第三章:铁索横江

金陵的秋意来得格外早，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朱雀大街，与街头匆匆运送粮草的民夫队伍相映成萧瑟之景。

李煜站在城楼之上，望着长江水势，手中紧攥着工部新呈的图纸——那是改良后的巨型铁索连环装置，灵感源自前世赤壁之战的典故，却融入了现代力学结构。

“陛下，韩侍郎求见。”内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韩熙载大步踏入城楼，战甲上还沾着昨夜巡防的露水，“宋军已在和州集结十万大军，战船千艘，意图强渡长江。吴越方面虽暂缓进攻，但钱俶仍屯兵润州，虎视眈眈。”

李煜展开图纸，指着上面交错的铁链与绞盘，“命人在采石矶至瓜洲一线布下三重铁索，每道铁索以熟铁锻造，粗如儿臂，再配以火油弩车。若宋军战船靠近，便点燃铁索，烧他个片甲不留！”韩熙载目光灼灼，抚掌赞叹：“此计甚妙！只是所需人力、物力......”

“开内库，征工匠！”李煜的声音斩钉截铁，“朕已命人绘制《长江布防图》，标注暗礁险滩，明日便分发至各营。”他转身望向江面，暮色中的江水翻涌如墨，“再传令下去，招募熟悉水性的渔民，组成‘浪里白条’水军，专司破坏敌军船锚。”

深夜的枢密院灯火通明，李煜亲自指导工匠调试绞盘机关。当第一根铁索缓缓沉入江底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殿，却毫无睡意，提笔写下《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词中虽有愁绪，却暗含破敌之志。

三日后，宋军终于发动攻势。李煜登上白鹭洲瞭望塔，亲眼目睹敌军战船驶入铁索封锁区。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火油罐倾泻而下，江面瞬间燃起冲天大火。

改良后的投石机将火药弹精准地砸向敌船，爆炸声震耳欲聋。“浪里白条”水军如游鱼般穿梭，用特制的钩索勾断船锚，宋军战船顿时阵脚大乱。

这场水战持续了整整一日，长江水被染成赤红。李煜望着败退的宋军，心中却无丝毫喜悦。

斥候来报，赵匡胤已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而南唐能调动的兵力，不过八万。更糟的是，荆南传来消息，宋军已借道，即将从侧翼包抄金陵。

夜色笼罩金陵，李煜独自走向太乐署。他轻抚那支竹笛，吹奏起《阳关三叠》，苍凉的笛声穿透夜空。乐声未绝，宫人来报：“吴越王钱俶撕毁盟约，十万大军已攻破润州！”竹笛从手中滑落，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李煜望着满地碎片，嘴角泛起苦笑

——原来，历史的巨轮，真的如此难以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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