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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旒录:太后训》

第一章:金銮殿的晨钟——从淑妃到太后

我捏着佛珠跪在慈宁宫佛堂时,晨钟恰好敲过七下。鎏金香炉里飘着沉水香,却盖不住袖口残留的药味——那是昨夜亲自盯着熬的“参茸温胃汤”,给刚出痘症的皇太孙喝的。殿外传来宫女的低语:“太后娘娘又熬夜了,昨儿个还在御药房翻《千金方》……”

铜鹤漏的水滴答作响。望着佛堂墙上的《女诫图》,忽然想起十八年前初入宫时,父亲说“淑儿啊,宫里的路,要像佛珠一样,颗颗数清楚”。可此刻指尖拨过的佛珠,颗颗刻着的不是算计,是这后宫里每一个需要照拂的孩子——从当年的太子,到如今的皇太孙,还有那些藏在掖庭里的罪臣之女、被主位苛待的小宫女。

“太后,陛下请您去金銮殿。”

李公公的通报声打断思绪。我摸着凤袍下摆的暗纹——那是继位的皇帝亲手绣的“萱草纹”,说“母后爱花,这花便替儿臣陪着您”。金銮殿的门槛比慈宁宫的高些,跨过去时,看见龙椅上的少年皇帝正捏着本《贞观政要》,指尖在“民为贵”三字上反复摩挲。

“母后,”他看见我时立刻起身,袍角扫过青砖,“儿臣昨日去了掖庭,看见那些因父罪被没入宫中的孩子,最小的才六岁……”

“陛下可知,”我指了指他案头的青瓷瓶,里面插着刚折的玉兰花,“当年你祖母孝康太后,曾在掖庭教过这些孩子读书。后宫不是牢狱,是皇家的‘内宅’,宅里的孩子,不该分‘罪臣之女’还是‘宗室血脉’。”说话间,摸出袖中藏的《掖庭启蒙录》——这是我花三年编的教材,从识字到女红,皆用浅显的故事讲“善恶之道”。

皇帝翻开书,看见第一页画着个抱着小猫的宫女,旁边写着“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那是我让掖庭画工按真实场景画的,画里的孩子,正是去年被我救下的、因父亲获罪被打的小棠。

第二章:御花园的暮雨——给宫妃们上的“持家课”

入梅那日,储秀宫的琉璃瓦上淌着水。我撑着油纸伞站在游廊下,看陈贵人蹲在积水里捡掉落的珠花,身边的宫女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这是新入宫的官家女,因不懂“主仆之分”被嬷嬷苛责,此刻裙摆沾了泥,眼里含着泪却不肯哭出声。

“起来吧,珠花碎了本宫让人替你重串。”我递过帕子,触到她指尖的凉意,“知道为何让你住储秀宫西厢房吗?那里的屋檐挑得低,雨天方便接雨水——你瞧这瓦当,刻着‘节俭’二字,是圣祖仁皇帝亲手题的。”

陈贵人愣住,望着我凤袍上半旧的暗纹——那是我让绣娘用旧衣改的,边缘还留着当年给太子补衣时的针脚:“太后娘娘的凤袍……”

“凤袍再贵,也得穿得‘合身’。”我指了指游廊下晾着的、各宫送来的“月例账目”,“昨夜看了你的账本,胭脂水粉用度是其他小主的三倍——不是不许爱美,是该知道,宫里的银钱,每两都沾着民间百姓的汗。”

暮雨渐歇时,我带着陈贵人去了御膳房后巷——那里有间“宫人小厨房”,灶台上摆着我让人做的“省油灯”“省炭炉”,墙上贴着《宫用度律》:“每日各宫炭火不得超过三斤,胭脂水粉按位份折算,多余的……”我指了指窗台上晒的玫瑰花瓣,“像这样做成香粉,比买的好用,还能分给掖庭的孩子。”

回宫的路上,陈贵人忽然福了福身:“太后娘娘教的,不是‘宫规’,是‘过日子’。”——这话让我想起自己做淑妃时,第一次跟着太后学管家,她带我去看御花园的“花房账本”,说“后宫的‘贤’,从来不是会摆排场,是知道每朵花开,都该有它的用处”。

第三章:慈宁宫的冬火——给皇孙们讲的“民间课”

冬至前,慈宁宫的暖阁里烧着地龙。皇太孙抱着个布老虎跑进来,虎头缝着的,是我用旧朝服改的明黄缎子:“皇祖母,孙儿今天跟着张师傅学了‘粒粒皆辛苦’,可米是怎么长出来的呀?”

我笑着拉他坐在膝头,摸出个牛皮袋,倒出里面的稻穗、麦穗、高粱穗:“这是皇祖母让人从民间收的‘五谷样本’,你瞧这稻穗,弯弯的像月牙,成熟了就该低头——就像做人,越有本事,越要懂得‘弯腰’。”

窗外忽然传来鞭炮声——是宫人在挂“九九消寒图”。我指着墙上的梅花图:“每朵梅花九瓣,从冬至开始,每天用红笔涂一瓣,等涂完,春天就来了。”说话间,看见小皇孙盯着我手上的茧子——那是去年教他写字时,握笔留下的。

“皇祖母的手,和张师傅的不一样。”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指尖触到掌心的纹路,“张师傅说,太后娘娘年轻时能绣出会飞的凤凰,可孙儿觉得,皇祖母手上的‘纹路’,像民间的‘百福图’。”

炉子里的炭忽然“噼啪”响了声,映得暖阁格外亮。我想起上个月带皇太孙微服出宫,在粥棚里看他蹲下身,给讨饭的孩子分馒头——那时他问“皇祖母,为什么他们的手这么凉”,此刻我的手心里,还留着当时那个孩子塞给我的、半块温热的饼。

“皇孙啊,”我指着牛皮袋里的五谷,“以后你当了皇帝,要记得这世上最金贵的‘宝物’,不是龙袍上的金线,是让老百姓的米缸不空、让孩子们的手不凉。就像皇祖母的手,哪怕生了茧子,只要能护着你们长大,就比什么凤凰都好。”

第四章:永巷的晨光——给后宫定的“新规矩”

永和宫的晨光里,我看着新立的“后宫诫碑”落成——碑上刻的不是《女诫》里的“三从四德”,而是我让人写的“后宫十二则”:“宫人年满二十五可出宫婚配”“罪臣之女许配良人时,本宫赐嫁妆”“各宫主位需学《齐民要术》,懂农耕方知节俭”……

“太后,这……不合祖制。”协理六宫的皇后捏着帕子,盯着碑上的“宫人出宫”条,“从前从无宫人能活着离宫的先例……”

“祖制也该随世道变。”我指了指碑前站着的小棠——如今她已是掖庭的女官,怀里抱着给即将出宫的宫女准备的“嫁妆匣子”,里面有我亲手绣的“平安符”、宫里攒的体己钱,“你瞧小棠,当年若按旧制,她这辈子都得困在掖庭,可现在,她能带着宫里学的女红,去民间嫁个好儿郎——后宫不是笼子,是让女子学本事、懂善恶的‘家’。”

皇后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因膝下无子焦虑,是我带她去了“宫人义学”,看小宫女们跟着先生读《论语》,听她们说“想做个能给百姓看病的女医”——那时太后说“后宫的‘贤德’,不是守着皇帝的恩宠,是让每个女子都有‘离了恩宠也能活好’的本事”。

晨光扫过碑上的“善”字,映得永巷的青石板发亮。我摸着碑角的萱草纹——那是皇帝特意让人刻的,说“母后一生护着后宫的‘草’,这萱草,便替草儿们守着碑”。远处传来宫女们的笑声,她们正围着新立的碑,指着“宫人出宫”的条文叽叽喳喳——这笑声,比我做淑妃时听见的、储秀宫里的莺莺燕燕,更让人心安。

终章:慈宁宫的佛灯——属于太后的“修行”

临终前,我躺在慈宁宫的寝殿里,听着窗外的雪落声。佛珠还捏在手里,却不再数着“四季晨昏”,而是想着这辈子做过的事:给掖庭的孩子编了十本教材,让三十七个宫人出宫嫁了人,在御花园种了片“萱草园”,每到春天,便让宫人摘了花,给民间的产妇送去——因记得《诗经》里说“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这草,能解愁,能护生。

“母后,皇孙们来了。”皇帝红着眼眶进来,手里捧着本《太后训》——那是他让人按我这辈子的“规矩”编的,第一页写着“后宫者,天下之根本,根本固,则枝叶茂”。

最小的皇孙扑到床边,手里攥着朵晒干的萱草花:“皇祖母,孙儿把您的花种到民间去了,老百姓说,这花叫‘太后草’,看见它,就知道宫里有位奶奶,总想着他们。”

佛灯在风雪中摇晃,映着帐子上的“百子图”——那是我让绣娘用民间的“百家布”拼的,每块布上都绣着不同的吉祥纹,有农家的“五谷丰登”,有猎户的“平安符”。忽然想起初入宫时,父亲说“宫里的路难走”,可这辈子,竟走出了条“替宫里的孩子、民间的百姓”铺路的道。

“记住,”我捏着皇孙的手,把佛珠塞进他掌心,“佛珠不是用来数罪过的,是用来记‘善’的——你看这每颗珠子,就像人生的‘日子’,日子要过得‘圆’,得往里面攒‘暖’,攒‘真’,攒‘让别人好过’的念头。”

雪忽然停了,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佛珠上——那是十八年前太后传给我的,此刻珠子上的包浆,比任何宝石都温润。原来当太后的这些年,我修的从来不是“母仪天下”的威严,而是“看见每个孩子的眼泪、听见每个宫人的叹息”的“心软”——就像慈宁宫的佛灯,从来不是为了照亮自己的前路,而是为了让这后宫的每个角落,都知道,哪怕在最冰冷的日子里,总有人提着灯,等着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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