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锁人间
超小超大

第2章

刑堂里,空气凝固得如同初冬河面上新结的冰层,沉重而寒冷。唯有颜肆长老缓慢、刻意的踱步声,在空旷的石室内回荡,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背着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宽大的袍袖垂落,纹丝不动,整个人像一座移动的铁灰色山峦,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抑的怒火。

“弟子知错。”云问川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却显得异常单薄。他低垂着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努力收敛起平日里飞扬跳脱的神采,刻意压低的眉梢和微微抿起的嘴角,勉强拼凑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然而,那藏在袖中紧握的拳头,指节同样捏得发白,泄露了他内心的不甘与紧张。他试图用一种低姿态来软化眼前的坚冰。

与他几步之遥,景未歇像一抹孤峭的寒峰,矗立在那里。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峻面孔,薄唇紧抿成一线,下颌绷紧如刀削斧劈。那双细长锐利的眼睛,此刻更是毫无波澜,目光平直地落在前方冰冷的石壁上,仿佛周遭的一切纷扰、辩解都与他无关。他周身弥漫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将刑堂的温度又拉低了几度。

“怎的?知错又怎的?” 颜肆长老终于停下脚步,犀利的目光如实质的刀锋,猛地刺向云问川。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子砸在地上,没有丝毫温度,更没有给这位曾经的大弟子留半分情面。那份失望与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威压,沉沉地压在云问川肩头。

云问川的心猛地一坠。他知道师父这次是真怒了。他牙关一紧,膝盖毫无犹豫地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石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他自己耳膜嗡嗡作响。“所以请师父责罚!”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迎向颜肆长老,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问川愿受罚!无论何种责罚,弟子绝无怨言!”姿态放得极低,仿佛要用这卑微的跪伏来换取一个转圜的余地。

颜肆长老却忽然短促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夜枭的啼鸣,干涩而冰冷,在空旷的刑堂里显得格外刺耳。“你可让我怎么罚?”他的眼神复杂,既有怒其不争的痛心,又混杂着更深沉的疲惫与无奈。这笑声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云问川心头发冷。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身影从内堂闪出。“师父!”颜寻几步冲到近前,看看跪在地上的大师兄,又看看冷若冰霜的景未歇,最后看向神色不明的师父,声音急切得几乎变了调,“师兄师弟都是误会啊!真的只是误会一场!您……”

“是不是误会只有师兄才知道。”景未歇终于开口,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得掉冰渣,毫无起伏。他看也没看颜寻,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只是那平直的、不带一丝波澜的语气,却比任何控诉都更具杀伤力。他的脸色似乎更青了些,像是被一层寒霜冻住。“那我也没什么好留的,好聚好散吧。”他吐出这几个字,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师弟啊!”颜寻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他猛地转向云问川,眼中充满了恳求,“师兄!你快解释解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让师弟就这么……” 他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因为看到了云问川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和不耐。

云问川心头那股被误解和迁怒的邪火再也压不住。景未歇这副油盐不进、拒人千里的姿态彻底激怒了他。解释?向这样一个固执己见、从不信他的人解释?简直是自取其辱!他不能容忍自己再这样卑微下去。他猛地一拂袖,抢在任何人开口前,斩钉截铁地高声宣告:

“师弟那么执着,不用解释了。”他挺直了腰背,目光扫过景未歇冰冷的脸,最后落在颜肆长老铁青的背影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走!”

“师兄!”颜寻失声惊呼。

这是云问川惯用的“以退为进”之策。以往,只要他流露出离去的决绝,师父总会叹息一声,将这看似严重的冲突轻轻揭过,大事化小。然而这一次,回应他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及颜肆长老那始终背对着他的、愈发显得冷漠孤绝的背影。那背影像一块巨大的磐石,隔绝了他所有期望的温度。

云问川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沉入了冰冷的深潭。他不再犹豫,猛地站起身,膝盖的疼痛此刻微不足道。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师父的背影,那背影纹丝不动,甚至没有一丝衣袂的轻颤。他又瞥了一眼景未歇——那人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刚宣布离开的不是他相处五年的师兄,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路人。

决然地转身,云问川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刑堂厚重阴郁的大门。外面山风凛冽,猛地灌入衣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一步步走下蜿蜒的青石山阶,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道上回响。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长,扭曲地映在冰冷的石阶上。直到走出很远很远,远到刑堂的轮廓都模糊在暮霭之中,也没有听到身后传来任何挽留的声音。

那一刻,一股迟来的、巨大的失落感和冰冷的真实感,如同山洪般冲垮了他心中最后的堤坝。他扶着路旁冰凉粗糙的山岩,缓缓停下脚步,茫然四顾。苍茫暮色笼罩着连绵起伏的山峦,通往山下的小路在密林深处若隐若现,显得那样陌生而疏离。

他真的离开了。

离开了庇护他、教导他、承载了他所有骄傲与归属的师门。像个被放逐者。

他慢慢转过身,目光投向那并肩站在山路尽头,仿佛为他“送行”的景未歇。那人一身黑衣,几乎要与渐深的暮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张脸和握剑的手,在昏暗中显出冷硬的线条。

云问川看着景未歇。

山风卷起他们的衣袂和发梢,猎猎作响。他不清楚自己那一刻心情究竟如何。是不解?五年的同门情谊,何以走到这般剑拔弩张、不死不休的地步?是痛恨?恨他的固执,恨他的冰冷,恨他从不曾打开心扉信任任何人半分?亦或是……一种更深沉的悲凉?

他只是清晰地感觉到,五年光阴流转,岁月似乎并未在景未歇身上留下任何温暖的印记。他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固执己见的孤岛,用冷漠筑起高墙,隔绝了所有试图靠近的善意与情谊。云问川曾以为自己拥有师父的器重,拥有师弟们的敬仰(至少颜寻是),也隐约期待着能与这位天赋卓绝的师弟有所羁绊……然而,此刻回首,竟恍然发觉手中紧握的,不过是一片虚无的流沙。风一吹,便散了。

他恨。

恨这造化弄人,恨这人心难测,恨这五年竟如一场大梦,醒来徒留满腔愤懑与空寂!

“师兄,过了三年,你可还是要杀我?”

景未歇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云问川翻涌的思绪。那声音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如同在询问今日天气,却字字如冰锥,刺破空气,直抵云问川心口最痛处。那份冰冷的漠然,比任何尖锐的质问都更伤人。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云问川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暗哑粗粝,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你真的很固执?” 话音未落,他腰间那把古朴的玄铁长剑已然出鞘!剑光一闪,带着积攒了三年的怨毒与杀意,快如闪电般递出,冰冷的剑锋稳稳地抵在了景未歇线条冷硬的脖颈上。动作快得只在眨眼之间!

一丝细微的刺痛感传来。景未歇微微蹙了下眉,竟并未躲闪。一串殷红饱满的血珠,如同断线的红珊瑚珠链,瞬间便顺着他白皙的颈项皮肤蜿蜒滑下,在那身玄黑的衣料上洇开一小朵狰狞而刺目的血花。

景未歇细长锋利的眼睛微微眯起,那平直的眼尾此刻更显出一种刀锋般的锐利。他垂下浓密的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非但没有软化那份冰冷的攻击性,反而平添了几分阴鸷和危险的意味。脖颈上那蜿蜒的血痕,与他苍白如雪的肤色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在昏暗的山道上,构成了一幅冷冽而骇人的画面。他仿佛感觉不到那致命的威胁,目光沉沉地迎向云问川燃烧着怒火的双眼。

“师门都散了,你叫我什么?”云问川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却只牵动了脸上的肌肉,显得无比僵硬扭曲,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景未歇,”他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淬着毒,“当年那个误会……呵,我真的没有去解释的兴趣了。烂在肚子里也罢。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恨意:

“师门是因为你才散的!师父也是因你而死的!景未歇,我真的……无法原谅你啊!”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射出来,带着血沫的腥气。

“云问川。”景未歇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冷冽平淡,却像一把精准的冰锥,轻易穿透了云问川汹涌的情绪壁垒。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几乎要失控的人,眼神深邃如古井,毫无波澜:“时至今日,你仍活在过去。”

话音刚落!

景未歇的身形毫无预兆地动了!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魅影,轻盈迅捷得不可思议。几乎是与他话语的尾音同时,“锵啷”一声清越龙吟,名剑“凌云”应声出鞘!一道仿佛能割裂暮色的冰冷白光骤然闪现!剑光过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留下淡淡的寒霜痕迹。

云问川只觉眼前一花,对面那抹黑影已如鬼魅般向后瞬移了数尺!那后退的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与此同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劲风,裹挟着凌云剑特有的凛冽寒气,扑面而来!

“休走!”云问川怒喝一声,复仇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理智。他岂能容景未歇再次从眼皮底下溜走?体内灵力疯狂运转,灌注于足下,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爆射而出,玄铁长剑挽起一道沉重的乌光,挟着破风之声,直追景未歇而去!

一场迟到了三年的生死搏杀,在这荒僻的山道上骤然爆发!

“铛!”

“铮!”

“嗤——!”

金铁交鸣之声瞬间撕裂了山林的寂静!两道身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交错、碰撞、分离!凌厉的剑气罡风如同失控的猛兽,咆哮着向四周疯狂肆虐!所过之处,低矮的灌木被齐根斩断,坚韧的荒草如镰刀割过般倒伏,细小的石块被劲气激得四散飞射,发出“噼啪”脆响。无数枯黄的、翠绿的树叶被无形的力量从枝头无情扯落,卷入这场狂暴的气流旋涡之中,漫天飞舞,如同下了一场悲凉的雨!

也幸亏这是在杳无人烟的深山上,否则单是这恐怖的战斗余波,就足以让山脚村落房倒屋塌,生灵涂炭。

云问川恋旧。或者说,他沉溺于过去。他固执地抓着一切可以证明“颜律长老得意门生云问川”身份的物品。那让他感觉昨日并未远离,他仍是那个意气风发、备受倚重的大师兄。正如景未歇所言,他的身体离开了山门,他的灵魂却从未走出那片已成废墟的过往。

因为他放不下。

他舍不得那份师徒情谊,舍不得师兄师弟间的热闹,舍不得山门中熟悉的一草一木。

他不想失去那份身份带来的荣耀与归属。

所以,即便在外闯荡这三年,遇到了足以让旁人眼红的机遇——可能是更锋利的灵剑,更强大的秘籍,更显赫的势力招揽——他都嗤之以鼻,弃若敝履。手中握着的,依旧是那把师父当年亲手赐予的玄铁长剑,剑身古朴,因多年使用和灵力温养,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暗沉光泽。束发的,也依旧是那条边缘已微微磨损的玉色云纹缎带,那是某次宗门小比获胜后,师父给的微不足道却被他视若珍宝的奖励。

修仙之人,容颜衰老缓慢。三年时光,并未在他脸上刻下多少风霜。他依旧是长发及腰,只用那根旧发带松散束起;一身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的青衫,是当年山门弟子的常服样式;腰间悬挂的,永远是他视若生命的玄铁长剑。他固执地保持着过去的模样,仿佛时光在他身上凝固。

然而,站在他对面,与他生死相搏的景未歇,却已是另一番光景,截然不同。

当年那个沉默寡言、总是一身素净白袍、墨发一丝不苟盘在头顶的少年弟子,早已面目全非。如今的他,墨色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黑色发带束成一束,垂在身后,几缕不驯的碎发拂过冷硬的侧脸。那象征着山门弟子身份的素白袍服,早已换成了一身利落劲峭的玄色劲装,更衬得他身形挺拔如剑,却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脚下那双朴素的布鞋,也换成了方便行动、包裹至小腿的漆黑长靴。从上到下,唯有一处未变——腰间悬挂的那柄剑“凌云”。

剑鞘素雅,剑柄古朴。即便在昏暗中,也能感受到它内敛的、如高山冰雪般纯净而高贵的锋芒。这柄上品灵剑,是他身上唯一还残留着昔日山门痕迹的物品,也是唯一与他如今冰冷气质相得益彰的存在。

“你就那么恨长老吗?还是……”云问川一边施展精妙身法,险之又险地躲避着凌云剑那仿佛能冻结骨髓的森然剑气,一边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刻薄的嘲讽。眼前这人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对凌云之外的彻底舍弃,更是刺痛了他那颗恋旧的心,“…恨我?”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恶意在字句间弥漫,“如果凌云不是举世罕见的上品宝物,恐怕也不配挂在景仙师这身簇新的行头腰间了吧!” 言下之意,景未歇早已背弃师门,唯利是图,连凌云也不过是看中其价值才留下。

“嗤——!”

仿佛是对他话语最冰冷的回应,凌云剑骤然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破空厉啸!剑芒暴涨,寒气瞬间弥漫数尺,如同一道来自极北之地的白色冻流,带着冻结万物、碾碎一切的决绝气势,朝着云问川的心口直刺而来!速度快到极致,角度刁钻无比!

云问川瞳孔骤缩!这一剑狠辣刁钻,避无可避!他只能仓促间将玄铁长剑横在胸前,灌注全身灵力格挡!

“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乌光与寒芒猛烈碰撞!狂暴的气流炸开!云问川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透过剑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涌,脚下不由自主地“噔噔噔”连退数步!

就在玄铁长剑与凌云剑芒硬撼的瞬间,全力格挡的云问川,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了侧腰的空门!

果然!

景未歇眼中寒光一闪即逝。那看似一往无前的凌云剑势在即将被完全格挡的刹那,剑身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诡谲精妙的角度猛地一旋!如同一条蓄势已久的毒蛇,放弃了正面的硬撼,转而露出致命的毒牙,剑尖擦着玄铁长剑的剑脊,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和迸溅的火星,骤然改变方向,化作一道阴冷的弧光,直噬云问川毫无防备的侧腰!

这一变招快如闪电,阴狠毒辣!眼看那冰冷的剑锋就要撕裂衣衫,洞穿皮肉!

千钧一发!

那凌厉无匹、眼看就要洞穿云问川身体的剑势,竟在触及他腰侧衣衫的瞬间,诡异地停滞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扼住!

紧接着,冰冷的剑脊带着一种近乎轻蔑的侮辱意味,贴着云问川侧腰的皮肤,威胁性地、极其缓慢地横向刮了一下!

“嘶啦——”一声细微的布帛撕裂声响起。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瞬间激起一片颤栗的鸡皮疙瘩。没有贯穿的剧痛,只有一种火辣辣的、被羞辱的刺痛感,和被死亡阴影拂过的惊悚!

云问川先是一愣,随即一股被彻底藐视、尊严被践踏的狂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双目赤红!

笑话!他云问川纵横猎妖数年,何种凶险没经历过?何曾受过如此轻慢、如此侮辱性的对待?!这简直比刺他一剑更让他难以忍受!

“景未歇!你!”他怒吼着,玄铁长剑便要不顾一切地反劈过去,誓要将这羞辱百倍奉还!

然而,就在他暴怒偏头的瞬间,却捕捉到了对面景未歇脸上极其罕见的神情——那双总是冷若冰霜的眸子,此刻竟紧紧地蹙起了双眉!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地锁定了他们战斗区域之外的某个方向!那不是对他的愤怒,而是一种……凝重?警觉?

云问川心头猛地一跳!被愤怒冲散的感官瞬间回笼!

一股极其细微、若有若无,却又浓烈到令人心悸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随风飘了过来!

那气息……

甜腻中带着腐朽,阴冷里透着狂暴,如同深埋地底千年的血腥混合着糜烂的花香——是妖气!

而且这妖气极其诡异!浓度极高,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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