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后巷的梆子声惊飞夜枭,我攥着沾血的帕子往回走,指尖还残留着沈昭宁递帕时若有若无的温度。青石板路上,树影被月光剪成凌乱的碎纹,方才混乱中她指尖划过沈月如伤口的动作,像根银针扎进我心里——我的小姐,何时将借刀杀人的戏码,打磨得这般滴水不漏?
"知夏姐姐!"丫鬟巧儿从转角窜出来,粗喘着气,发间的绒花歪向一边。我反手将帕子藏进袖中,动作利落得像藏起主子赏赐的蜜饯。她脸色煞白:"不好了!三小姐伤口溃烂得离奇,大夫说是中了毒!"
我挑眉轻笑,故意将腰间的香囊晃出清脆声响:"不过是猫爪挠的,难不成还能挠出朵毒蘑菇?走,咱们看热闹去。"踩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我跟着巧儿往沈月如院子奔去,裙裾扫过墙角的青苔,心底早已将局势盘算了七八遍。沈昭宁藏在袖中的琉璃瓶,还有沈月如尖叫时沈婉霜眼底一闪而过的期待,都像丝线般在我脑中交织。
雕花木门内哭喊声震天,沈月如的贴身丫鬟正指着沈昭宁尖叫:"就是大小姐送来的簪子有问题!那猫之前从未发疯!"我立刻捂嘴惊呼:"这话可不能乱说!方才三小姐试簪子时,不是还有旁人递茶送水?"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沈婉霜攥紧的绣帕,那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水渍,像是匆忙擦拭过琉璃瓶留下的痕迹。
沈昭宁突然轻笑出声,广袖翻飞间琉璃瓶在掌心流转,瓶身上雕刻的缠枝莲纹映着烛光,恍若蜿蜒的毒蛇。"正巧,我在三妹妹房里发现了这个。"淡绿色粉末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妹妹可知,这是能让伤口溃烂的'蚀骨散'?"我适时倒抽冷气,跺脚道:"天呐!这东西怎么会在三小姐房里?上个月库房盘账,明明少了半罐......"声音戛然而止,却足够让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沈婉霜骤然变色的脸。
"姐姐何必咄咄逼人!"沈婉霜果然跳出来,手中团扇遮住眼底的慌乱,"今日生辰宴,只有姐姐近身接触过三妹,这帕子..."她指了指我手中的东西,"怕也不干净吧?"
我立刻叉腰反驳,故意将声调拖得又尖又长:"二小姐这话可就奇怪了!方才是谁总往三小姐身边凑?莫不是想趁乱..."话未说完,沈府老爷的怒吼惊散众人争论。我偷偷瞥向沈昭宁,她正用护甲轻点琉璃瓶,眼底的笑意像淬了蜜的毒,而沈婉霜捏着团扇的手,已经将扇面上的芍药花揉出褶皱。
深夜的暖阁飘着龙涎香,沈昭宁斜倚在软榻上晃着鎏金簪子:"知夏,你猜他们会查到什么?"我跪坐在她脚边,指尖抚过她裙摆的暗纹,掏出块沾着药渍的碎布:"方才在沈婉霜窗下捡的,像不像装蚀骨散的布包?还有,她房里的熏香混着松节油味道,最适合掩盖药粉气息。"
她猛地将我拽入怀中,发间的玉兰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我仰头对上她眼底的狡黠,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嘻嘻,小姐真可爱,明天又有瓜吃了!"她怔愣一瞬,随即笑得花枝乱颤,簪头的明珠随着晃动轻击我的额头:"就你会贫嘴,明日太医来诊,你去引着他撞见沈婉霜鬼鬼祟祟的模样。记得带上这个——"她摸出个小瓷瓶,里面暗红色粉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这是能让伤口加速溃烂的秘药,找机会撒在沈月如换药的棉布里。"
更鼓声惊破夜色,我蜷在沈昭宁身侧,听着她布置计划的低语,满心都是期待。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沈府的庭院里,有人提着灯笼匆匆而过,灯笼上的"沈"字在风中摇晃。这场暗流涌动的宅斗,有我为她织网,任谁都别想伤她分毫,而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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