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

"为什么不开你家的劳斯莱斯？"她别过脸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故意用刻薄的语气掩饰心慌。

沈纪川发动车子的动作顿了顿，引擎低低的轰鸣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你以前说坐豪车像被关在镀金笼子里。"他转动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我记得。"

温时念咬住下唇没说话。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她自己都快忘了，他却记得一清二楚。就像当年她随口说想开花店，他第二天就跑去花卉市场做兼职；说喜欢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糖糕，他凌晨五点就去排队。

车子停在她家小区门口时，温时念才发现饺子彻底凉透了。塑料包装袋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像哭过的泪痕。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手腕却被沈纪川拉住。

"明天我来接你。"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疤痕，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温时念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任由他握着："我明天要上班。"

"请假。"沈纪川说得理所当然，指尖滑到她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轻轻挑了下，"扣错了。"

温热的触感让她像触电般缩回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哭得脱力，衬衫纽扣确实扣错了一格，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晚风带着桂花香气吹过来，撩得她颈后的碎发微微晃动。

"沈总现在好大的架子。"她拢了拢衣领，故意歪曲他的身份，"三星主厨就是不一样，能随便让人请假。"

男人突然下车绕到副驾这边，敞开车门半跪在座椅边缘。夜风吹乱他前额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是沈纪川，你的纪川。"

温时念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路灯的光线穿过他的发梢，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的眼睛里盛着整片星空，而星轨的中心，是她的倒影。

"明天早上八点。"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梦呓。

沈纪川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浅浅的纹路，是她记忆里那个在出租屋里给她煮面的少年模样。他俯身帮她解开安全带，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腰线，烫得她猛地挺直脊背。

"晚安，念念。"他在她额头印下轻如蝶翼的吻，烟草味混合着须后水的清冷气息，是让她心安的味道。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温时念换鞋的动作太轻，吓到了蜷在沙发上打盹的母亲。李雪兰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饺子袋上，又若有所思地瞟向窗外："怎么去了这么久？纪川饺子铺的老板还挺帅的吧？"

温时念心里咯噔一下，假装镇定地将饺子放进冰箱："妈，你见过他？"

"上周碰到过一次。"李雪兰打着哈欠起身，真丝睡袍上的蕾丝花边随着动作晃动，"买饺子的时候多聊了两句，小伙子挺懂礼貌，就是眉眼看着有点凶。"她突然凑近女儿，仔细端详着她泛红的眼眶，"你眼睛怎么了？哭了？"，＂没事，就是进沙子了＂温时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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