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铁铺的院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有节奏的“叮当、叮当”脆响,间杂着风箱“呼啦、呼啦”的沉闷鼓风声。空气灼热,混着铁锈、煤炭和汗水的浓烈气息。
李长生深吸口气,用力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扑面热浪!小院三面堆满柴薪、破旧农具、未锻的铁料。院子中央,一座近一人高的土石火炉正烧得赤红,火舌贪婪舔舐着炉口,炉旁放着一池浑浊水。一个浑身筋肉虬结如老树盘根、仅穿一条油腻皮围裙的壮硕老者,正背对着他轮锤猛砸!
老者身形异常高大,脊背宽厚仿佛能抗住山岳,古铜色皮肤油亮,烙印着点点烫伤疤痕。肌肉随着每一次落锤如铁块般滚动!那柄乌沉沉的单手铁锤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每一次挥落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砸在砧台上一块烧得橘红的铁条上,溅起一蓬绚烂火星!
砧台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刘……刘师傅!”李长生被这狂暴的锻打气势慑住,提高声音喊道。
“叮!”最后一锤,火星四射!老铁匠这才停手,随手将变形的铁块插回火炉。他转过身,一张须发戟张、满脸赤红油汗、铜铃大眼怒睁的脸正对着李长生。额角一道狰狞旧疤斜贯眉骨,平添三分凶悍。
“吵吵啥?!没见老子打铁?!啥事?!有屁快放!耽误功夫赔钱!”声音如炸雷,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长生脸上。
李长生下意识退后半步,稳住心神,拄着镰刀诚恳道:“刘师傅,我叫李长生,村西头山洞住。我……想跟您学打铁!”
“学打铁?”刘老根铜铃眼上下扫视他瘦高的身板,嗤笑一声,满是嘲讽:“就你这豆芽身板?打铁?一锤下去震死你!腰腿站不稳,还想耍锤子?!滚回去种地!”
李长生早有预料对方脾性,毫不气馁,挺直腰板,声音更加洪亮:“刘师傅!我有把子力气! 您随便试!”说着指向院里一块半埋土里、脸盆大的青石:“我能把它搬起来!”
“哦?”刘老根来了点兴趣,抱起双臂,一脸看好戏:“搬?有本事举过头顶放一边去!少在那吹牛放屁!”
李长生不说话,拄着的镰刀交到左手,上前几步。他弯腰沉胯,重心下压,力量属性瞬间汇聚腰腿双臂。防御强化过的指关节紧扣石棱!“嘿!”一声闷哼!脸盆大的石头竟真的被他稳稳抱起,腰杆挺直!手臂肌肉鼓起,青筋如小蛇缠绕!
“好!”刘老根眼中凶光微闪,却不再是不屑,“放!”
李长生深吸口气,咬紧牙关,双臂奋力上举!石块升至胸口已是极限。他闷哼一声,奋力将石头挪到一旁空地,“噗通”放稳,手臂酸胀感袭来,但他强撑着没露疲惫,只是微微喘息。
刘老根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力气基础。目光落在他右手那柄镰刀上,特别是长柄与刀头连接处有些松晃,刃口卷钝。“你这破镰?想修?钱带够没?”
李长生忙道:“想修!也想学!我给您干活抵学费!劈柴担水,烧火拉风箱!随您使唤!吃住自理!”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打开,露出里面仅有的三枚野鸡蛋:“师傅,这个…算拜师礼!等我学会了,给您打口好刀!”
野鸡蛋……这穷小子……刘老根目光在那小包上顿了一瞬。他是粗人,但这小子眼神里的那股子拼劲和实诚打动了他。“哼!稀罕你这鸟蛋?!放一边去!”他一指角落一堆比人高的柴垛,那些木头粗如儿臂,一看就是山里的硬杂木:“想学?行!给老子劈!劈成指头粗!劈不完滚蛋!”
这根本不是劈柴,是磨人!
李长生二话不说,放下镰刀,抡起角落一把沉重的开山斧!走到柴垛前。强化过身体能稳稳承受斧柄震动,驱动斧头也显得不那么吃力。但劈柴不是有力气就行!
“呲!”
“嘭!”
斧刃啃进木头的声音沉闷,崩出来的木屑碎片很少。效率极低!原因简单:发力不准!没找到木头纹理裂缝!角度不对!斧头常嵌在木缝里拔半天!
李长生闷头狂劈!汗水浸透单衣,粗硬的木刺扎入手掌,掌心磨得发烫起泡!胳膊被震得又酸又麻!
刘老根只冷冷看着,时不时唾一口:“废物!劈得跟狗啃一样!” “瞅准缝!猪脑子!” “腰!用腰!蛮牛劲都使哪去了?!”
高强度的劈砍动作持续了整整一下午!李长生动作频率略快,但更耗体力!汗如雨下,眼冒金星!直到堆成山的硬木终于被劈成满院狼藉的木块、木片。
“呼……呼……”李长生拄着斧头,感觉两条胳膊像灌了铅的棉花。
刘老根背对着他正在收拾工具,抛来一句硬邦邦的话:“今晚把柴垛理整齐!门口缸水挑满!明天辰时再来!迟到滚蛋!”
这就是……留下了?!李长生精神一振:“是!师傅!”
接下来的日子,李长生成了刘家铁铺最廉价的牲口。
拉风箱,巨大风箱需全身力气驱动(力量+1有用但不足),双臂持续推拉,烟熏火燎!刘老根要求他听火声、看火色。
挑水搬料,沉重水桶、铁料、煤炭往返运输。练得是走路稳当,一步一坑。刘老根会突然故意绊他一下,或让路
基础落锤,在刘老根虎视眈眈下,李长生终于摸到了那柄沉重的单手锻锤。第一次举起:虎口剧震!锤子差点脱手!刘老根暴怒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扎马!桩不稳就想飞?!腰是断的吗?!下盘用劲!”
身体素质让他勉强能挥动沉重铁锤。
让他能顶住一次次失误时巨大的反震冲击,筋骨不至于被震裂脱臼。虎口磨破渗血,但皮糙肉厚能忍!
落锤讲究沉、准、稳!快了反而飘!每一次落锤都被刘老根吼着纠正姿势!“慢点!龟儿子!急着投胎?!锤是钉耙吗?!”
最大的痛苦是“精准打击”!要求砸砧台铁块,必须落在老铁匠指定的位置和力道。落点偏一寸,刘老根的吼骂或者飞来的铁块、煤核就招呼到身上!防御力让李长生像个人形沙包,虽然疼,但不至于伤筋动骨,成了他敢于一次次尝试的保障。他的衣服经常沾着乌黑脚印或煤灰……
这天劈柴被木刺扎满手掌,血肉模糊。李长生咬紧牙关挑完水,坐在门槛喘粗气。看着破烂的手掌,想起孙瘸子给他的那包药。他小心拿出那磨碎的止血红脚草粉,忍着痛撒上去。
火辣的刺痛瞬间被一股清凉的止血感覆盖!效果奇佳!
“哼!哪来的膏粉?”刘老根瞥见,难得语气没带骂。
“是……是村东头孙老给的。”李长生老实回答。
“孙瘸子?”刘老根砸锤的动作顿了顿,哼了一声,语气莫名低沉了一瞬:“那老鬼……算你小子还有点狗屎运……省着点用!**” 对李长生的呵斥,似乎稍少了那么半分。
李长生心头微热。孙老的药,不仅在治他的手,还在替他化解着这位凶暴师傅的一丝戾气。这份恩情,沉甸甸的。
十几天地狱般的捶打劈砍挑水拉风箱,李长生浑身酸痛,手上脚上都是硬茧新伤。但他眼神越来越亮,身体动作在一次次挨骂摔打中变得更稳、更沉、更具协调爆发力!那种力量属性的粗放运用开始有了“腰马合一”的雏形!落锤的声音,从开始的“哐当”乱响,渐渐能砸出几个连贯又有节奏的“叮!叮当!”声。
这一天午后,刘老根将李长生那把卷刃松垮的破镰刀丢在砧台上。
“想学修东西?从你这破烂开始!”他指点着:“松的是卯钉!得敲出来换新的!刃卷了?想不卷?老子教你烧刃!”
改造开始!
“这第一步去钉修柄,”刘老根说道,李长生小心翼翼,按照刘老根指点,用小锤和冲子一点点将松掉的旧卯钉敲出。“慢!再慢!角!找钉角!” 手抖了一点,冲子打滑蹭破手背。终于取出旧钉。
“这第二步呢加热锻打,”将镰刀头放入炉火加热。李长生使出浑身解数,按标准动作拉动风箱。“呼!呼!呼啦!”火色渐趋金黄。他看准时机夹出通红的刀头,深吸一口气,在小铁墩上,用比平时轻很多的力道,用锤尖轻轻敲打连接处的缝隙!
◦ 铛!(敲在边上)—— “蠢!瞄哪?!”
◦ 叮~(敲在缝隙)——“轻点!砸豁了!没长耳朵?!”
◦ 叮!(正正敲中缝隙微缝)——“嗯……有点样子了!”
“这第三步重新卯钉,”换上刘老根给的新铁钉,垫稳!李长生屏息凝神!回忆无数次落锤的节奏感!力量汇集腰马传导至手臂手腕。
◦ 叮!(钉头歪了)——“废物!”
◦ 叮当!(砸实了!角度力道正好)——“行!钉子算砸进去了!”
“这第四步看好了烧刃淬火” 再次加热刀头至合适火色李长生紧张地盯着。刘老根:“看刃口泛青亮白,插进去!哧!停!”李长生用钳子夹起刀头,控制手臂稳稳放入冷水池!嗤——!!滚烫刀头遇冷爆发巨响白气!防御让他能顶着高温气流不后退!
啪!——“水凉了!让你停了没听见?耳朵塞粪了?!”
嘶……“嗯?行!有点小裂纹不碍农活!你小子狗运!”
当镰刀最终冷却,李长生在刘老根监视下,拿起一块粗糙磨石打磨刀锋。“滋啦……滋啦……”
磨砺后的镰刀焕然一新!刀柄与刀头结合处被锤紧,彻底稳固!刀刃被烧锻淬火后,虽不算神兵,却比之前锋利许多,卷刃处被磨平!他试着挥动,感觉重心稳了不少!柄手连接处不再松脱晃动!挥动时整体如一!顺手!趁手!反震感都弱了一些!
“嗯哼,算个农具了!”刘老根不咸不淡地评价一句,甩头就走,“明天带捆新柴来!老子炉子要烧大件的!”
“是!师傅!”李长生紧紧握着这把他亲手参与修复改造的镰刀,感受着那冰凉的金属触感下蕴含的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力量传导感”和“整体性”!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对力量的掌控欲油然而生!
离开铁铺,他远远看了一眼村东头。夕阳将孙瘸子小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孙老,您的药帮我站稳了脚跟……刘师傅这里,我第一步也站稳了……”他握紧镰刀,眼中光芒坚韧:“活着…变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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