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笙箫沸天,李莹凤冠霞帔,金丝累珠的翟衣缀以东海明珠,蔽膝上鸾凤和鸣的绣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步一摇曳,环佩琳琅,如仙临凡。坐在新婚的床前等待那位明月清风的太子殿下前来。
茜纱窗下,龙凤喜烛爆了个灯花。她盯着自己绣的那对鸳鸯枕,忽觉腮上胭脂烧得厉害。原来嬷嬷说的"洞玄子"秘戏图,就压在描金箱笼最底层的嫁妆单子底下,方才更衣时,嬷嬷还悄悄塞了个温润如玉的蜜色瓷盒来……
院外忽传来靴底碾过海棠落瓣的碎响,玉佩组绶相击的清越声越来越近。她急去摸却扇,却碰翻了妆台边的合卺酒盏。酒液在青砖地上蜿蜒成一道小溪,倒映出颤抖的凤冠珠帘——那对鎏金烛台上,分明一支烛焰窜得极高,另一支却低低伏着,恰似她此刻狂跳的心,与死死攥住裙裾的泛白指尖。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新房的门,李莹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即便看不清人脸,从身影推测,也能看出来是一个如玉公子。
喜服将马嘉祺身形勾勒得更为挺拔,在嬷嬷的指引下,他们二人喝下了意为幸福美满的合欢酒,"一盏奉双亲,二盏系赤绳……"
“嬷嬷先下去吧,孤有些话想同太子妃说。”马嘉祺眼尾笑纹如账本朱线舒展,偏那瞳仁深处凝着两点冷光,只盯着李莹。
“这……殿下礼还未成,这于礼不合啊。”“孤说了,出去!”马嘉祺打翻了桌边的茶盏,吓退了众奴仆。而李盈也被这一举动吓得不轻,传闻中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怎么会这样阴晴不定的发火。
“太子妃既然入了这东宫就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便要克己复礼,守好自己的本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想从小饱读诗书的李相孙女应该都明白。”李莹用手抓紧了床边的栏杆,指尖泛白,马嘉祺话锋一转:“你是太子的太子妃,永远不会是马嘉祺的妻。孤会维持好你身为太子妃的颜面,你只需要在众人面前扮演好一个端庄贤淑的太子妃。”
见马嘉祺要走,李莹拽住马嘉祺的衣摆:“殿下是心里已经有人了吗?她是哪家的女儿?我可以为殿下做主将她纳过来。”
马嘉祺不语,又迈出一步断开李莹拉着自己衣袍的手,李莹跪坐在了地上:“殿下!莹儿也可以为殿下排忧解难,求殿下留下来吧!”身为大家闺秀,李莹已经放下了自己该有的自尊心,但马嘉祺扔走出了房门,李莹低声啜泣,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一味的放下身段去求这种事情。
马嘉祺走到书房,对书房门前的守卫说:“没有孤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将繁复沉重的喜服换成了轻便的素装。
松风入袖,他素袍广袖立于竹溪畔,未冠未簪,长发半散如瀑。拈棋的手指修长,腕骨清峻似竹节,垂眸时睫羽在眼下投了淡影,竟比身旁千年白梅更显孤绝。
李相也并不是什么善类,他先是与敌国勾结,陷害沈家军满门忠烈于不义,后又撺掇已经昏庸不理朝政的皇帝赐婚于李盈和他;皇叔为了夺权不顾手段……这些账,他会一点一点讨回来的。
栀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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