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未从鼻腔散去,止痛针的药效却在渐渐消退。林晚星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白炽灯,听着艾瑞克在走廊低声打电话的声音。凌晨两点的病房格外寂静,只有床头电子钟的蓝光在黑暗中跳动,映得康复计划表上的字迹忽明忽暗。
"晚星,我去买些夜宵。" 艾瑞克推门而入,棒球帽压得很低,却遮不住眼底的血丝。他弯腰时,林晚星瞥见他手机屏幕亮起 —— 是一连串来自美国的未接来电。"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看日出。"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身时外套口袋里掉出一张皱巴巴的登机牌。
她颤抖着捡起那张纸片。洛杉矶国际机场,凌晨三点起飞。心脏猛地缩成一团,耳畔炸开轰鸣。床头柜上,他留下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艾瑞克先生,若明早五点前不签署文件,您父亲的公司将彻底破产。"
指尖不受控地划过屏幕,相册里最新的照片刺痛双眼 —— 他西装革履站在法庭外,身旁站着金发碧眼的女人,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这些天他总在深夜接电话,每次回来时外套都带着陌生的香水味,康复计划表上的字迹也开始潦草。
凌晨两点五十分,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晚星攥着登机牌和手机躲进卫生间,听见病房门被撞开,艾瑞克焦急地呼唤她的名字。"晚星?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她死死咬住下唇,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泪水砸在登机牌上,晕开了 "紧急登机" 四个字。
"嘟嘟 ——"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他发来的消息:"等我处理完家族危机就回来娶你。" 输入框闪烁了很久,最终显示 "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新消息弹出。她颤抖着输入 "你是不是要走了",发送键悬在屏幕上,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
突然,门外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响。她猛地拉开门,正撞见艾瑞克拖着黑色行李箱站在门口,脸上的震惊还未褪去。"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伸手想抓住她,却被她侧身躲开。"所以是哪样?" 她将登机牌和手机甩在他身上,"是我瞎了眼,以为你推掉比赛是为了我?"
他张了张嘴,最终沉默地弯腰捡起散落的物品。电子钟显示两点五十八分,走廊尽头传来催促登机的广播声。"公司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声音沙哑,"等我三个月,我保证 ——"
"不必了。" 林晚星后退一步,撞上病床的金属栏杆,"从今天起,我们两清。" 转身的瞬间,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却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最后一眼,她看见他攥着手机站在光影交界处,屏幕蓝光映出未发送的消息界面,光标还在固执地跳动。
凌晨三点整,航班准时起飞。林晚星蜷缩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飞机尾灯刺破夜幕,如同他最后那通未说完的承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床头柜上,康复计划表边角被泪水晕染,"早餐:虫草花鸡汤" 的字迹模糊成一片,像极了她破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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