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水龙头在滴水，滴答，滴答，像是某种倒计时。我的手上还沾着妈妈的血，暗红色的，已经干涸了，像是一幅抽象画。

妈妈现在安静地躺在浴缸里。我给她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紫色睡裙，那是去年生日我送给她的。她的头发还是那么柔顺，我仔细地给她梳好，就像小时候她给我梳头那样。

"妈妈，你看，"我轻声说，"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提拉米苏。"

当然，她没有回应。但没关系，我知道她在听。我挖了一勺蛋糕，送到她嘴边。奶油沾在她的唇上，我用手帕轻轻擦掉。多好啊，妈妈终于不会再说"别管我了”记得小时候，我发高烧，妈妈整夜守在我床边。她的手那么凉，贴我滚烫的额头上，像是能吸走所有的病痛。我迷迷糊糊地看见她在哭，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

"妈妈别哭，"我说，"我很快就会好的。"

她把我抱得更紧了："对不起，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现在轮到我照顾妈妈了。我打开浴室的暖气，调到最适宜的温度，我轻轻抚上妈妈垂落在浴缸旁边的手，虽然已经不会再有温度传来，但没关系，我可以把我的温度分给她。"妈妈，你还记得吗？"我一边给她涂指甲油，一边说，"我上小学的时候，你每天都来接我。下雨天，你总是把伞往我这边倾斜，自己的肩膀都湿透了。"我选了淡粉色的指甲油，妈妈最喜欢这个颜色。涂完最后一根手指，我满意地端详着。多漂亮啊，妈妈的手还是那么美。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我打开热水龙头。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镜子。我仿佛看见妈妈在对我笑，就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妈妈，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轻声说，"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水声哗哗，像是妈妈的回答。我知道，她一定也很开心。终于，她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从那天起，母亲的房间成了我的圣地。我每天都会去看她，和她说话，告诉她我的一切。她的眼睛依然睁着，仿佛在倾听着我的每一句话。直到她的身体逐渐开始腐烂，散发出一种难以忍受的恶臭，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她的爱，“妈妈，”我轻声说道，“你终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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