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惩罚像一场毁灭性的风暴,彻底击垮了林若涵本就摇摇欲坠的精神和身体。巨大的心理打击叠加臀部的伤痛,让她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这一次,她没有哭闹,没有抗拒医生。她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王婶和医生摆布。打针、吃药、物理降温……她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而灼热,却始终沉默着,连痛苦的呻吟都极其微弱。
傅景琛站在主卧门口,看着医生忙碌,看着王婶心疼地掉眼泪,看着床上那个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消失的身影,胸中被一股巨大的、名为“恐惧”的情绪死死攫住!这恐惧比任何商业危机都更让他窒息!
他想起了她吞药的那个夜晚……想起了医院急救室刺目的红灯……想起了医生那句“求生意志薄弱”……
难道……历史又要重演?因为他今天的暴行?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和掌控欲,只剩下冰冷的恐慌和后怕!他不能失去她!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骨铭心!
他不再顾忌什么面子,大步走进房间,挤开正在给林若涵额头上换冷毛巾的王婶。
傅景琛:(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怎么样?!温度怎么还没降下来?!
陈医生:(擦了擦汗)傅先生,夫人这是急怒攻心加上外伤引起的应激性高烧,来势凶猛。退烧针打了,药也吃了,需要时间。关键是……夫人情绪极度低落,这不利于恢复……
傅景琛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坐到床边,看着林若涵烧得迷迷糊糊、却依旧紧蹙着眉头、仿佛在承受巨大痛苦的样子,再想到自己下午在书房的所作所为……一股强烈的悔恨和自责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伸出手,想触碰她滚烫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颤抖着停住。他怕惊醒她,更怕看到她醒来后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这一夜,傅景琛没有再离开主卧。他守在床边,笨拙地学着王婶的样子,用温水一遍遍擦拭她滚烫的额头和脖颈,替换她额头上融化的冰袋。他握着她的手,那只手冰凉而无力。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脆弱,以及……自己带给她的伤害有多么深重。
傅景琛:(在寂静的深夜里,对着昏睡的人低语,声音沙哑干涩)若涵……撑住……求你……别放弃……
那声音里带着卑微的祈求,是他从未有过的姿态
傅景琛:画展……你想去……我……我陪你去……瑞士……我们去……
他语无伦次,只想抓住任何能让她活下去的稻草。
天快亮时,林若涵的高烧终于开始缓缓退去。傅景琛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他看着她在药力作用下陷入稍微安稳的沉睡,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将脸埋进她的手心,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耸动。这一次的恐惧,远比任何一次“失控”都更深刻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上。他开始明白,有些东西,暴力无法真正掌控,反而会彻底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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