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上车的某个犟种还不打算消停。
车子已然启动,莫陌少见的没脑子,他竟想从另一侧把门打开。
施椿意智商在线,她按下儿童锁后也不说话任由这个喝醉酒的人发疯。
“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莫陌脸侧泛红,不像是血色反而像是过敏后的疹子。他挠了挠脸颊并用手指指着施椿意,“你个坏人!”
施椿意大人有大量,她懒得跟酒鬼计较。
酒鬼闹了好一会儿,见没人理他,他努起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气氛安静片刻,施椿意察觉不对稍侧头看他。
只见,某理工学霸埋下脑袋,像只小猫似的皱起眉头,眼眶微微泛红。
她伸手想拍他一下,指尖刚碰到手腕就被烫得一颤。莫陌的脉搏在她指腹下疯狂跳动,像被困的量子。
莫陌的眼泪是安静的,连抽泣都克制得像在进行误差分析。但当他抬头时,眼睛已经红得像掺了铬离子的溶液。
莫陌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却带着灼伤般的热度。
他用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盯着她,几滴泪从眼眶中落下像要砸进人心底。
莫陌哼哼唧唧道,“你又不理我…你总是这样子…”
“你就是个坏人…”
他失落的偏过头垂下脑袋,灌满泪水的喉腔哼了一声,“明明就是。”
他的声音碎在喘息里,“讨厌你…”
他的眼泪终于决堤,在光谱仪的蓝光里折射出棱镜般的色彩。施椿意看着他被水光模糊的瞳孔,那里面的理性宇宙正在经历一场大爆炸。
大小姐从小被娇纵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而且她天生性子硬心还大就没掉过几滴泪。
正因如此,她不能对莫陌的情绪感同身受,但她从没有觉得一个男孩或者一个女孩莫名的哭就是矫情。
谁都有情绪,但不是人人都像她那么幸运。
有人教会她怎么妥善处理情绪。
施椿意将手心盖在莫陌的手背上,她的指腹在他指尖摩挲。她侧过身向他的方向倾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湿热的气息逐步蔓延。
莫陌瞪大眼睛,呆愣着直勾勾的看她。
施椿意目光落在他脸侧的疹子上,温柔不是她生命的底色,莫陌却值得成为那个专属。
少年微蹙眉头,小声抱怨,“是太痒了吗?”
“嗯…”
鼻音掺杂在泪水里,他只闷闷的嗯了一声,却让人听得心都快化了。
施椿意向来吃软不吃硬,莫陌的无心之举却正好击中她的审美点。
明亮的或许是灯光, 但从心里点亮的火不可替代。
他盯着她的眼睛,屏住呼吸连心跳也停滞半拍。
施椿意眨了下眼,她眼底泛起一层水波,温声道,“学校周边不让开快车,待会儿,出去我们开快一点,到医院你就不会痒了。”
大小姐耐着性子轻声轻语哄着。
“不舒服就要说出来,我有在听的。”
莫陌小幅度的点头。
他抽泣了声,随后,轻声软语道,“你以后不许不理我,不能…”
被她抓住的那双手轻颤,一滴泪从他桃色的脸颊间滑下,显得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莫陌哽咽道,“不能不要我。”
施椿意没挪开目光,她直勾勾的盯着他,浅笑,“我什么时候没理你了?你又不是东西,又不归我,谈什么要不要?”
像是被他的话踩中痛脚,上一秒还可怜兮兮的小酒鬼,此刻变得张扬跋扈。
莫陌甩开施椿意的手,没好气地怼,“这不是一场辩论赛,你好好听着就是了,找什么茬!”
施椿意挑了下眉,她不算轻浮的勾起唇,调笑起眼前这只炸毛的白免,“好好好,听着呢。”
听她这么说,莫陌仰起下巴表情有些得意,他幼稚的冲施椿意wink了一下,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嗯,你继续。”
酒鬼絮絮叨叨念了好一会儿。
最后快到医院的那一段路程,碎碎念突然被拉上了本该不属于它的高度。
莫陌舔了下嘴唇,他唇色红的发艳,施椿意很喜欢他这张嘴以至于眼神有些奇怪。
“我的心在想你说的话,脑子在想,骨肉也在想。”
酒鬼将脑袋埋进怀里没敢看她。
他脸侧蔓延的桃色已分不清是羞涩还是疹子。
作为少年情窦未开的典范,她全当这个醉鬼在说胡话。
“想什么话?”
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卡在喉间,他欲言又止。
而当他鼓起勇气想要将心里的喜欢诉说是,胃酸适时翻滚,那几罐酒对胃的伤害延后生效,胃腔的灼烧感连带着过敏的不适一并拉扯着他的神经,他嘶了一声,抱着肚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施椿意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凝住,她的目光从窗外移向司机姐姐,神色逐渐紧张,“姐姐,能快点吗?”
司机姐姐脸上神色未改,她抬眸盯了眼后视镜,随后她点起头一脚踩下油门。
到医院后施椿意跑去挂号,司机姐姐背着莫陌进急诊室。
没花多长时间,莫陌便被安排进了手术室。
施椿意原以为他只是不锻炼身体素质不好,所以体育不好还容易晕倒。可今天他进了手术室她才从医生口中得知,莫陌切过半个胃。
他把自己养的并不好,不好好调理,还时不时吃不下东西所以抵抗力变得低下。
而且他今天喝了酒,酒精刺激了脆弱的胃腔,引发了急性胃炎才会胃疼。
再加上他芒果过敏,他肯定很难受。
他就是个疯子,他tmd就是个疯子。
施椿意在心里骂道。
坐在手术室门口,少年的脸上向来藏不住事,司机姐姐尽力用冷笑话逗着大小姐,却始终得不来她脸上的一个笑脸。
大小姐内心焦灼却不至于失去理智,手术结束后,她安排司机姐姐去接莫陌奶奶过来并叮嘱道只说芒果过敏这事。
后来奶奶到医院,大小姐千求万求拜托医生别提做手术的事儿。
按道理施椿意这会儿应该将紧绷的神经放一放,照她那种,天塌了,她也得放场烟花庆祝的性子。
她本不该牵挂一个人至此地步。
里面的病号好手段。
他做的这场戏,有人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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