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祁沉拿起手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给周予发了条信息："周五的酒会，希望你能来。"

发完消息，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某种直觉告诉他，他和周予之间的纠缠，远不止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而手机那头，周予看着亮起的屏幕，手指在"接受"和"拒绝"之间徘徊许久，最终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

凌晨一点十七分，祁沉第三次从床上坐起来。数字时钟的红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抓起床头的安眠药瓶，摇了摇——空了。

"该死。"他抹了把脸，汗水浸湿了掌心。

窗外的城市依然亮着零星灯光。祁沉套上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抓起钥匙出了门。初秋的夜风带着微凉的湿气，他漫无目的地开车穿过街道，直到看见一家还亮着灯的酒吧招牌——"午夜画廊"。

酒吧内部比外观更有意思。墙上挂着的不是寻常的装饰画，而是各种实验性艺术作品，有些甚至还在画布上滴着未干的颜料。祁沉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意外地发现酒单上的每一款鸡尾酒都以著名画作命名。

"第一次来？"酒保走过来，是个扎着小辫子的年轻男人。

祁沉点头："有什么推荐？"

"喜欢什么口味？"

"复杂一点的。"祁沉的目光扫过空荡的酒吧，突然定在了某个点上，"不要甜的。"

酒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了然一笑："那得让我们的'星空'来招待你。"

祁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厨走出——周予。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马甲，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和上面若隐若现的纹身痕迹。最让祁沉惊讶的是，周予的头发松散地垂落额前，金丝眼镜也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而放松。

"祁...总监？"周予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周予。"祁沉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

"只是偶尔。"周予迅速调整表情，转向酒保，"阿杰，你去休息吧，这位客人我来招待。"

酒保眨眨眼："你确定？他看起来像是需要一杯'呐喊'的样子。"

快去。"周予轻推了他一把。

祁沉注视着两人的互动，胸口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原来周予还有这样的一面——随性、自然，甚至有些俏皮。与办公室里那个一丝不苟的艺术专家判若两人。

"所以，"周予走到吧台后，手指轻抚过一排酒瓶，"你想喝什么？"

"你推荐。"祁沉换了个正对调酒区的位置坐下，"既然你是专家。"

周予嘴角微扬："在这里我只是业余爱好者。"他取出几个瓶子，动作娴熟地开始调制，"失眠？"

"你怎么知道？"

"凌晨一点独自来酒吧的人，要么失眠，要么心碎。"周予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转动调酒器，"你看上去不像后者。"

祁沉轻笑："你总是这么善于观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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