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吃早餐

那句冰冷的质问砸在空气里，带着宿醉的沙哑和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谭振衍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绷得更紧，几乎要断裂！

脸颊上的热度轰地一下再次飙升，脑子里嗡嗡作响，宿醉的头疼和此刻的窘迫混乱交织，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猛地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孩子，视线死死黏在自己穿着酒店一次性拖鞋的脚趾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半天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剧烈得让他自己都能听到咚咚声。

祝睿贺看着他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他没再追问，只是烦躁地“啧”了一声，撑着还有些发沉的脑袋，从一片狼藉的沙发里站起身。湿透的上半身暴露在晨光下，水珠沿着紧实的肌肉纹理滑落，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小点。

他看也没看僵在门口的谭振衍，径直绕过他，大步走向卧室。

砰！

卧室的门被不算温柔地关上，隔绝了谭振衍的视线，也隔绝了那强烈的、带着酒气和水汽的男性气息。

谭振衍猛地松了口气，身体却因为骤然松懈而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他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感觉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刚才那短短的对视，比他打一场关键的比赛还要耗费心神。

他不敢再看客厅的惨状，逃也似的冲进套房自带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凌乱、脸颊通红、眼下还带着淡淡青色、眼神惊慌的自己，谭振衍懊恼地捂住了脸。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祝睿贺那家伙……在客厅把自己折腾成那副鬼样子……是因为……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被他惊恐地按了回去。不可能！那个混蛋肯定是因为自己酒量差还得他伺候，所以才气成那样的！对，一定是这样！他用力掬起冷水扑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混乱的大脑和滚烫的脸颊冷静下来。

等他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换上干净的备用队服（昨晚的衣服皱得不能穿了），小心翼翼地走出洗手间时，发现客厅已经被简单收拾过了。空酒罐和倒地的水瓶不见了，地毯上的水渍似乎也被处理过，虽然还有些潮湿的痕迹。

卧室的门打开了，祝睿贺也已经换上干净清爽的队服走了出来。他刚洗过澡，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抓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利落的眉骨，水珠沿着鬓角滚落。脸颊上宿醉的疲惫似乎被水汽洗去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带着点挥之不去的阴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他似乎刻意避开了与谭振衍目光接触的可能，径直走向玄关，拿起房卡，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走了，下去吃早餐。”

“……哦。”谭振衍小声应道，像个小尾巴一样，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僵硬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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