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越界》第21章：出院了

秦桑出院的那天，杭州下了一场小雨！稍微让炎热的夏天多了一丝凉爽。

他坐在轮椅上，被医护人员小心地推出医院大门。雨丝很细，落在皮肤上几乎感觉不到，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秦父立刻撑开黑伞，严严实实地遮住他，仿佛连一丝风都不允许吹到他身上。

"603已经准备好了。"秦父低声说，"陈医生他们会24小时待命。"

秦桑没说话，目光落在车窗上。雨滴顺着玻璃滑落，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他想起病房里那三朵玫瑰——明栀带来的，最后枯萎了，但他让周姨把干花瓣收在了一个小盒子里。

车子驶入小区时，秦桑不自觉地望向六楼。602的阳台门关着，窗帘拉了一半，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他知道她在。

电梯上行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叮的一声，门开了，走廊里已经站着三名医护人员，推着各种仪器在603门口等候。

"再做个基础检查。"为首的陈医生说。

秦桑闭了闭眼，勉强压下那股熟悉的烦躁——他讨厌被围观，讨厌陌生人的靠近…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检查持续了一个小时。结束时，秦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手臂上浮现出零星的红疹。陈医生识趣地迅速退开，只留下监测仪在603持续运作，通过无线传输数据。

"有事按铃。"陈医生指了指床头的一个黑色装置，"我们立刻就到。"

房门关上后，秦桑长舒一口气，推动轮椅来到窗前。雨已经停了，夕阳从云层后面透出来，把602的阳台染成金色。那株攀援玫瑰长得更茂盛了，有几根枝条甚至越过栏杆，向他的窗户探来。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很少使用的聊天窗口，打了两个字：

[回来了]

发送成功后，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自动锁屏。

明栀正在给兜福梳毛，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别动，儿子。"她按住扭来扭去的柯基，随手划开屏幕——然后僵住了。

秦桑的信息。

就三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她立刻跑到阳台，踮起脚往601张望——窗帘紧闭，但能隐约看到里面亮着灯。

"他回来了......"明栀小声说，不知道他好些了没…

兜福叼着玩具跑过来，蹭她的腿。明栀蹲下来揉揉它的脑袋："你秦叔叔回家了，我们得安静点，好不好？"

当晚，明栀刻意放轻了所有动作——洗碗时没开音乐，走路像猫一样踮着脚，连洗澡都关上了浴室门，生怕水声太大。

直到深夜，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滴滴"声——医疗监测设备的声响，从603方向隐约传来。

"对面是住了照顾他的医护人员？......"明栀恍然大悟。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莫名觉得安心。

接下来的几天，明栀像个做贼的小猫。

电视音量调到最低，接电话跑去阳台，连切菜都改用陶瓷刀——虽然第二天就因为太不顺手而放弃。唯一不受控制的是兜福，小家伙时不时会对着窗外的小鸟兴奋地吠叫。

"嘘——"明栀每次都手忙脚乱地抱住它，"不能吵，秦叔叔在休息......"

兜福歪着头看她，短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显然没听懂。

第四天傍晚，门铃突然响了。

明栀正在画画，满手颜料地跑去开门——外面没有人，只有一个巨大的纸箱，上面贴着一张便签：

「602 明栀」

笔迹工整锋利，像是一笔一划刻出来的。

"这什么啊......"明栀费劲地把箱子拖进屋，兜福兴奋地围着箱子转圈。

拆开一看，她倒吸一口冷气——

顶级水彩颜料套装、德国进口画笔、一套精装绝版画集......最下面还有个精致的宠物礼盒，里面是一条定制项圈，银牌上刻着"兜福"两个字，背面是一朵小小的玫瑰图案。

明栀坐在地板上，一样样翻看，心跳越来越快。她摸出手机，给秦桑发了条信息：

[礼物收到了，但为什么送这些啊？]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明栀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把画材小心地收进柜子。

但后面还是给他发了一个信息说了：[谢谢]

给兜福戴上新项圈时，小家伙神气活现地昂着头，仿佛知道这是特别礼物。

"臭美。"明栀点点它的鼻子，突然想到什么，跑到阳台又摘了三朵开得最好的玫瑰，用牛皮纸包好。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601门前，把花束放在门口，敲了敲门就迅速退回自己家。

然后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玫瑰回礼]

透过猫眼，她看到十分钟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拿走了那束花。

当晚，明栀睡得迷迷糊糊时，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秦桑发来一张照片：那三朵玫瑰插在玻璃杯里，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依然没有文字，但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

黑暗中，明栀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笑了。

603的医疗设备还在"滴滴"作响，但今晚，那声音听起来莫名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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