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越界》第24幕：隔墙有耳

明栀下班后刚踏进家门，兜福就摇着屁股扑上来，湿漉漉的鼻子蹭着她的脚踝。她弯腰揉了揉狗头，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也跟着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累死了......"

她踢掉拖鞋，赤脚踩在地毯上，刚伸了个懒腰，手机就响了。

"喂，阿禾？"她按下免提，声音拖得老长，"最好是好事——我今天画了八张草稿，手指都快抽筋了。"

电话那头传来闺蜜兴奋的尖叫："宝贝！你走大运了！出版社有个急单，五十张儿童插画，两个月交稿，报价这个数！"

明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多少？"

阿禾报了个数字，明栀倒吸一口冷气——够她去趟月球了都。

"但是......"她掰着手指数了数，"我每周要给秦桑做三顿饭，白天还要去公司坐班，晚上遛狗......"

"秦桑？"阿禾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就是你那个'帅但太瘦了'的邻居？"

明栀耳根一热："谁说他帅了！"

"你上个月喝醉的时候。"阿禾坏笑，"说什么'睫毛长得能放铅笔'，'手好看得想给他画特写'......"

"闭嘴！"明栀抓起抱枕捂住脸，声音闷闷的，"我在想......要不要找林默合作？"

"那个轮椅帅哥？"阿禾吹了声口哨，"可以啊栀栀，专收残疾美男？"

明栀抄起遥控器砸向沙发（当然没砸到手机），气呼呼地按开电视。晚间综艺正在放无聊的明星访谈，她把音量调到最低，只留一点背景音——这是她的怪癖，喜欢房间里有电视画面，哪怕不听不看。

"说正经的，"她盘腿坐好，顺手捞过兜福揉肚子，"林默画风和我挺搭的，而且他时间自由。"

"那你倒是约人家啊！"

明栀撇撇嘴，拿起手机给林默发了条信息：【有个急单，要不要合作？报酬对半。】

发完就把手机一扔，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脚丫子搭着扶手晃啊晃。阿禾还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话题已经从工作跳到最近认识的健身教练。

"......腹肌有八块！手感跟搓衣板似的！"阿禾兴奋地说，"诶，你那邻居身材怎么样？"

明栀差点被口水呛到："我怎么知道！"

"没偷看过？"

"他坐轮椅的好吗！"明栀抓起抱枕往脸上按，"而且整天裹得严严实实，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

说到一半她突然噤声。

等等。

隔音。

她猛地坐直身体，惊恐地望向与601相邻的那面墙。窗帘没拉，能清晰看到对面阳台——灯是亮的，但窗帘紧闭。

应该......没听见吧？

阿禾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接？"

"接！"明栀一咬牙，"明天就联系林默详谈。"

她强迫自己转移话题，但阿禾的八卦雷达已经启动，硬是拽着她聊了三个小时。从出版社编辑的新发型，到楼下咖啡店小哥疑似暗恋她，再到秦桑到底有多帅......

"......真的，你要是拿下他，连房租都省了。"阿禾打了个哈欠，"603不是也空着吗？打通就是豪宅！"

明栀翻了个白眼："困了，挂了啊。"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澡，温热的水流冲走一天的疲惫。等擦干头发出来时，手机提示灯闪烁——林默回复了：【好啊，明天工作室详谈？】

明栀想回消息，但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她勉强把手机充上电，一头栽进被窝。

兜福跳上床，在她脚边窝成团。深夜，小区里有野猫打架，小家伙突然竖起耳朵，"汪汪"叫了两声。

明栀纹丝不动，睡得死沉。

601室内，秦桑靠在床头，手里的书已经半小时没翻页了。

他不想偷听。

真的。

但明栀的声音就像自己长了腿，从墙壁缝隙钻进来，一字不落地跳进他耳朵——

"帅但太瘦了"

"睫毛长得能放铅笔"

"手好看得想给他画特写"

......

秦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苍白，骨节分明，静脉血管清晰可见。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

窗外，兜福又吠了两声！秦桑放下书，推动轮椅来到窗前。602的灯已经灭了，但电视还开着，微弱的蓝光透过窗帘缝隙闪烁。

他想起听到明栀打电话的模样，光从声音上就能想象出她当时的样子，一会儿盘腿坐，一会儿四仰八叉，说到兴奋处还会踢两下脚。那么小的身体，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

轮椅无声地滑回床边。秦桑拿起手机，点开和父亲的对话框，犹豫片刻，打了几个字：

[603的医疗设备，能再加一套隔音吗？]因为可能会吵到她吧…

发完又觉得不妥，迅速撤回。

但屏幕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怎么了？太吵？]

……

秦桑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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