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越界》第43幕：比星星还要亮

傍晚的风吹过院子里的花丛，带起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明栀把最后一道清炒时蔬端上石桌，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这张石桌子确实小了些，四个人——不，三个人加一只狗围坐在一起，几乎胳膊碰胳膊。

"爸，您往那边挪挪。"明栀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父亲的凳子，"秦桑那边都没地方放碗了。"

明父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还是把凳子往旁边移了半尺："小伙子，尝尝这个腊肉炒笋，我们青溪镇的特产。"

秦桑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腊肉的咸香和春笋的鲜甜在舌尖化开，他眼睛微微亮了亮："好...吃。"

"那是！"明父得意地倒了杯米酒，"我亲手腌的腊肉，晾足了三个月。"

兜福在桌底下钻来钻去，短尾巴像个小马达似的摇晃，时不时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秦桑的脚踝，明栀弯腰拍了它一下："别闹，你的饭在那边。"

秦桑看着明栀给兜福倒狗粮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样围坐在小桌旁吃饭的感觉很新奇——在杭州的别墅里，餐厅的桌子大到能坐下二十个人，却总是空荡荡的。

"来，尝尝这个。"明栀给他盛了碗菌菇汤，"山里刚采的，特别鲜。"

汤碗递过来时，她的指尖碰到了秦桑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秦桑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喝汤时差点呛到。

"慢点。"明栀递过纸巾，忍不住笑了，"又没人跟你抢。"

明父看着两人的互动，仰头干了杯中的米酒，突然站起来："我去老张家一趟，你们慢慢吃。"

"啊？这么晚还去？"明栀疑惑地抬头。

"他约我下棋。"明父摆摆手，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桑，"小伙子，晚上蚊子多，记得点蚊香。"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蝉鸣和碗筷碰撞的轻响，秦桑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动作很慢却很认真，把明栀夹给他的菜都吃完了。

"你胃口比以前好了。"明栀托着腮看他，"在杭州时，周姨总说你吃不下东西。"

秦桑放下筷子，轻声说："因为...这是你做的。"

好像很久没吃过她做的食物了。

明栀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慌忙起身收拾碗筷："我去切西瓜！"

厨房里，明栀把冰镇好的西瓜抱出来，刀尖刚碰到翠绿的瓜皮，就听见身后传来声响，秦桑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正安静地站在门口看她。

"你怎么过来了？"明栀手起刀落，西瓜应声裂成两半，露出鲜红的瓜瓤。

"想...帮忙。"秦桑的目光落在她沾了西瓜汁的手指上。

明栀笑了，切下一小块递给他："那你负责尝尝甜不甜。"

秦桑接过西瓜，指尖沾上了些许汁水，他低头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液立刻溢满口腔。

"甜吗？"明栀期待地问。

秦桑点点头，突然抬手用拇指擦去她脸颊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西瓜汁："很甜。"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明栀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赶紧转身继续切西瓜："那、那你去院子里等着，我马上来。"

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明栀把竹床搬到院子里最开阔的位置，又点了一盘蚊香放在旁边，兜福兴奋地在竹床周围转来转去，短腿一蹦一蹦地想跳上来。

"不行，兜福。"明栀拍了拍竹床，"这个承重有限。"

秦桑被她安排坐在石椅上，还不许他动！只能看着明栀忙前忙后的背影，她换了一条淡蓝色的棉布睡裙，头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缕碎发垂在颈边，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来"明栀走过来扶他，"试试我们这的'星级观景台'。"

竹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秦桑小心翼翼地躺下，这种老式竹床他从未见过，细密的竹条带来丝丝凉意。

"舒服吧？"明栀在他身边躺下，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我小时候夏天最爱睡这个。"

夜风拂过，带来稻田和荷塘的清香，秦桑仰头望着星空，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杭州的光污染太严重，他很久没看到过这么多星星了。

"那颗特别亮的是木星。"明栀指着天空，"旁边那几颗连起来是织女星..."

其实明栀乱讲的，她也不知道那些星星具体是叫什么名…

秦桑侧头看她，没拆穿她，月光洒在明栀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的眼睛映着星光，比天上的任何一颗星星都要明亮。

"秦桑"明栀突然轻声唤他，"你真的不用自责的。"

秦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为什么..."不是我的错吗？应该要自责的。

"那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 "明栀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我生气是因为被欺骗，不是因为...遇见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秦桑心里某个紧锁的盒子，他的眼眶突然红了，声音哽咽："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

明栀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找纸巾："哎你别哭啊！我真的没怪你！"

男人哭起来要命啊！明栀这么想着。

兜福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跳起来把前爪搭在竹床上，"呜呜"地叫着。

"你看你把兜福都吓到了。"明栀把纸巾塞给秦桑，故意夸张地指着天空，"哇！那颗紫色的星星好亮！"

秦桑擦了擦眼睛，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突然轻声说："你比星星...还要亮。"

明栀的动作顿住了，夜风吹起她的碎发，有几丝粘在了微微张开的唇瓣上，秦桑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把那缕头发别到她耳后。

"我...我再去切点西瓜！"明栀猛地坐起来，差点撞到秦桑的下巴。

竹床因为她突然的动作剧烈摇晃起来，兜福吓得"汪"了一声。明栀手忙脚乱地稳住身体，却不小心按到了秦桑的胸口。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我去拿西瓜！"明栀像触电一样弹开，跳下竹床就往屋里跑。

秦桑望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仰头看向星空，轻轻拍了拍竹床边缘，兜福立刻凑过来，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他手边。

"她比星星...还亮"秦桑小声对狗狗说。

兜福歪了歪头，爪子"啪嗒啪嗒"地拍打着竹床，像是在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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