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微风裹挟着荷塘的清香拂过青石板路,明栀推着秦桑的轮椅,小心翼翼地避开路面上的小石子,兜福在前面自己玩着跑着,秦桑的手里捧着刚买的草莓味冰淇淋,时不时低头舔一口,明栀觉得现在的他简直可爱的不像话。
"慢点吃,小心头疼"明栀忍不住提醒,本来昨天他发烧,今天刚退烧,自己就给他吃冰淇淋,但是他说他从来…没吃过冰淇淋,自己心头一软就给他买了。
秦桑听话地放慢了动作,却突然抬头:"你也...吃"他把冰淇淋举到她面前,眼神纯粹得像个孩子。
明栀的心尖颤了颤,低头在他没咬过的地方抿了一小口,甜腻的草莓香在舌尖化开,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栀栀!"小卖部的王奶奶从柜台后探出头,"这是你对象啊?长得真俊!"
明栀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不是!就是...朋友。"
秦桑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低头猛啃冰淇淋,差点把脆筒都咬碎了。
"哎哟,害羞啥?"王奶奶笑出一脸褶子,从玻璃罐里掏出两颗水果糖塞给秦桑,"小伙子多吃点,你看你瘦的,栀栀从小没妈妈照顾,现在可算找到可以心疼她的人了。"
秦桑接过糖果的手指顿在半空,疑惑地看向明栀。
"王奶奶!"明栀急得直跺脚。
"咋了?我说错啦?"老太太浑然不觉,一边找零一边念叨,"你妈走那年你才多大?八岁?九岁?可怜的…那么小就自己洗衣做饭..."
糖果"哐当"落在柜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秦桑突然伸手握住了明栀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沙哑,眼睛里翻涌着明栀看不懂的情绪。
明栀勉强笑了笑,迅速收起零钱:"都过去很久了,王奶奶,我们走了啊!"
轮椅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沉闷而规律,秦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脑海中不断回放王奶奶的话——那么小的明栀,自己生火做饭,自己洗衣服...
胸口突然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不是抑郁症发作时那种虚无的痛,而是实实在在的、为某个人感到的心疼,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秦桑?"明栀担忧地俯身,"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秦桑摇摇头,突然抬手覆上她推着轮椅的手背:"以后...有我"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明栀的眼眶瞬间湿润,她慌忙直起身,假装整理购物袋里的东西:"笨蛋,你自己的身体就这样了…你想照顾我呢…"
暮色渐浓,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几个放学回家的中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奇的目光在秦桑的轮椅上停留了几秒。明栀感觉到秦桑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但她惊讶地发现他并没有出现往常的应激反应——没有发抖,没有呕吐,只是握紧了扶手。
秦桑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轻声解释,"出来前...吃了药。"
明栀心头一暖,他明知出门可能会难受,却还是坚持要跟她一起...不会真像林林说的那样…他喜欢自己?
不不不!明栀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抑郁症患者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可能产生产生其它的感情,这个它早就上网查过了。
"明栀?"一个油滑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明栀的思考,"真是你啊!"
明栀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瘦高男子晃晃悠悠地走近,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她下意识往轮椅前挡了挡:"赵志强?"
"听说你从杭州回来了,我还不信呢!"赵志强眯着醉眼打量她,"啧啧,大城市的水就是养人,比以前更漂亮了!"说着就要伸手摸她的脸。
明栀还没来得及躲开,一道身影突然从轮椅上暴起!秦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赵志强的手腕,猛地一拧一推——
"哎哟!"赵志强踉跄着后退几步,一脚踩空,整个人栽进了路边的稻田里,溅起一片泥水。
明栀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桑——他站起来了!虽然双腿还在发抖,虽然额头已经渗出冷汗,但他确确实实站着,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她前面。
"你...!"赵志强在泥水里扑腾,气得脸色铁青。
秦桑的呼吸粗重得不正常,脸色白得像纸,可眼神却锐利得吓人,他一个字都没说,但那气势硬是让赵志强把脏话咽了回去,灰溜溜地爬出稻田跑了。
"秦桑!"明栀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你疯了?你的假肢现在还不太受力…别起的那么猛。”
秦桑跌坐回轮椅上,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他急促地喘息着,却还固执地抓着明栀的手不放:"不...不准别人...碰你。"
明栀的心跳漏了好几拍,她蹲下来,与秦桑平视,发现他的瞳孔因为疼痛而微微扩散,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又笨又傻..."她轻声责备,指尖轻轻擦去他额头的冷汗,"我们回家。"
夜色完全笼罩了乡间小路,明栀推着轮椅,感受着秦桑身上传来的温度,他的后背紧贴着她的手臂,呼吸已经平稳下来。
"明栀。"秦桑突然开口。
"嗯?"
"我们明天...也一起"
明栀笑了,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后脑勺的一缕头发:"好,明天也一起。"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被拉得很长很长,兜福在前面小跑着,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用它性感的蜜桃臀扭啊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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