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小可怜的生辰宴

腊月初八是陆锦颜的生辰。往年在冷宫，这日子和寻常冬日没什么两样，最多是老太监偷偷塞给她半块冻硬的窝头，说句“孩子，生辰安康”。可今年不同，东宫的小厨房里飘了整日的甜香，春桃领着宫女们挂起了红绸，连窗棂上都贴了剪好的福字，暖融融的，像把整个冬天的暖意都裹了进来。

“五皇女，您看这寿桃馒头做得怎么样？”春桃捧着一笼雪白的馒头进来，上面用胭脂点了红点，憨态可掬，“御膳房的大师傅特意过来教的呢。”

陆锦颜笑着点头，指尖拂过馒头上的红点，心里甜甜的。她知道，这定是父皇的意思——昨日他还随口问她生辰想吃什么，她只说想吃小时候老太监给的那种红糖馒头，没想到今日不仅有寿桃，连冷宫难得一见的红糖都堆了小半缸。

正说着，就见太监来报，说陛下让她去御书房一趟。

陆锦颜走到御书房时，陆宴辞正对着一幅画发呆。那是她上次给父皇画的生辰像，此刻被他用鎏金画框装了起来，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过来。”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锦盒上绣的缠枝莲纹，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生辰礼。”陆宴辞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月白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玉兰花，针脚细密，一看就知是苏绣名师的手笔。更让她惊讶的是，裙角还缝着一个小小的口袋，像极了她小时候在冷宫，偷偷藏糖用的布袋子。

“父皇……”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那个口袋，眼眶忽然红了。

“去年生辰，你在做什么？”陆宴辞忽然问道。

陆锦颜愣了愣，想起去年今日，她在冷宫的雪地里，用冻裂的手给柳才人捶背，换来的却是一句“丧门星，别碰我”。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忘了。”

陆宴辞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没再追问，只是拿起锦盒里的一支玉簪，簪头是只小小的狐狸，尾巴毛茸茸的，正是他上次在她画稿上添的那只。“戴上看看。”

他替她将簪子插进发髻，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廓，带着温热的触感。陆锦颜的脸瞬间红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晚上在凝晖殿摆了家宴。”陆宴辞收回手，语气平淡，“你四皇姐她们都会来。”

陆锦颜点点头，心里却咯噔一下。陆锦瑶前几日还因为画像的事记恨她，今日的家宴，怕是不会安生。

果然，傍晚的凝晖殿刚开席，陆锦瑶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件火红色的蹙金襦裙，比陆锦颜的月白色耀眼得多。“五妹妹今日真好看，”她笑得假惺惺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就是这裙子素净了点，不像过生日，倒像……”

“倒像什么？”陆宴辞的声音从主位上传来，带着一丝冷意。

陆锦瑶的话卡在喉咙里，讪讪地笑道：“儿臣是说，素净也好看，清雅脱俗。”

陆宴辞没理她，只是给陆锦颜夹了块芙蓉糕：“尝尝，御膳房新做的。”

这明显的偏爱让陆锦瑶的脸瞬间涨红，却不敢发作，只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席间，三皇子陆承煜送了她一本手抄的《诗经》，字迹温润；太子哥哥陆承宇备了一套文房四宝，笔杆上刻着“平安”二字；连平日里沉默的大公主，都送了她一盒亲手做的胭脂。

轮到燕国质子慕容珩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襦裙，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木盒，站在殿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质子也配送礼物？”陆锦瑶嗤笑一声，“别是送了什么晦气东西吧？”

慕容珩没理她，只是将木盒递给陆锦颜，声音很低：“一点心意。”

陆锦颜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用竹篾编的小狐狸，栩栩如生，尾巴上还系着根红绳。她想起自己画的那只小狐狸，眼眶忽然一热——原来他还记得。

“谢谢你。”她认真地道谢。

慕容珩的耳根微微泛红，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角落的座位。

家宴过半，陆锦瑶忽然端着酒杯，再次走到陆锦颜面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五妹妹，今日是你生辰，姐姐敬你一杯。这杯酒你若不喝，就是不给姐姐面子。”

那酒杯里的酒，颜色深得发黑，一看就知度数极高。陆锦颜不善饮酒，刚想推辞，就听陆锦瑶道：“怎么？如今得了父皇的宠，连姐姐的酒都敢不喝了？”

陆锦颜没办法，只能接过酒杯，正想抿一口，手腕却被人按住了。

“她年纪小，不胜酒力，这杯酒，朕替她喝。”陆宴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拿起她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满殿瞬间安静下来，连丝竹声都停了。谁也没想到，暴君陛下竟会为了五皇女，亲自挡下这杯酒。

陆锦瑶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只能强笑道：“父皇对五妹妹真是疼爱。”

陆宴辞没看她，只是看着陆锦颜，声音放轻了些：“吃饱了吗？若是累了，就先回东宫休息。”

陆锦颜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她知道，父皇这是在护着她，不让她再受陆锦瑶的刁难。

走出凝晖殿时，月光洒在雪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陆锦颜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宫殿，那里有父皇温和的侧脸，有太子哥哥关切的目光，还有三皇子递来的暖手炉……这些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温暖。

“五皇女，您看！”春桃指着天上的星星，“今晚的星星真亮！”

陆锦颜抬头，看见漫天繁星，像撒了一把碎钻，璀璨夺目。她摸了摸发髻上的狐狸簪，忽然觉得，那些在冷宫受的苦，那些被柳才人冷待的日子，好像都在这星光里，慢慢淡去了。

她不再是那个在雪地里啃冻窝头的小可怜了。

她有父皇疼，有哥哥姐姐护，有新做的襦裙，有带口袋的布裙，还有一整个温暖的冬天。

“走吧，回东宫。”陆锦颜笑着对春桃说，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朵。

东宫的烛火还亮着，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红糖馒头的甜香。陆锦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发髻上的狐狸簪在烛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她忽然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颗星星，旁边写着：“今日，很开心。”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窗棂，落在那张纸上，像给这个生辰，盖了个温柔的章。

什么？竟然穿越成了冷宫五皇女，没关系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