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石榴花红得像火,映得凉亭里的君臣脸色都亮了几分。陆宴辞将燕国的国书拍在案上,墨汁溅出的痕迹像道狰狞的疤——那国书里明着说要“互通有无”,暗里却藏着“以次充好、强换铁器”的条款,显然没安好心。
“太子先说。”陆宴辞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审视。
太子陆承宇上前一步,语气沉稳:“燕国狼子野心,当拒其互市之请,再陈兵边境,让他们知难而退。”
三皇子陆承煜却皱眉:“连年征战,百姓早已疲敝,若再起战事,恐生民怨。不如许其互市,再派能臣监管,以防欺诈。”
两派争执不下,连老谋深算的太傅都捻着胡须沉吟——这事儿棘手,进则可能开战,退则可能吃亏,分寸极难拿捏。
陆锦颜缩在柱子后,偷偷啃着绿豆糕,心里却在冷笑。这不就是高中政治课学的“国际关系中的利益博弈”吗?燕国缺铁器,大陆朝缺战马,本质是资源置换,不过是想占更多便宜罢了。她指尖摩挲着糕点碎屑,正想着要不要把“等价交换原则”套进去,就听见淑贵妃的声音带着嘲讽响起:
“陛下,依臣妾看,这事还是让皇子们拿主意吧,免得某些人不懂装懂,污了朝堂的体面。”她说着,眼睛瞟向陆锦颜,显然没忘上次考核的事。
陆锦颜心里哼了一声——装不懂?再装下去,父皇就要被这群“引经据典”的家伙绕进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从柱子后走出来,手里还捏着半块绿豆糕,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父皇,儿臣……儿臣刚才听着,好像有点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哦?”陆宴辞挑眉,“说说看。”
陆锦瑶立刻嗤笑:“五皇妹莫不是把绿豆糕的甜,当成破局的巧了?”
陆锦颜没理她,走到案前,指着国书上“以茶换铁”的条款,声音不大却清晰:“燕国要铁,咱们要战马,这本是好事。但他们想‘以次茶换精铁’,就像市集上用烂菜换鲜肉,咱们当然不依。”
她顿了顿,故意露出几分“懵懂”:“不如这样——咱们列个清单,好铁换好马,次铁换次马,明码标价,一点不含糊。再规定,每次交易,燕国得派个有分量的人押队,比如他们的王子。要是敢换假货,就把人扣下来,什么时候赔了真货,什么时候放人。”
这话听得众人一愣。
太子陆承宇皱眉:“用王子当人质,会不会太激进?”
“不激进呀。”陆锦颜眨眨眼,一副“我只是瞎猜”的样子,“就像先生说的,‘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两国呢?他们要是真心想做生意,肯定愿意;要是心里有鬼,咱们扣了人,也不吃亏呀。”
她故意把“政治学博弈论”包装成“市井道理”,说得简单直白,连旁边洒扫的小太监都听懂了。
陆宴辞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这丫头,前几日补论述时还对着“等价交换”四个字愁眉苦脸,今日倒用得活灵活现。他抬手敲了敲国书:“就按你说的办。承宇,去拟细则;承煜,选人去燕国传旨。”
“儿臣遵旨!”两位皇子应声,看向陆锦颜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讶——这法子看着简单,却堵死了燕国耍滑的所有路子,比他们争论的“战”或“和”都实用。
陆锦瑶的脸却气白了,捏着帕子的指节泛白——这小贱种明明是故意的!装得一副不懂事的样子,实则比谁都精!
散了后,陆锦颜被陆宴辞叫到御书房。他看着她手里的绿豆糕,似笑非笑:“刚才那套说辞,是从哪学的?”
陆锦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装傻:“就是……就是听市集上的小贩说的呀!他们跟人讨价还价,都这么说呢!”
陆宴辞挑眉,拿起她上次补写的论述——那里面赫然写着“交易之道,在于等值,等值则久,不等则乱”,字迹虽稚嫩,道理却通透,哪里像听小贩说的?
他没戳破,只是把一块刚出炉的桂花糕推给她:“下次再有想法,还可以说。不用怕。”
陆锦颜捏着桂花糕,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她就是觉得,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皇女,懂这些太扎眼,不如装成“误打误撞”来得安全。
她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舌尖散开,抬头对陆宴辞笑:“谢谢父皇!那我以后……要是又瞎想出什么,还能说吗?”
“说。”陆宴辞看着她眼里的狡黠,心里软了软,“哪怕说错了,父皇也不罚你。”
窗外的石榴花还在开,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陆锦颜看着父皇温和的侧脸,悄悄把“等价交换”“博弈平衡”这些词在心里过了一遍——看来以后政治课得好好听,说不定下次还能帮父皇“瞎想”出个好主意呢。
只是这“装不懂”的功夫,还得再练练才行。
什么?竟然穿越成了冷宫五皇女,没关系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