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燕国,枫叶红透了宫墙。陆锦颜坐在窗前,看着信鸽扑棱棱落在檐下,爪子上绑着个小小的竹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是大胤来的信。
她解开竹筒,里面是太子哥哥的字迹,说父皇近来总咳嗽,夜里睡不安稳,却还是每日盯着边境的舆图,念叨着燕国的天气凉了,让她记得添衣。
“陛下就是嘴硬,”太子哥哥在信里写,“前几日看了燕国送来的和亲画册,见你笑得开心,转身就跟李公公说,要把去年窖藏的暖玉都给你送来。”
陆锦颜捏着信纸,眼眶慢慢红了。她来燕国已两年,慕容瑾待她极好,燕国也安稳太平,可每次想起父皇,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
“想写信回去了?”慕容瑾走进来,手里捧着件新做的狐裘,轻轻搭在她肩上,“我让人备了最好的信笺,还有你惯用的那支狼毫。”
陆锦颜点点头,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落不下去。想说的话太多——想说燕国的枫叶红了,像极了当年长信宫的海棠;想说慕容瑾给她建了座暖房,种满了她爱吃的江南蔬菜;想说她最近学了新的糕点做法,等回去做给父皇吃……可话到嘴边,却只凝成一句最朴素的问候。
她提笔,一笔一划地写:
父皇爹爹,可还安好?
写完这七个字,笔尖顿了顿,又添了几句:
燕国近来安稳,儿臣一切都好。慕容待我甚厚,勿念。
听闻爹爹夜咳,儿臣托使者带了些燕国的润肺草药,按方服用,当能缓解。
冬日渐近,爹爹莫要再熬夜批奏折,保重龙体为要。
最后,她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狐狸,像小时候常画给父皇看的那样,旁边注了行小字:儿臣想您了。
将信纸折好,塞进信鸽的竹筒里。看着信鸽振翅飞起,穿过红彤彤的枫树林,朝着大胤的方向飞去,陆锦颜才轻轻舒了口气。
慕容瑾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我陪你回去一趟。”
“真的?”陆锦颜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
“真的。”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再不让你回去,岳父大人怕是要提兵打过来,说我拐跑了他的宝贝女儿。”
陆锦颜被他逗笑,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狐裘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信鸽飞了七日,才到大胤的皇宫。
彼时陆宴辞正在御书房看奏折,听见李公公说“燕国来的飞鸽传书”,手里的朱笔“啪嗒”掉在案上,却故作镇定地摆摆手:“拿来吧,朕看看她又闯了什么祸。”
展开信纸,看到那“父皇爹爹,可还安好”七个字,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就柔和了。再往下看,见她絮絮叨叨说些日常,画的小狐狸歪歪扭扭,像只没睡醒的猫,嘴角竟忍不住微微上扬。
直到看到那句“儿臣想您了”,他才猛地别过脸,伸手按了按发酸的眼角。
“陛下,”李公公在一旁小声说,“要不要给皇后娘娘回信?”
陆宴辞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回什么回?让她好好待着,别总惦记着宫里,扰得朕心烦。”
可转身,他就对李公公说:“把那窖藏的暖玉都装上,让太子亲自送一趟。告诉那臭丫头,朕很好,让她……让她别瞎操心。”
李公公笑着应下,心里却清楚——陛下这是想女儿了,连“臭丫头”三个字,都带着藏不住的疼惜。
燕国的宫墙下,陆锦颜望着大胤的方向,摸了摸袖中那枚父皇送的虎符。信已寄出,或许过几日,就能收到父皇的回信了。
哪怕他只写“知道了”三个字,她也会高兴好几天。
因为她知道,父皇的爱,从来都藏在那些别扭的、沉默的、不肯说出口的牵挂里。
就像此刻,风从大胤的方向吹来,带着熟悉的暖意,仿佛在说:
“爹爹很好,也很想你。”
什么?竟然穿越成了冷宫五皇女,没关系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