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圣女与呆头鹅的情丝万缕

王府西侧的厨房里，蒸笼冒着腾腾热气，灶台上炖着的鸡汤咕嘟作响。五六个人围坐在长条木凳上，面案上还摊着未揉完的面团，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中间那个眉飞色舞的灰衣男子身上。

"只见那巫族圣女指尖一点，楚三公子便如木偶般定在原地，一双眼睛却还滴溜溜地转..."影六捏着嗓子学女子说话，手上比划了个施法动作，惹得烧火的小丫鬟"扑哧"笑出声来。

李大娘正揉着面，闻言停了手，在围裙上抹了把面粉："这巫族圣女也忒霸道了些，喜欢人家就直说，使什么法术呀！"

"大娘有所不知，"影六从篮子里顺了根黄瓜，咔嚓咬了一口，"巫族女子都这般，越是喜欢谁，越要折腾谁。"他眨眨眼，"就跟您家那口子年轻时一个样。"

众人哄笑起来，李大娘作势要打，影六灵活地躲到柱子后头。厨房里弥漫着面粉与炖肉的香气，窗棂间漏进的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后来呢？楚三公子就任她摆布了？"负责切配的小厮王五急不可耐地追问，菜刀还握在手里忘了放下。

影六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那楚三公子表面是个书呆子，实则..."他故意拖长声调。

"哎呀！"正在摘豆角的绿衣丫鬟惊得撒了一把豆子，"那岂不是要打起来？"

灶膛里爆出个火星子，噼啪一声，恰似给这故事添了个注脚。影六满意地看着众人反应，跷起二郎腿继续道："说时迟那时快，楚三公子……”

厨房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夹着几片梨花瓣卷入。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管事嬷嬷阴沉着脸站在门口："酉时三刻了，前院的晚膳还没备好，都等着吃板子呢？"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李大娘慌忙去掀蒸笼，王五的菜刀在案板上剁得震天响。影六猫着腰想溜，却被嬷嬷一把揪住后领："又是你在这儿嚼舌根！上次偷记账房先生给绣坊寡妇写情诗的事还没完呢！"

"嬷嬷明鉴，"影六赔着笑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东街刘记的桂花糕，专门给您留的。"

嬷嬷哼了一声，手上力道却松了："那什么圣女的故事...后来怎样了？"

影六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忽听王府深处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众人面面相觑——那方向分明是王爷的寝殿。

"像是白玉杯..."影六耳朵动了动，突然变了脸色，"不好，莫不是..."他话未说完，人已如一阵风般窜了出去。

暮色渐浓，厨房里蒸腾的热气在窗纸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小丫鬟重新蹲回灶前添柴，火光照得她脸颊发红："影六哥的话本子，可比戏台子上演的精彩多了。"

"干活干活！"嬷嬷突然提高嗓门打断。

角落里，影六落下的半截黄瓜还躺在案板上，断面渗出新鲜的水珠。李大娘顺手把它扔进汤锅，热气顿时裹挟着一丝清甜弥漫开来。

"明儿个得让影六把故事讲完，"绿衣丫鬟小声对同伴说，"我赌楚三公子肯定爱上圣女了。"

同伴正要答话，忽听院墙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长两短，正是宵禁的信号。厨房里的谈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暮色中回荡。

影六偷听来的故事还在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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