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阳光刚爬上高一教学楼的窗台,夏一一抱着课本走到座位前,拉开椅子时,桌肚里露出个粉色信封的角,边缘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她无奈地抽出来——又是一封情书。自从旅行照片在校园论坛传开,这样的“惊喜”就没断过。
“又收到啦?”有个女生探过头,“我猜是三班那个打篮球的学长!”
“这些学长们都好帅呀!”
“不过呀,这再帅也是别人家的”。三个女生聊了起来。
早读铃儿刚刚下了,韩熙晴的消息弹了进来:“一一!立浩泽带了超好吃的曲奇,我给你留了一盒,下早读来高二S班门口拿呀~”
夏一一看着手机笑了笑,回复“马上来”,把情书塞进书包侧袋就往教室外走。高一教学楼和高二教学楼隔着片海棠花海,风一吹,粉白的花瓣落了满身,她抬手拂去肩上的花瓣,脚步轻快地往高二S班的方向走。
刚拐过高二楼的走廊拐角,就被两个男生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穿着篮球队服,手里捧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另一个则红着脸递来信封:“夏一一同学,我、我们是高二X班的,看了论坛上你的照片……”
夏一一刚要开口拒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她回头,正对上顾辞臣的目光——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走廊尽头,手里还捏着本练习册,眼神沉沉地扫过那两个男生,最后落在她身上,带着点说不出的凉意。
“抱歉,我不太方便收。”夏一一赶紧摆手。这两个男生塞到了她怀里。那两个男生显然也知道顾辞臣的脾气,见状,小声说了句“那我们走了……”就匆匆离开。
顾辞臣的指节把练习册捏得咯吱响,直到那两个男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口,他才抬步朝夏一一走过来。走廊的风掀起他校服外套的衣角,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眼神斜斜地扫过她怀里的巧克力和信封,嘴角扯出个没温度的笑:“高一的学妹就是吃香,走个路都能捡着‘惊喜’。”
夏一一刚想把东西往旁边的垃圾桶递,就被他伸手拦住。他的指尖带着点凉意,不轻不重地戳在巧克力盒子上:“怎么?不要?X班那小子打球还行,送东西的眼光倒挺一般,这包装俗得像超市促销品。”
“我本来就不想要……”
“哦?”他挑眉,往前逼近半步,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她圈在墙壁和怀里,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是嫌俗?还是心里早就有人选了?”
“顾辞臣你别胡说!”夏一一被他压得往后缩了缩,脸颊发烫。
“我胡说?”他低笑一声,伸手就把她怀里的东西抢过来,反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得像在丢垃圾,“那刚才脸红什么?被人堵着送情书很得意?”
韩熙晴抱着曲奇罐刚走到门口,看到这阵仗赶紧拽住立浩泽:“完了完了,顾辞臣的醋坛子彻底翻了。”立浩泽摸着下巴点头,低声说:“这气势,比上次跟人抢赛道还凶。”
顾辞臣没理会他们,眼睛死死盯着夏一一,下颌线绷得像根弦:“让你别自己来高二楼,偏不听。怎么?觉得高一教学楼待腻了,想来高二这边钓学长?”
“我没有!”夏一一急得跺脚,“我就是来拿曲奇的!”
“拿曲奇需要经过篮球场?需要被人堵在走廊?”他步步紧逼,语气又冷又冲,“还是说,你就喜欢看别人围着你转的样子?”
这话像根小刺扎在夏一一心上,她仰头瞪他,眼眶有点红:“你不讲理!”
“我不讲理?”他突然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眼底翻涌着桀骜的火气,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慌,“那我站在走廊尽头看你被人塞东西,看你半天不拒绝,我就得忍着?”
夏一一被他眼里的情绪惊住,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散了。她看着他紧抿的唇和泛红的眼角,突然伸手拽住他的校服领口,踮脚凑近他耳边:“那你想怎么样?要我现在去把巧克力捡回来扔他们脸上,还是说……”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要我跟你保证,以后只来见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顾辞臣的身体猛地一僵,耳根“唰”地红透。他别过脸,喉结滚了滚,语气依旧硬邦邦的:“谁、谁要你保证?赶紧拿了你的曲奇滚回高一,别在这儿碍眼。”
宋世俊冲她使眼色:“快撤快撤,再晚要上课了!”立浩泽在旁边补刀:“辞哥,注意形象,你刚才瞪人的样子,把隔壁班女生都吓跑了。”
顾辞臣没理他,只是看着夏一一转身的背影,直到她快要拐过走廊,才闷闷地喊了句:“放学等着。”
夏一一回头,看到他别扭地背着手站在原地,校服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只炸了毛却偷偷藏起温柔的大猫。她忍不住笑了,挥了挥手:“知道啦,醋王!”
这时夏一一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己不是来取曲奇饼干的吗?东西呢?
走廊里,顾辞臣摸着发烫的耳根,看着垃圾桶里那盒被丢弃的巧克力,嘴角却悄悄勾起个弧度——下次再让他看见有人堵她,就不止扔巧克力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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