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火锅里的甜味

傍晚的夕阳刚漫过公寓窗台，夏一一的手机就响了，是韩熙晴雀跃的声音：“一一！晚上出来聚餐啊！我发现家超好吃的火锅馆，正好庆祝咱们旅行圆满结束！”

“好啊，在哪？”夏一一刚应下，就感觉腰间一紧，顾辞臣从身后凑过来，下巴抵在她肩上，低声问：“谁啊？”

“韩熙晴喊聚餐。”她转头看他，“你去吗？”

“去。”他毫不犹豫，指尖在她手机屏幕上轻点，“把地址发我，我开车。”

挂了电话没多久，韩熙晴又发来消息，特意加了句：“对啦！我也叫了立浩泽，人多热闹～”

火锅馆包厢的门被推开时，带着一身夜风的凉意。立浩泽摘下帽子，露出被压得有点乱的头发，目光先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顾辞臣身上，扬了扬下巴喊：“辞哥。”

“刚从训练场过来？”顾辞臣瞥了眼他袖口沾的草屑，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嗯，加练了会儿。”立浩泽在他旁边坐下，顺手把带来的纸袋推过去，“我妈让我给你带的牛肉干。”

韩熙晴眼睛一亮，凑过来看：“是顾阿姨做的那种吗？上次尝过超好吃！”

立浩泽往她那边推了推纸袋：“给你。”语气比刚才对顾辞臣软了不止三分。

宋世俊立刻把刚拆开的薯片塞给韩熙晴：“先吃这个，牛肉干留着当零食。”

立浩泽没理他，自顾自拿起菜单翻，指尖在毛肚那页停住——初中时跟顾辞臣第一次来这家店，韩熙晴就说过最爱这口。他抬眼问：“毛肚要大份？”

“要！”韩熙晴举双手赞成，“浩泽你怎么知道我想吃？”

“猜的。”他低头划菜单，耳尖却悄悄泛红。顾辞臣在旁边看得清楚，低笑一声：“他初中就记着你爱吃这个了。”

立浩泽猛地抬头瞪他，那点桀骜的劲儿刚露出来，看到顾辞臣眼底的笑意，又乖乖低下头，嘟囔了句：“辞哥你别乱说。”

这场景熟得很。从初中第一次在篮球场见顾辞臣单手扣篮，立浩泽就成了他身后的小尾巴，别人喊他“刺头”，他只对顾辞臣服帖，训练偷懒被教练骂，是顾辞臣替他挡；考试挂科怕被家里骂，是顾辞臣帮他补；连后来学赛车，也是跟着顾辞臣才敢踩油门。说是跟班，其实更像彼此撑腰的兄弟。

锅底沸腾起来，立浩泽涮毛肚的动作熟练得很，七上八下涮好，精准地放进韩熙晴碗里：“好了。”

“谢谢浩泽！”韩熙晴吃得满嘴红油，宋世俊赶紧递纸巾，还不忘瞪立浩泽：“油乎乎的少吃点。”

“她爱吃。”立浩泽淡淡回了句，又夹了片黄喉放进锅里，“这个煮十秒就行。”

夜烬川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凑到顾辞臣耳边：“你这小跟班可以啊，追人套路一套套的。”

顾辞臣没接话，只是给夏一一夹了块嫩牛肉，眼神却扫过立浩泽——那小子正盯着韩熙晴笑，嘴角的弧度比平时软了太多，哪还有半分平时桀骜不驯的样子。

玩真心话大冒险时，瓶口偏偏对准立浩泽。韩熙晴看热闹不嫌事大：“真心话！你初中是不是暗恋过谁？”

立浩泽的脸瞬间僵了，下意识看向顾辞臣求助。顾辞臣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开口：“他初中日记里写过，‘隔壁班韩熙晴笑起来像小太阳’。”

“辞哥！”立浩泽猛地站起来，耳根红得快要滴血，韩熙晴也愣在原地，嘴里的丸子差点掉出来。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宋世俊急得拍桌子：“你日记怎么还让顾辞臣看了？”

“他非要抢……”立浩泽嘟囔着坐下，却偷偷看了眼韩熙晴，见她没生气，反而在偷笑，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

笑声还没落下，瓶口又慢悠悠转了半圈，这次稳稳对准了宋世俊。夜烬川立刻举手：“大冒险！给你右边最近的异性剥虾！”

宋世俊右边正是韩熙晴，他手忙脚乱地抓起一只虾，刚要剥，就被立浩泽按住手腕。“她不吃虾线没挑干净的。”立浩泽语气平淡，却自然地接过虾，三两下剥好去了线，还细心地分成小块，放进韩熙晴碗里，“这样吃着方便。”

宋世俊的脸憋得通红，韩熙晴却笑得眼睛弯成缝：“谢谢浩泽！宋世俊你学着点！”

顾辞臣在旁边看得乐，给夏一一夹了块藕片：“你看他们俩，跟演小品似的。”夏一一刚要说话，就被他塞了口冰粉，“先吃甜的，解辣。”

立浩泽坐下时，悄悄往顾辞臣那边靠了靠，用气声说：“辞哥，你故意的吧？”顾辞臣挑眉，指尖敲了敲他的碗沿：“不然等你把日记藏到毕业？”

立浩泽喉结滚了滚，没再反驳。其实他哪能真怪顾辞臣，初中时自己揣着暗恋的心思坐立难安，还是顾辞臣丢给他一本笔记本：“写下来，省得整天魂不守舍。”现在想来，这位“辞哥”怕是早就把他的小心思看穿了。

火锅吃到后半程，韩熙晴捧着肚子喊撑，拉着夏一一去走廊透气。包厢里只剩几个男生，夜烬川翻着相机里的照片笑：“立浩泽，你刚才脸红得跟锅底似的，我可都拍下来了。”

立浩泽伸手要抢，被顾辞臣按住。“别闹。”顾辞臣递给他一瓶冰汽水，“打算什么时候正经说？”

立浩泽拧瓶盖的手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她好像……对我没那意思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宋世俊突然插嘴，手里还捏着块没吃完的鱼豆腐，“她刚才看你脸红的时候，自己嘴角都没下来过！”

立浩泽愣了愣，耳根又开始发烫。顾辞臣拍了拍他的肩膀：“初中敢跟我翻墙去看赛车，追人倒怂了？”

这句话像点燃了引线，立浩泽仰头灌了口汽水，眼里那点桀骜劲儿又冒了出来：“谁怂了？”

这时韩熙晴和夏一一正好回来，韩熙晴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递一串给立浩泽：“刚在门口买的，山楂的，超酸！”

立浩泽接过来，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睛，却看到韩熙晴正盯着他笑，眼底的光比糖葫芦还亮。他突然觉得这酸意里，藏着点说不清的甜。

散场时，顾辞臣开车送夏一一回家，夜烬川被家里司机接走，剩下宋世俊和立浩泽送韩熙晴。宋世俊本来想抢着送，却被韩熙晴推给立浩泽：“你骑车来的，自己注意安全，浩泽开车了，让他送我就行！”

立浩泽打开车门时，韩熙晴突然说：“浩泽，你初中日记里……真那么写的？”

立浩泽的手僵在车门把手上，夜空的星光落在他脸上，映得眼神格外认真：“嗯。”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现在也这么觉得。”

韩熙晴的脸颊瞬间红了，低头钻进车里，没再说话，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公寓楼下，顾辞臣替夏一一解安全带，看着她眼底的笑意问：“笑什么？”

“笑立浩泽终于敢说了。”夏一一仰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帮他想好啦？”

顾辞臣低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止帮他，也帮我自己。”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的话，不用等日记被抢，现在就能说给你听。”

晚风带着火锅的香气飘过来，远处立浩泽的车缓缓驶远，车窗里映出韩熙晴的笑脸。夏一一靠在顾辞臣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这场热热闹闹的聚餐，像个温柔的开关，把藏了很久的心事，都在沸腾的烟火气里，悄悄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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