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夜色下的对峙与慌乱

(3/3)操场边的对峙与未说出口的歉意

车子停在操场入口时，顾辞臣一眼就看到了看台上那个孤单的身影。夏一一背对着他坐着，肩膀微微耸动，像是还在哭。夕阳的金光洒在她身上，却没染上半分暖意，反而衬得她格外单薄。

顾辞臣推开车门，大步朝看台走去。立浩泽想跟上去，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有些话，他想单独跟她说。

脚步声在空旷的操场里格外清晰，夏一一猛地回头，看到顾辞臣时，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下意识地想躲。

“躲什么？”顾辞臣在她身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不是觉得我烦吗？不是觉得我和叶幽绮一样吗？现在看到我，跑什么？”

夏一一咬着唇，低下头不敢看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他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割在她心上，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说话。”顾辞臣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不是很有骨气吗？不是敢说我不堪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我……”夏一一张了张嘴，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对不起……”

三个字说得又轻又涩，混着抽泣声，几乎要被风吹散。

顾辞臣的心猛地一颤，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那些准备好的狠话突然都说不出口了。他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说我和叶幽绮一样？还是对不起躲了我一整天？”

夏一一抬起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都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伤你，不该躲着你，不该……”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心里的后悔像潮水般涌来。

顾辞臣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帮她擦眼泪，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又收了回来——他怕，怕自己一靠近，她又会想起那些伤人的话。

“夏一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知不知道你那句话有多伤人？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我和叶幽绮绑在一起，你偏偏……”

“我知道错了！”夏一一抓住他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我当时就是脑子坏掉了，被你气糊涂了才会那么说！我从来没觉得你和她一样，从来没有！”

她的手在发抖，抓得很紧，像是怕他跑掉。顾辞臣能感觉到她的恐慌和悔意，心里的冰层渐渐开始融化。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解释？”

“我怕你还在生气……”夏一一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怕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顾辞臣看着她泛红的鼻尖和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我再生气，也不会真的不理你。”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熟悉的温柔。夏一一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他眼底的怒意已经散去，只剩下无奈和心疼。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安心。

“可是……”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你今天都没找我，也没给我发消息……”

“我在等你来找我。”顾辞臣挑眉，语气带着点别扭的委屈，“总不能每次都是我先低头吧？”

夏一一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样子又哭又笑，傻乎乎的。顾辞臣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阴霾彻底散开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还笑？再哭眼睛就真的肿成核桃了。”

“都怪你。”夏一一气鼓鼓地拍开他的手，却没真的生气，“谁让你那么凶，还冤枉沈学长。”

提到沈砚，顾辞臣的脸色又沉了沉，语气酸溜溜的：“他对你那么好，你还护着他。”

“学长就是好心陪我散心，你别多想。”夏一一无奈地解释，“而且要不是你先凶我，我也不会跟你吵架。”

“好好好，都怪我。”顾辞臣举手投降，语气宠溺，“是我太着急了，看到你跟他在一起那么开心，我就……”他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醋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夏一一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主动凑过去，抱了抱他的胳膊：“那你原谅我了吗？”

顾辞臣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手腕上那圈淡淡的红印，眼神里满是自责：“早就原谅了。以后不许再说那种话，听到没有？不然……”

“不然怎么样？”夏一一仰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不然我就……”顾辞臣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然我就天天去你们班陪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看谁还敢欺负你。”

夏一一的脸颊瞬间红了，用力推了他一下：“谁要你陪读！不嫌丢人。”

“我不嫌。”顾辞臣握紧她的手，眼神认真，“夏一一，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喜欢你是真的，想对你好也是真的。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更不许再说那种气话，听到没有？”

夕阳的金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夏一一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用力点点头，心里的不安和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知道啦。”她小声说，“那你以后也不许那么凶，不许冤枉好人。”

“好。”顾辞臣笑着答应，拉起她的手，“走吧，送你回家。再不走食堂都关门了，晚上该饿肚子了。”

“嗯！”夏一一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朵。

操场边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和解而鼓掌。这场因误会而起的争吵，虽然让彼此都受了伤，却也让他们更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在争吵后忍不住低头，会在冷战时偷偷想念，会在看到对方眼泪的瞬间，卸下所有的骄傲和脾气。立浩泽看着他们和好了，终于笑了。他把车停回了停车场。

夕阳下，两个年轻的身影手牵着手，朝着校门口走去。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亲密又温暖，仿佛在预示着，未来的路，他们会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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