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心跳 11

沈星临哈出白气，用刀刮开第一台柜门的冰层。

冷雾散去，一具蜷缩的男尸显露，他的头骨被剖开，颅腔内嵌着金属支架，腐烂的脑组织黏在支架末端。尸体右手攥着泛黄标签，编号“006”被血渍晕成褐色。

谢妄：改造失败品。

谢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二台柜门内挂着张完整人皮，表皮布满蜈蚣般的缝合线。标签“008”旁贴着实验日志：“皮肤再生率97%，剥离时神经断裂……”

第三台柜子里的尸体骨骼粗大，关节凸起钢钉。沈星临的刀柄敲了敲柜门。

沈星临：009号，往骨头里灌钢水的？

沈星临突然眯眼，他发现尸体左手缺了三指，断口沾着暗金碎屑。

最后三台柜子空空如也，柜壁残留着抓痕。沈星临的刀划过第七台柜门的铭牌，“007”的刻痕下压着半片枯萎玫瑰。

沈星临：你从这儿逃出来的？

话未说完，谢妄突然按住他肩膀。鎏金瞳孔缩成竖线，银发如预警般浮动。

暗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九台低温柜同时喷出白雾。沈星临被撞上冰柜，看见谢妄的银发被气流掀飞。暗门处的人影正缓缓逼近，铁钩在地面刮出火星。

赤瞳人：叛逃者……

赤瞳人咧开嘴，牙龈渗出血丝。

赤瞳人：偷走‘核心’的滋味如何？

沈星临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人的脸从阴影中浮现，却没有想到与谢妄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瞳孔赤红，皮肤爬满蓝紫纹路。铁钩突然横扫，砸向谢妄的太阳穴。

赤瞳人：把东西还回来！

谢妄侧身避开铁钩，钩尖擦过银发，削落的发丝还未落地就被冰霜冻结。

赤瞳人冷笑抬手，九台低温柜的门锁弹开，腐尸如提线木偶般爬出，关节钢钉在地上刮出火星。

沈星临挥刀斩断扑来的006号腐尸，黑血溅在冰柜上腐蚀出孔洞。

沈星临：你们兄弟内讧，非得拉活人垫背？

谢妄：他不是我兄弟。

谢妄的掌心凝结出冰锥。

谢妄：是残次品。

赤瞳人闪现到沈星临身后，钢筋五指扣向他的脑袋。

赤瞳人：那就让新玩具替你还债！

沈星临：你才是玩具！

沈星临矮身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炸开五道裂痕。他喘着粗气看向谢妄。

沈星临：这疯子说的‘核心’……该不会是你身上的东西？

谢妄没有回答。冰锥刺入赤瞳人左肩的瞬间，整个地下室的温度骤降。

沈星临看到谢妄锁骨下的暗红纹路暴涨，如荆棘爬上脖颈，而赤瞳人身上的蓝紫纹路同时亮起，两种光芒在冰雾中撕咬纠缠。

赤瞳人突然撕开自己的衬衫，钢筋五指插入胸腔。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冰锥。

赤瞳人：你以为换了血就能摆脱我们？

冰锥暴雨般射向谢妄，却在触及银发前被冰墙拦截。

谢妄：走！

沈星临反而逼近战圈，手术刀扎进赤瞳人后颈。

沈星临：老子最恨打哑谜！

刀身没入的瞬间，虎口传来灼痛，赤瞳人的血竟是滚烫的，血液在刀身沸腾，将刀刃染成血红。

赤瞳人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的蓝紫纹路如活蛇游走。

谢妄的冰墙轰然炸裂，冲击波将沈星临掀飞。他在撞上冰柜的刹那，看见谢妄徒手贯穿赤瞳人的胸腔，挖出一颗跳动的心脏。

赤瞳人：这是……我的？

赤瞳人跪倒在地，瞳孔逐渐涣散。

谢妄：你早该烂在这里。

谢妄捏碎心脏，暗红色的血液从指缝滴落。

地下室开始崩塌。沈星临拽着谢妄冲上铁梯时，最后回头一瞥，赤瞳人的尸体正在融化，血液渗入冰层，在地面汇成荆棘缠绕的玫瑰。

离开暗门时，沈星临的衬衫已被冰霜黏在背上。他看向整理衣领的谢妄，对方锁骨下的暗红纹路已恢复平静。

沈星临：007号？

沈星临晃了晃从赤瞳人身上顺来的铭牌。

沈星临：那家伙叫你叛逃者……

谢妄突然掐住他手腕，力道大到几乎折断他骨头。

谢妄：不该问的别问。

沈星临咧嘴笑了。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捏着半片染血的玫瑰——是从谢妄领口蹭落的。

沈星临：最后一个问题。

沈星临将花瓣按在谢妄后颈的疤痕上。

沈星临：这道疤……怎么来的？

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墙壁裂开无数缝隙，暗金液体如血管般在裂缝中涌动。谢妄的银发被气流掀起，露出后颈上狰狞的伤疤，锯齿状边缘与铭牌的裂痕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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