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摇曳的灯光下,白曜已经撑着冰冷油腻的地面坐了起来。他小小的身体依旧裹在那身空荡荡的亚麻囚服里,赤着的脚上沾满了方才踩踏烤鸡流出的蜜汁和油渍。
此刻,他正低着头,血色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手里抓着的东西——那是方才油纸包破裂时飞溅出来的一只烤鸡翅膀?
虽然远不如那只被抢走的鸡腿肥美,翅膀上的肉也显得有些单薄,但外层金黄酥脆的鸡皮在灯光下依旧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残留的蜜汁散发着甜香。
白曜小小的手抓着那根翅膀,极其认真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细小的牙齿撕下酥脆的鸡皮和紧贴骨头的嫩肉,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他啃得很慢,很仔细,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连骨缝里一点细小的肉丝都不放过,小小的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
苏砚(OS):鸡翅也行!总比饿着强!慢点吃……别噎着……
看到白曜总算在吃东西,苏砚心头那股被渡鸦叼走的憋屈和愤怒瞬间被欣慰和心疼取代。他扒着铁窗,也顾不上脸上的狼狈和刺骨的寒风了,眼巴巴地望着里面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那啃鸡翅的声音是什么天籁。
白曜似乎察觉到窗外那道灼热的视线。他啃翅膀的动作顿了一下,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血色的大眼睛在昏暗中如同纯净的红宝石,精准地捕捉到铁窗缝隙外苏砚那只瞪得溜圆的右眼,以及脸上糊成一团的药膏、泪痕和雪水混合物。
那双眼睛里,没有苏砚预想中的委屈、愤怒或者感激,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就在苏砚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时——
白曜那只沾满了蜜汁油渍的小手,极其随意地抬了起来。不是拿着鸡翅的手,而是那只之前藏鸡腿、此刻同样沾满油腻的左手。
他伸出食指,对着窗外的苏砚,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近乎命令意味地——勾了勾。
苏砚(OS):嗯?崽要啥?水?!对!光顾着鸡,忘了水!噎着怎么办!
苏砚心头一紧,恍然大悟!他手忙脚乱地在宽大的貂裘里摸索起来,之前塞进去的黄油面包早就冻硬了,幸好还有一个皮质的小水囊,里面装着温热的蜂蜜水。他赶紧把小水囊从貂裘内侧掏出来,拔掉塞子,急切地顺着铁窗的缝隙递了进去。
苏砚:水!崽……喝点水!别噎着!
苏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那语调微微发颤,仿佛怕被谁听见,又急于确认什么似的。
然而,白曜看也没看那递进来的水囊。就在苏砚的手和那水囊伸进铁窗缝隙的刹那——
白曜那只沾满油渍的左手,宛如潜伏许久的捕食者,骤然暴起!其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他不是去接水囊!
五根冰凉、沾满粘腻蜜汁和油脂的小手指,如同铁箍般,一把死死攥住了苏砚那只包裹在厚重紫貂裘袖口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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