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落山（上）

无锡城的热闹像一锅煮沸的开水，“咕噜咕噜”地翻滚着，街巷间妖气缭绕，似烟如雾，将整座城包裹得严严实实。奇珍异宝的店铺随处可见，妖怪们三五成群地穿梭往来，脚步声、交谈声混杂成一片，喧嚣得让人耳膜生疼。闲暇的人们喜欢聚在一起，嘴里念叨着陌落山。那山峰常年被云雾笼罩，仿佛披了一层轻纱，透着一股虚幻感。灵气浓郁得像是要从山顶倾泻而下，吸引了无数修行者蜂拥而至。山脚下的集市也因此繁华起来，小贩们吆喝声接连不断，“嘿嘿哈！”的声音透着豪爽劲儿，路边摊上各式各样的法宝丹药随意摆放，让人眼花缭乱，更为此山增添了几分神秘。

陌落山因妖气旺盛而出名，是众多妖族修炼者心中的圣地。他们像闻到蜜香的蜜蜂一样，争先恐后地涌入山中修炼。只是，这山中透着古怪。进去的人，出来的不是一夜成名，就是疯疯癫癫、失魂落魄，好像被夺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至于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成名之人已隐居不出，而疯癫者则是口齿不清，难以表述。

“师兄！”辰彦走到许家庄附近时突然停住脚步，声音虽不大，却清楚地传到前方苏寞耳里。

“怎么？不继续走了？”苏寞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眉梢轻轻挑起，目光带着几分疑惑。

辰彦低着头，声音有些沉闷：“不走了。”

苏寞轻轻叹息一声，眼中掠过一抹失落，随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要是再跟着我，仙门那边……会认为你也是叛徒。”他的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陌落山，我自己去。”

辰彦抬起头，视线直直落在苏寞脸上。苏寞也迎着他的目光，眼中情绪复杂难明——有无奈，也有一丝决绝。辰彦嘴唇微张，似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握紧拳头，指节发白。苏寞嘴角微扯，像是想要笑一下，可那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就消散了。他转身迈步，衣角于风中轻轻摆动，背影显得尤为孤独。

迷雾渐渐弥漫，一点点将他的身影吞噬，直至完全消失在阵法边缘。

“师尊！”池凌生的身影忽然从旁边闪现出来，声音急切。

辰彦依旧望着前方，眼神温和，语气却冷若冰霜：“查。”

池凌生抱拳低头，恭敬问道：“查什么？”

辰彦侧过头，目光似刀锋般锐利，声音低沉：“我要查陈有邪这些年间的恩怨与罪过。”

池凌生听后再次抱拳行礼，身形一闪，瞬时不见踪影。

山……皆是高耸入云的山峰，陌落山上空乌云聚集，群山被妖气缠绕，时不时有团黑雾升腾而起。

“陌落山……”

许欲清不知何时折返回来，站在两丈开外，呆呆地看着他。

陌路山，是苏建安最后一次现身之地，也是他消失之处，苏寞的心情可想而知，体内火气早已升腾。

他语气骤然冰冷，侧脸道：“还不现身，难道要我请你出来？”

许欲清摆摆手，握着扇子走出来，“见过老祖。”他摇了摇扇子，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少说些无用的话。”苏寞闭上眼，问道，“你来此处做什么？”

许欲清扇了扇扇子，道：“那你呢，你不是不管吗？”

“不会管？我只是不想让我爹给我规划局面，但这仇，即是仇，那就必须报，不论对方是何人，是何派，是敌是友，对自己是否有利，但此仇不报，非君子！”

许欲清叹了口气，摇着扇子不再说话。

一念之间的仇恨，能瞬间燃烧整个世界，令人无法呼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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