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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林灏舟站在社区摇摇欲坠的铁门外，双臂张开，眼睛紧闭。他听着身后铁门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咒骂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灏舟！你这个疯子！快把门打开！"门内传来陈志明歇斯底里的吼叫。

"林哥，求求你...我们知道错了..."这是刘美琪带着哭腔的声音。

林灏舟没有回头。他的黑色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精瘦的身躯上，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丧尸向这里聚集。

三天前，他带领的清除小队成功找到了城北仓库的物资。就在他们即将凯旋时，陈志明和刘美琪为了独占物资，故意引来了尸群。林灏舟为了掩护队友，独自断后，却发现自己被锁在了安全区外。

"若能重活一次..."林灏舟低声呢喃，感受着第一只丧尸冰冷的手指抓住他的肩膀，"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剧痛从脖颈处传来时，他的眼前闪过这三个月来的种种，组织幸存者、建立防御工事、训练清除小队...所有的努力，都抵不过人心的险恶。

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林灏舟仿佛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呼唤他的名字...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

林灏舟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抬手遮挡。他正站在人行道中央，周围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林灏舟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血迹，没有伤痕，指甲缝里也没有丧尸腐肉的残留。

女孩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您看起来很不舒服，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林灏舟接过水瓶时，余光瞥见了路边报亭的电子：2023年5月12日，上午10:17。

他的心脏几乎停跳。这是丧尸病毒爆发前的一个月！

"谢谢。"林灏舟勉强对女孩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他需要确认这不是临死前的幻觉。

半小时后，林灏舟坐在自己公寓的沙发上，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同样的日期。电视里正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窗外传来孩子们嬉戏的声音。一切都那么正常。

"我真的重生了..."林灏舟双手颤抖着捂住脸，前世被丧尸撕咬的痛苦记忆仍然鲜活。他猛地站起身，走向书桌，抽出一张白纸开始疯狂书写。

他列出了所有记得的重要事件：病毒最初在B市爆发的确切日期、传播方式、丧尸的行为特点、哪些区域最先沦陷...以及，那些背叛者的名字。

陈志明、刘美琪、赵德海...林灏舟的笔尖几乎戳破纸张。前世他太过善良，以为在末世中人类应该团结一致。现在他明白了，有些人根本不配活着。

接下来的三天，林灏舟几乎没有合眼。他变卖了自己经营的小型IT公司，将公寓抵押贷款，筹集了近两百万资金。然后在城郊租下了一栋带地下室的独立别墅，开始秘密改造。

"防弹玻璃、太阳能电池板、雨水收集系统..."林灏舟对着装修工人列出的清单一一核对，"还有围墙要加高到三米，顶部安装电网。"

"先生，您这是要开末日避难所吗？"领头的工人半开玩笑地问。

林灏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个人爱好。"

五天后，林灏舟驱车前往城北的仓储超市。他需要开始囤积物资了。前世饿着肚子与丧尸搏斗的记忆让他对食物储备格外重视。

推着第三辆装满罐头和瓶装水的购物车时，林灏舟撞到了什么人。

"对不起。"他头也不抬地道歉，准备绕过去。

"你是在为某种灾难做准备吗？"

清冷的女声让林灏舟猛地抬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黑色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琥珀色的眼睛正锐利地打量着他购物车里的物品。她自己的购物车里也堆满了罐头、压缩饼干和医疗用品。

林灏舟的警惕心瞬间拉满："只是公司团建。"

女子轻笑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林灏舟认出她正是重生第一天给他递水的女孩。

"三天前你在建材市场买了二十卷铁丝网和四把电锯，"她的声音压低，"昨天你在医药批发部订购了足够一个小型医院使用的抗生素和外科器械。"

林灏舟的血液瞬间凝固。她跟踪他？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女子摇摇头："巧合而已。我是B大心理学研究生，正在做关于危机预感的课题。"她伸出手，"瑾婵。"

林灏舟没有握她的手："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忘掉它。"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梦到了丧尸呢？"瑾婵的话让林灏舟停下脚步，"连续两周，同样的噩梦。城市沦陷，人们互相撕咬，细节清晰得不正常。"

林灏舟转过身，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陌生的女孩。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长期睡眠不足，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坚定。

"找个地方谈谈。"他说。

咖啡厅里，瑾婵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我从5月1日开始记录这些梦。丧尸病毒的爆发点、传播速度、人类反应...最奇怪的是，"她翻到某一页，"昨晚的梦里出现了你。你站在一扇铁门外，丧尸正在撕咬我。"林灏舟接上她的话，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瑾婵的眼睛微微睁大："你真的知道些什么。"

林灏舟沉默良久。理智告诉他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某种直觉又让他觉得瑾婵与众不同。前世他从未见过她，也许她在那时就早早死去了...

"6月15日，B市第一医院会接收一名'狂犬病'患者。"林灏舟最终说道，"三天后，整个东区将陷入混乱。"

瑾婵的笔停在纸上："你有确凿证据？"

"没有。"林灏舟直视她的眼睛，"但我知道你会相信，因为你的梦已经告诉你了。"

他们隔着咖啡桌对视，某种无声的理解在两人之间流动。

"我在西郊有个安全屋，"林灏舟说，"足够两个人生活一年。"

瑾婵合上笔记本："我需要带上我的研究资料和实验设备。心理学在末世会很有用，特别是判断谁值得信任这方面。"

就这样，两个被异常梦境连接的陌生人达成了末世生存同盟。

接下来的两周，林灏舟和瑾婵几乎形影不离。他们分头行动，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囤积物资。林灏舟负责安全屋的最终改造和武器准备；瑾婵则利用学术身份，获取了大量医疗用品和专业书籍。

"我查了陈志明和刘美琪的资料，"一天晚上，瑾婵在晚餐时说，"陈志明是退伍军人，现在在一家保安公司工作；刘美琪是市医院的护士。"她递给林灏舟一份文件，"他们住在相邻的两个社区。"

林灏舟的手指收紧，将文件边缘捏出了褶皱："你怎么知道..."

"你在发烧时说出了他们的名字，"瑾婵平静地说，"还有'背叛'这个词。"她顿了顿，"如果你打算复仇，我需要知道全部计划。同盟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特别是在末世。"

林灏舟讲述了前世发生的一切。说到自己被锁在安全区外时，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瑾婵听完，沉默了很久："所以重生给了你两个机会：生存，和复仇。"

"你不觉得我疯了？"

"我梦见丧尸已经半个月了，"瑾婵轻笑，"我们谁更疯一些？"

五月底，安全屋已经准备就绪。围墙、电网、监控系统一应俱全。地下室被改造成了兼具居住和储藏功能的空间，储备了足够两年的食物和药品。林灏舟甚至搞到了几把合法登记的猎枪和大量弹药。

"还有最后一样东西。"瑾婵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托医学院的朋友弄到的。狂犬病疫苗和免疫球蛋白，根据你的描述，丧尸病毒可能与之类似。"

林灏舟小心接过盒子："这可能是救命的。"

"我希望用不上它。"瑾婵说。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为她平时冷静理性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柔和。

林灏舟突然意识到，在这短短两周里，他已经习惯了瑾婵的存在。她的理性分析平衡了他的冲动，而他的实战经验又弥补了她理论知识的不足。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已经合作多年。

6月10日，两人搬入了安全屋。瑾婵在客厅墙上贴了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开始标记可能的危险区域和安全路线。林灏舟则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和防御系统。

"明天新闻就会报道第一例病例，"晚饭时林灏舟说，"我们应该避免外出。"

瑾婵点点头，突然问道："重生前，你最后悔的是什么？"

林灏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太相信别人。"他顿了顿，"你呢？在你的梦里，最后悔的是什么？"

"没有真正活过。"瑾婵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总是忙于研究、数据...从没想过生命可能突然终结。"

林灏舟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电视上的新闻播报员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消息：

"B市第一医院收治了一名表现出极端攻击行为的患者，初步怀疑为狂犬病毒感染。”

林灏舟和瑾婵对视一眼。比他的记忆提前了五天，末世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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