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当局者蒙在鼓里旁观者揭开真相

　　不觉过了半月，九龙的脚伤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够丢开拐子不觉丝毫疼痛地慢走了，但他每晚还在享受着鸡汤和面条的美味。他劝说过大刚不要再送了，但他不论刮风下雨从未有过间断。这几天，他像在等发工资一样激动地等待着她的第二笔资助。在她发过照片后的某个深夜里，他向她提出过以后不要再资助了，而且承诺等他有钱了就尽快退还她的第一笔资助，但她执意要继续资助，且既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就不需要她的资助，也没有对他说为什么她还要坚持，只是鼓励他一定要写完。虽然他没有对她说，但他已决定以后将如何报答她，为了感谢她的资助，他将双倍金额奉还；为了感谢她的鼓励和帮助，他将亲自登门拜访，并邀请她来他的家乡旅游一番，不论写作的结果如何。

　　“咦，今晚怎么是你们俩一起来送呢？”九龙见梦诗手里提着罐子和饭盒，跟大刚一起进来，不禁问道，“是不是明天要放假了呢？”

　　“呵呵，今天比较特殊吧！”大刚没作声，梦诗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特殊？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九龙猜出他们有心事，但没有问。当梦诗打开鸡汤罐时，他故意惊叫道，“哇塞，这么多鸡肉啊，光有鸡肉就够吃了，估计得把面条剩下留着明早上吃了！”

　　“吃吧，都吃光了吧。”大刚脸色阴沉地说，“今晚好好吃一顿，以后就没得吃了！”

　　“是这样啊，那我可要解开裤腰带吃了。”九龙不以为然地说，“这段时间给你和梦诗添了不少麻烦，也让你们破费了很多，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来日方长嘛。”

　　“不麻烦，我只是跑个腿儿罢了，而梦诗什么也不用管；也不破费，因为不是我们给你花的钱！”大刚冷冷地说，“我只是后悔相信了你的鬼话！”

　　“大刚，你是怎么啦？”九龙惊慌地说，“你别吓我啊！”

　　“她今天走了，哭着走了——”这些话都是从大刚的牙缝里迸出来的，“以后没人再给你做手擀面和熬鸡汤了，过几天你依然会得到一笔资助，但你失去了一个最爱你的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九龙面无表情地说。

　　“还有脸吃呢！”

　　大刚说着突然一把打掉九龙手中的筷子，刚被夹起的一块鸡肉掉在桌上又滚到地上，九龙顿时脸色煞白，像木桩一样定在那里不动，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块鸡肉。梦诗见状急忙拦劝大刚道：“大刚，有事说就行了，别动手！”

　　“你这个虚伪的大骗子！”大刚指着九龙愤怒地骂道，“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对我说的，第二天又是怎么对雪莉说的，我们都以为你真的能那样去做，可你呢？当你收到她的照片时，你彻底后悔了，不仅骗我说没有照片，而且要拒绝她的资助，她一下子就让你那么讨厌和反感吗？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在乎她的长相、身材、年龄、文化水平、健康、家庭条件、家人的反对、别人的闲话等等，还信誓旦旦地说你发达了会更爱她，还对雪莉说你要对别人和自己的良心负责，不会再被任何女孩子动心，你能够找到像她这样的有共同语言和美好心灵的女孩子是你这辈子的造化，并说只要她无怨无悔，你就不离不弃，像投胎一样，若要让你变心，除非你死了，他妈的都是屁话和鬼话！你活该有今天，别人看不起你，我也看不起你！”

　　“雪莉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九龙扯住大刚的衣服，并火冒三丈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错，雪莉是我叫她来的。”大刚一把打开九龙的手，发狠地叫道，“叫她来试探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你还没有收到她的照片前，你的确拒绝了雪莉，这让我们大家都觉得很欣慰，这才建议你心中的那个她来找你并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但她太了解你了，要再试探你一次，所以给你发了一张她同事的照片，结果你的表现真是伤透了她的心，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你做手擀面熬鸡汤，要等你完全康复了才肯罢休，并坚持资助你，还是要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但她不会再留在这里，也不会再暗中守候着你，为你流泪和高兴，因为她不再爱你，你也不值得她爱你，甚至不值得照片中那个女孩子爱你！”

　　“她究竟是谁了？”九龙沉默了许久后问道。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已经晚了！你真狠心，这个时候了还在装糊涂！”大刚说完后走出屋子，站在门口点了支烟。

　　九龙两手颤抖地拨了支烟并点着，抽了两口后不禁流出了泪。

　　“表哥，我来给你讲一些她的事吧。”梦诗忍不住拍拍九龙的肩膀说，“她是从四年前的一场大雪过后的一个寒冷的夜里决定那样做的，那也是你读大学的第一个寒假！那晚她靠在大刚的肩膀上说出了自己的有些浪漫和疯狂的想法，她在五年内不再相亲，且要暗中守候在心仪人的身边，可惜她以为大学像初中和高中一样是读三年，当她和朋友去你家串门后才知是四年，所以她把守候你的期限改为六年，这并不可笑。六年啊，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来说，那可是她的大好青春年华，却只为默默守候在你的身边，她将会为此而失去多少机会啊，但她无怨无悔，于是在你第一次换宿舍后你就不知不觉进入了她的视野中，你的喜怒哀乐也成了她的喜怒哀乐，而她丝毫没有影响到你的生活。你就像是一片羽毛，大学生活像一阵阵大风，所以她很难见到你，就别说更多地了解你的生活了。当她发现你跟一个女生每天晚上在一起跑步时，她非常担心，便暗中找了你的好朋友杨光来帮忙。她向杨光撒谎说她是你的来这里打工的表姐，是背着你来为非常担心你的父母监督你在大学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杨光答应了，且愿意为她保密。当时她故意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问到你跟那个一起跑步的女孩子是不是情侣时，杨光说你对她没有兴趣，因为彼此没有共同的语言，她这才放心了。当你搬到新校区不久后，她从你们学校附近的一家高档食府的集体宿舍搬进你们学校里的一大栋出租楼里，目的是方便与杨光联系，并离你更近些，以此增加看到你的次数。你知道吗，有一次她在你们学校后街的肉夹馍店前的马路经过时差点被你认出来，当时她下了班只顾往回走，走到那里时没注意到你在买肉夹馍，等她上了桥无意间向下望时一眼就认出了你，她不由得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幸好有惊无险，她对自己的包装技术还是比较满意的，被你看了十几年的背影竟然能够瞒得过你的双眼！没过多久，你跟你的新室友又闹矛盾了，她为了你有一个好的学习生活环境，便叫杨光来劝你，并特地教给了杨光一些可能说服你的话，像杨光对你说的什么一个人说话做事都不能过分偏激，要给别人留有逐渐理解和认可你的余地，好比你们在一起爬山，开始他们不管不顾落后的你，而当他们回过头等你的时候，你已经下山去了，即使他们喊破嗓子你也听不见，所以你们彼此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她是希望你要与有矛盾的室友保持平日的交流，时间久了就会无形中化解了彼此的不愉快！

　　你一度陷入迷茫中，她特别担心，整天想着为你拨云见日。突然有一天夜里，杨光兴奋地告诉她你似乎不再迷茫和失落了，因为你有了一个很棒的兴趣爱好——写作，当时她欢喜若狂。当杨光把你的第一篇小说《双残》拿给她看时，她还舍不得看，说要慢慢得品。杨光说你写的小说词汇不精、语句不华丽，故事情节也平淡，不过感情是真的，她就立刻反驳说小说的灵魂是情感的共鸣，故事情节并非一定要起伏叠荡一波三折，只要是源于现实生活就好，至于语言词汇，通俗易懂即可！当她看完你的那篇《双残》后，真心为你高兴，一则是小说的字里行间流露出你对父母的孝顺之情，二则她认为你在文学方面有着深厚的潜力，为此她重新申请了一个QQ号，昵称是‘六年’，个性签名是‘我手写我心’，并特意加了你，她的空间当然不会有任何照片，她说也喜欢写作，并希望跟你能交流一些写作方面的心得，从那时起，她就决定帮助你写作。

　　你给你姐姐打了一千块后，你不得不做了送餐员。因为你找杨光送餐的事使你俩发生了不愉快，还险些翻脸，她知道后叫杨光厚着脸皮找你，并答应你找第三个人替你送餐，那个人就是她，为此她专门调了休。杨光认为大学生给大学生送餐很丢人，但她不认同，并说这是你吃苦耐劳和能屈能伸的表现，她还说人好比气球一样，需要内外的压力保持平衡，当外面的压力超过内部的压力时，它就会扭曲变形，甚至爆炸崩溃；当外面的压力小于内部的压力时，它就会膨胀变大，或许还会超出我们的想象；若是外面没有了压力，它同样会自我毁灭。或许，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就是那个意思，她觉得你是自身有上进心的人！

　　《病婴》是你大学的第一个暑假里写的，这个暑假里你和彩子因为几句话不对翻了脸，她得知后也很难过，并一心想着找机会为你俩化解矛盾。她之所以不劝解你，是因为她知道你的脾气，初中时你为了几句话跟同桌女生翻了脸，结果直到毕业了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开学后，你开始发奋学习，目的是获得奖学金，这让她感到很欣慰，但没多久你就迷恋上了常在图书馆自习的一个叫冯慧的高个女生，并跟踪了她，是吧？你自己不敢与她主动搭讪，就找杨光帮忙，那时他还不确定她就是因为暗恋你才来这里的，所以帮你和冯慧开了个头，也暂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从那以后，你就开始不惜花钱买衣服打扮自己，并想尽办法与冯慧接近，给她占座位，雨天偷了她的伞并趁机夜里只打一把伞送她回去等等，而你早就把写作的事放下了，且忘记了那两本夹着书签的，其中一片书签上写着她的名字的名著，更忘记了她写的那几句富含哲理的话，她之所以那样做，也是希望你把写作当回事儿，不要半途而废，并想让你写一部关于你的人生经历的长篇小说！”

　　“我记得——”九龙听到这里时不由得背诵道，“不经意间留下带走的，微笑着与带不走的擦肩而过。流向想去的彼岸，消失在应该的地方！”

　　“记得就好！”梦诗继续说，“当杨光给她看了你和冯慧出去玩时拍的照片后，她伤心到了极点，几乎从不喝酒的她竟然和杨光喝起了白酒，其实杨光之前就已经猜到她不是你的亲戚，而是暗恋你的人，但他没有对她说过。那晚是她自己喝了酒后亲口对杨光说的，并哭着说了她小时候在河边和你玩过的娶媳妇的游戏。当时她扮演新娘，自己没有红色的衣服，就借了彩子的，没有红色的盖头，就把家里的红色头巾偷出来盖在头上，假装新郎官的你不需要特别的衣服，只要胸前戴一朵大红花就可以了。每当她看见你因被评为“三好学生”而戴上大红花时，不知有多羡慕你！你们没有烟花爆竹，伙伴们就捡来些玻璃类的容器往石头上砸；你们没有金光闪闪的金葱粉，伙伴们就把彩色的废纸撕成碎末往你们俩身上和头上撒；你们没有喜庆的音乐，伙伴们就用嘴巴胡乱哼那些喜庆的音乐！虽然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但十几年过去了，她却怎么都忘不了，反而记忆越来越清晰，像真的一样！她还对杨光说起几年前她和母亲到县城里赶晒，路过立交桥下时，一位只有一只胳膊的算命老头子说她以后的男人的左大腿上有一块儿朱红色的胎记，这个你有的，也许是巧合！

　　你大学里的第二个寒假到了，虽然你和大刚夜里在看井房里的谈话中说出之前对彩子有意思，但那时的彩子已经结婚了，所以她听说后没有很难过，其实她早以前就知道了。就是那个年夜，大刚和你，还有她在一起打扑克，大刚趁此故意提醒你些什么，并尽可能把你俩撮合在一起，但你全没当回事儿，也不会往那里去想。那天你也留了她的号码，但那个号码是她专门为了防止你起疑心而办的。你很快又开学了，新的一学期开始了，但这个学期你过得比较痛苦！你买了一台不错的笔记本电脑，却因电脑引起了很多麻烦，为此你又一次想换宿舍，但实际情况并不能如你所愿，这个你之前经历过，所以你还能呆下去。之后不久，冯慧突然提出和你从此一刀两断，你伤心到了极点，一夜没有回宿舍，像游魂一样四处胡乱飘荡——”

　　“这个也是她叫杨光那么做的吗？”九龙打断梦诗的话问道。

　　“不是，是杨光自己要那么做的，当然，是为了她。”梦诗接着说，“眼看就要开始的一场大学恋爱竟毫无征兆地化为乌有，你的心情跟失恋一样痛苦，你憎恨你喜欢的人，你怀疑任何你信任的人！当你从冯慧口中逼出是杨光对她说了那番陷害你的话时，你不仅骂了他，还动了手，但他始终没有给出你那样做的真正原因，而且杨光是背着她去做的，或许是对她的同情，也或是对她有了爱慕之情！当她知道杨光拆散了你和冯慧时，她非常后悔和自责。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是不是真的爱冯慧，既然不能用心去爱她，又何必去伤她的心呢！

　　你大学的第二个暑假到了，可喜的是你写了一篇《狗头拐杖》，可悲的是你和姐姐翻了脸。大三对于每个学生都是比较重要的一年，有的要考研，有的要学好专业知识为参加工作打基础，你似乎两者都不愿意，而是选择了写作，并告诉了她，她便建议你试着把写完的小说进行投稿，还建议你多看名著和增加生活阅历，但你对自己的小说没有太大把握，所以叫她帮你修改，她爽快地答应了。当你把小说发给她后，你还有些担心。不久，你第三次换宿舍了，刚开始你和新室友们相处得并不错，还出去旅游了，并用你得的奖学金请他们吃饭。好景不长，你和新室友们的矛盾又暴露了，你又开始为第四次换宿舍做准备，所以讨好了另外一个宿舍的一个叫阿阳的。也不知是你被奖学金冲昏了头脑，还是因投出的小说没有回应而开始变坏，估计是后者的原因较大。你开始学习打麻将，并为此误了考试。这一学期还没有结束，你就迎来第四次换宿舍，之后你就变得更坏了，跟你的新室友们打游戏，去酒吧，去电玩城，帮人打群架，做带有坑蒙拐骗性质的勾当，甚至去玩所谓的成人游戏，而早就把写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梦诗说着突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是十点半了。上夜班的保安跟她和大刚都很熟，深夜里回去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何况是第一次晚回去。

　　“你大学的第三个寒假到了——”梦诗接着说，“这个寒假对你有着特殊意义，原因是在她的安排下，你和彩子不知不觉中化解了那场可笑的矛盾。开学后，你还继续着你的坏行为，但你的所作所为被你的一个同学告诉了被你快忘记的朋友杨光，而杨光唯独没把你去玩成人游戏的事告诉她，当时她已经是那么的担心和难过啊。她专门买了一支钢笔和写了一个纸条，以杨光的名义送给你，一是希望你能够跟杨光重归于好，并逐渐疏远你的不良新室友，不去做那些不好的赚钱营生；二是提醒你不要忘记了写作，因为写作已不再是你的兴趣爱好，而是你的梦想！”

　　“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份礼物，那就把它扔了吧，但我发自内心一万个不希望你这么固执——”九龙脱口背诵道，“你可以用它写下无数美妙的文字，不仅是对人生的一次思考，而且是对心灵的一次洗礼，就让它在你为理想奋斗的路上陪你走过万水千山和度过春夏秋冬吧。理想或大或小，结果亦成亦败，但有理想的人就是生活中的勇士！”

　　“可惜她的良苦用心被你无情地拒之门外，要不是那张演唱会的门票，估计你还在执迷不悟吧。”梦诗轻咳了下接着说，“被一个自认为不错的朋友伤害是一种很大的打击，可你又很无奈，所以一个雨夜里你没戴眼镜去跑步，结果重重地摔了一跤，而当时她就像你的保护神一样看着你，所以杨光才会和你不期而遇，不论是时间地点，还是各自的心情，都恰如其分使你们两有机会和好。那时的你也恢复了以前的安稳，并从冯慧的阴影中完全走出，只可惜你变坏的那段时间花费了很多钱，所以你只好遗憾地拒绝了杨光的单车之行的邀请！因为你既想报复阿阳，又是自己经不住诱惑，才又跟阿阳去玩了一次成人游戏，这可不是光彩的事，你却得意洋洋地跟杨光说了，结果他给你来了个晴天霹雳，与你翻了脸，并把你以前去玩的事也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她，她哭着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想放弃你并回家，但又爱你爱得太深，所以强迫自己原谅了你，并拒绝了杨光对她的表白！杨光为了阻止你再伤她的心，就故意把你的见不得光的事告诉了认识你的人，你这才知道自己错了，并为此感到恐慌！

　　第三个暑假里，她是编剧，大刚是导演，而他们又都是演员，你在无形中也成了演员，不论是她相亲，还是去赶晒，都是戏，却很真，目的是让你过了对她生理上的那一关，如果现在的你已不是小时候的你，那现在的她也不再是小时候的她，哪个人的小时候不是脏兮兮的呢。唉，如果杨光不在给你的信件中无缘无故提到一个秘密，你就不会三番五次想办法逼他说出那个秘密，但他始终没有说，这就引起了你对杨光的怀疑，再加上他对你做了一件和阿阳如出一辙的事，使你在毕业前跟他做了一次真正的恩断义绝，为此伤心的人不止杨光一个人，其实她和你也很伤心！你和杨光的友谊如同一封关键处被刻意涂改过的信，所以你俩的友谊只能说是画上了省略号，而不是句号。那个学期是她见你见得次数最少的一个学期，也是你在学校里呆的时间最少的一个学期，期间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工作。等你第二年去单位里实习回来后，你似乎真的把写作的事半途而废了！

　　你大学里的最后一个寒假过得也不好，因为你和大刚之间因为钱的事有了矛盾，幸好有她，才不至于你把矛盾扩大和加深，所以那份矛盾仅仅停留在表面上，但你因为低保的事和宇飞翻了脸，这可是内心上的。你开学后没多久，在你和她，还有彩子的共同努力下帮大刚度过了难关，你和大刚的矛盾也是从那时起烟消云散了，同时你对彩子也刮目相看，所以这就使得你后来帮助了彩子和宇飞——”

　　梦诗说着又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快是第二天了。

　　“时候不早了，我就多呆几分钟说到你毕业为止吧。”梦诗继续说，“她和你是一起毕业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她那样的感觉，我想你应该不会有的，因为你是大学生，而她不是。她说她刚来到你的大学时，置身在高楼林立且风景秀丽的校园，阳光下与浑身透着书香气息的大学生擦肩而过，站在路边倾听着草地上时常响起的吉他声，暮色中大树下拥抱一起甜言蜜语的自由恋人……她羡慕极了，仿佛自己就是半个大学生。一晃三年半过去，她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仿佛自己像是也要毕业了，校园、老师、吉他、朋友、同学、恋人啊，留住的是缘分，忘却的是回忆。她知道，用不了多久，有多少笑着进来却哭着离开的学生，有多少是自己走进去却被搀扶出来的学生，有多少血腥刚强的男生出来时却哭得像个娘们儿，有多少大家闺秀般的女生出来时却像个女汉子，有多少……罢了，这些都与她无关，倒不如回自己的小屋里洗个澡，泡杯浓浓的花茶，捧起那本夹了羽毛或树叶书签的书，沉醉在还没完的故事中！对了，她曾又一次不知不觉来到那颗槐树下，望着窗户里正在吃喝说笑的学生，她想起你当年和会友们就在这里送别学姐学哥的情景，那个曾经间接向你表白过的学姐站起来，绕到你身后，什么活也没说，哭着半抱半爬在你的肩上，此情此景，她认为你本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要那位学姐不再有大的动作，没想到你唰地站起来，一把推开学姐走了。呵呵，这就是你的脾气——”

　　“好了，回去吧！”站在门口的大刚突然长舒口气说，“明早上我请半天假，来跟他说剩下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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