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儿45

世间万物，总无万全，窦漪房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她仍旧跽坐在刘恒身侧，谦柔而沉静，像是从未察觉到刘恒话中的试探。

“本次陵墓的修建代王十分重视，臣妾曾随着代王去过几次，雪鸢作为臣妾的贴身侍女，自然也一同随行，有人见到雪鸢并非奇事。”

“若只是寻常见到，自然不会有人拿这些事来寻本王的不痛快。”刘恒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目光略过窦漪房直直地看向地面上碎了一地的残渣。

“是有人看到雪鸢一个人悄悄潜入陵墓内部，本王以为，一个宫女确实没有必要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擅自行动，漪房你觉得呢？”

“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不过个中缘臣妾确实也不算十分清楚，既然代王心有疑虑，那臣妾便让雪鸢亲自过来，所有问题都一并解决了才好。”

“……”

刘恒静静地看着窦漪房，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刘恒挪开视线收紧双手，朝着大门口淡淡道:“好啊，那就依你所说。”

发生在代国的一切汉宫不得而知，在没有新消息传来的前提下，哪怕吕雉再老谋深算，也没办法做到算无遗漏。

直到接连几个月都没收到窦漪房传来的消息，吕雉这才意识到，她精心准备的细作组合似乎出了问题。

这么长时间没听到莫雪鸢的消息，莫离自然心急如焚，起初她只以为是吕雉不曾将信息告诉她，为此她还特意找了聂慎儿进行确认，令她意外的是，对方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一来，即便她再乐观，也无法再昧着良心安慰自己。

唯一的亲人出事，莫离接连几日状态都有些不对，吕雉看出了这一点，默默将一张信纸扔在桌上。

那信纸边缘微微卷缩，纸张小巧，一看就是由信鸽传递的。

误以为那是莫雪鸢传回来的消息，莫离激动地睁大眼睛，看到吕雉没有阻止的意思后，她迫不及待地上前拿起信纸。

信上只写着寥寥数语，陌生的字迹落入眼中，似是给予了一记重击，又像是风过无痕，莫离僵硬地抬起头，喉间仿佛凝着一块巨石，让她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你看完了，那就给慎儿也看看，那也是她姐姐的消息。”

看到莫离脸色有异，聂慎儿不免心下一沉，手刚接触到信纸的一刹那，吕雉幽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是哀家派去代国的其他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因为上次盗取陵墓地图的事，杜云汐和雪鸢遭到刘恒的怀疑，现在杜云汐被禁足，雪鸢……失踪。”

这只是代国对外的消息，雪鸢毕竟是汉宫派去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被处死，失踪，是最好的说辞。

至于这个人究竟是死是活，恐怕只有刘恒最清楚了。

“太皇太后……”莫离抬起头欲言又止，看向吕雉的目光中满是祈求。

“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已经传消息过去，让她们多注意雪鸢的消息了，只是你……不要报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