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 检查.

//喜美:盛夏半颗歆☁

-好奇怪 我连你衣服的褶皱都爱-

1.

林美歆烦躁的轻啧一声。

盛夏的午后，阳光炽烈。

额头的发丝被薄汗沾湿，她干脆往后捋了捋，露出饱满的额头。

啧。

她忍不住又啧了一声。

正午的阳光像融化的玻璃，将走廊浇铸成流动的金色。

吊顶的风扇嗡嗡作响，弥漫着昏睡的鼾声。

很烦躁，一切的一切都勾勒出夏天的轮廓。

她的手里正攥着记录本。

站在树荫底下的林美歆企图让阴影为自己带来一丝清凉。

她有点不耐烦的望着远处。

热浪滚滚而来，黏糊糊的空气好像要把她包围。

后背早已沁出一层薄薄的汗，黏糊糊的。

衬衫贴在皮肤上，透出蝴蝶骨嶙峋的轮廓。

终于她抬起手，把在领口的蝴蝶结给拽了下来，随意塞进口袋。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边精致白皙的锁骨。

她又拿记录本来扇风，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已经肉眼可见的不耐烦起来。

然后，林美歆的额角不可控制的跳了跳。

顾喜空在蒸腾的暑气中，从远处晃悠悠的走过来。

他打着哈欠，好像要去检查的不是他一样。

眯眼仔细一看。

顾喜空的指尖正把玩着学生会徽章，金属折射的光斑刺得让林美歆忍不住眯起眼睛。

顾喜空：“等很久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美歆。

正要扯松领带时。

手指却一直在领带处摩擦，就是不扯下来。

目光下滑，突然落到了林美歆微微敞开的领口上，看见了她半边锁骨。

视线不到一秒又移开。

终是没有拉松领带。

林美歆勾起唇冷笑翻了个白眼。

林美歆：“你说呢？！”

忽略了她的控诉。

顾喜空的喉结在汗湿的脖颈上滑动，他笑着开口，声音玩味道。

顾喜空：“查纪律要带三件套——”

顾喜**然伸手，用徽章冰凉的边缘划过林美歆的脖颈。

林美歆被他吓了一跳，头猛地后仰。

本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顾喜空：“记录本、笔——”

他慢条斯理地蹲下捡起记录本。

顾喜空：“还有…”

顾喜空凑近，温热气息混着薄荷糖的味道。

抬头时，他的睫毛在林美歆的鼻尖投下颤动的阴影。

顾喜空：“不怕死的决心。”

他没有把记录本还给她。

只是翻开本子，笔尖悬停，在上面的违规记录栏上洋洋洒洒的写下林美歆这几个字。

林美歆楞了楞，一脸疑惑的看向顾喜空。

顾喜空边写边好脾气的解释，态度十分理直气壮，动作行云流水。

顾喜空：“林美歆，着装不规范，扣个人记录分0.5分。”

林美歆快要无语死了。

她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拳头不落在某人脸上。

2.

他领着她往篮球场走去。

球鞋在其中摩擦刺耳的声音，还有欢呼雀跃声构成了盛夏专属的噪音。

塑胶地面蒸腾的热浪扭曲了远处的身影。

顾喜空：“看到那群人没有？”

他突然扣住林美歆的手腕往篮球场拖，掌心滚烫的像块烙铁。

她蹙眉想要甩开，顾喜空却没有理会。

顾喜空：“午休打球，已经违纪三次了。”

汗珠顺着下颚线划进领口。

她的的挣扎毫无作用，直到顾喜空将她抓到正在打篮球的男生们身后。

林美歆踉跄着站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又投中了一个三分球，欢呼声回荡在耳边。

顾喜空和林美歆站在他们身后，好笑的看着。

顾喜空：“这次…是第四次。”

听到他的声音，男生们惊恐的转过头来。

林美歆挑眉，这群男生中倒是有很多熟面孔，几乎都是16班的。

顾喜空好像也对他们很熟悉，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番。

他用笔敲了敲手中的记录本。

顾喜空：“一个一个过来，还是我点名？”

那些男生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半晌。然后灰溜溜的磨磨蹭蹭的走上前。

林美歆眼神里尽是兴味。

林美歆：“那么热还出来打篮球？”

一个男生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同学A：“兴趣嘛…”

顾喜空：“每个人扣个人记录分1分。”

他洋洋洒洒的写完，把记录本扔给身后的林美歆，头也不回。

顾喜空：“有没有意见？”

男生们纷纷摇头。

顾喜空点点头，把笔又插回衬衫胸口处的口袋。

林美歆正在检查人员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手腕又被扣住，身体被拉着前倾。

顾喜空：“怎么那么磨，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3.

林美歆干脆不挣扎了，任他拉着。

顾喜空的力道恰到好处地压制却不让她感到疼痛。

他拖着她拐进阴影时，校服衣摆扫过她手臂，带起一阵闷热的风。

林美歆闻到他校服上残留的薄荷须后水味道，混着夏天发酵成危险的信号‌

顾喜空的声音在耳廓响起。

顾喜空：“看来某些人连烟味都闻不出来。”

顾喜空：“靠鼻子查纪律？呵，不如靠鼻子谈恋爱。”

门缝里溢出烟雾，有淡淡的烟味。

生锈的器材室门吱呀作响，顾喜空一把推开门的瞬间——然后微微侧身。

灰尘在光束里起舞。

浓烟中突然飞出一个篮球，正朝着林美歆的额头飞来。

她本能的后退几步，迅速抬手把篮球挡掉。

男生像只受惊的鸟从跳马箱后窜出来，运动鞋在水泥地上擦出短促的尖叫。

他嘴里叼着的烟头在阴影里忽明忽暗，火星溅落在体操垫上，滋出几个焦黑的圆点。

顾喜空的镜头几乎贴到男生鼻尖。

咔嚓一声。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男生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

顾喜空：“午休抽烟，扣5分。”

他的拇指划过手机屏幕，向旁边移动又放大。

顾喜空：“跳马箱侧面有最新抓痕，破坏公物加扣3分…”

眼睛又倏地一眯。

迅速捏住男生试图藏起的胸牌。

顾喜空：“哦？体育部的胸牌为什么夹着高二16班的考勤单？”

他用指尖戳了戳胸牌。

顾喜空：“冒充体育部逃午休，再扣3分。”

顾喜空手机向后一抛， 林美歆轻啧一声，然后分出一只手接住了手机。

笔尖在记录本上洇开水墨，她把刚刚的扣分事项都记录完了。

目光下滑，林美歆突然发现自己的衬衫下摆沾到了跳马箱边缘的红色漆料。

林美歆：“你们是故意的。”

她的视线在两人之中移动。

林美歆：“篮球砸人前明显在空中停滞了半秒。”

她快要被气死了。

顾喜空：“这叫预判。”

顾喜空把男生刚刚叼着的烟头弹向角落，轻笑一声。

顾喜空：“自己反应能力弱，怪什么别人？”

同学B：“抱歉啊…美姐，我不知道是你。”

男生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

林美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男生签完字后立马逃之夭夭。

顾喜空：“而且，这叫钓鱼执法，懂？”

他嘴贱的又说了一句，呼吸间有薄荷糖的凉意。

顾喜空半边眉梢挑起，在她快要发作之前足尖点地，宛若呼啸而过的风。

朝教学楼跑去。

4.

等林美歆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高二16班的外面。

顾喜空单手插兜倚在栏杆上，指尖转着学生会徽章，看它在光斑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顾喜空：“来了？”

他的目光在林美歆的脸上停留了一下。

顾喜空：“先查16班。”

他走过去推开高二16班的后门。

吊扇正吱呀转着，将午后的暑气搅成黏稠的漩涡。

林美歆站在门口，指尖在违纪行为栏摩挲，视线掠过趴在桌上补觉的学生们。

二人走进去。

顾喜空娴熟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过。

突然落到了教室后面的储物柜里。

林美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咋一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看向顾喜空，用唇语问——怎么了？

他挑眉但是默不作声。

林美歆摆了他一眼，然后走过去。

用钥匙划开储物柜时，金属刮擦声异常尖锐。

她眯起眼，发现锁孔边缘有细微的胶水结块残留。

而柜门的螺丝——竟然被替换成了同色系的塑料钉。

顾喜空饶有趣味的盯着林美歆，走到她的身旁。

他按住林美歆的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用手指缓缓摩擦了一下她的手背。

不到几秒又迅速松开。

顾喜空：“停。”

他掏出磁铁贴在柜门下半部，林美歆倒是有点疑惑他为什么会带这种东西。

顾喜空：“听见没？里面有东西在响。”

金属撞击声从柜体深处传来。

林美歆若有所思的点头。

顾喜空：“给我学着点，以后用的上。”

随即顾喜空用发卡挑开塑料钉的瞬间，柜门弹开一道缝。

他又眼疾手快扯住林美歆的衣领。

藏在夹层里的零食袋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饶是林美歆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她的后背因为拉力贴上了顾喜空宽阔的胸膛，随即被迅速扶正。

顾喜空退后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而零食包装纸上的生产日期，正是上周三的午休时间。

经过这一闹，16班的人几乎都醒了。

他们每个人都支支吾吾的，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说话。

有一个男生被16班的人给推了出来，左顾右盼的。

同学A：“这...这可能是上学期存的…”

顾喜空好笑的从零食堆里拎出一块能量棒。

顾喜空：“上学期？”

他撕开包装，露出里面新鲜的水果干。

顾喜空：“需要我帮你查一下上周三的午休监控吗？”

16班的人几乎都成了鹌鹑，还有人用眼神求助林美歆。

她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

顾喜空：“上次是二十几包辣条，这次还多了不少。”

把发卡放回裤兜，指尖在柜门内侧摩挲。

他好笑的说。

顾喜空：“你们真行。”

林美歆走上前。

林美歆：“改装储物柜，私藏多包零食，班级量化分扣10分。”

她敲了敲储物柜体。

林美歆：“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林美歆无奈的扶额，看着他们。

林美歆：“你们啊…”

她的视线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想找的人。

所以林美歆问了其中一个朋友。

林美歆：“许璐呢？”

那个同学啊了一声。

同学B：“许璐？她好像进了13班吧？”

她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就和顾喜空继续检查。

5.

因为那件事，自从分班后，她都没有好好跟许璐聊会天了。

手机上面也没有发过消息。

等终于检查到13班的时候，林美歆还是没有发现许璐。

她终于蹙了蹙眉。又随机抓了一位同学。

林美歆：“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叫许璐的人？”

同学B：“啊…好像是有诶…”

同学摸了摸鼻尖，似乎在努力回想。

同学B：“不过…我记得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吧？”

周围人纷纷附和。

林美歆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等走出教室，两人并肩而行。顾喜空在旁边说。

顾喜空：“估计是生病了，别太担心。”

林美歆无意识的点头，思路却早已飘到了远方。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上下一划划进了微信，点进许璐的聊天框。

林美歆发现许璐在好几天前给自己发了消息，不过到最后都被她撤回了。

只有在分班的第一天晚上，她问。

许璐：——在吗？

不过林美歆因为忙并没有看到。

顾喜空观察到了她的表情，淡淡的说。

顾喜空：“别想太多。”

林美歆：“嗯。”

希望如此，但是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明显。

林美歆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太出情绪。

蝉声忽然静了一瞬，像按下的暂停键。

昭示着她此刻的内心。

走廊上的风卷起纸页，在字上投下晃动的影。

累…

过几天会多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