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赛开始

一月间,宋小棠捧着鬼王给的寒霜剑谱,没日没夜地练,剑招已烂熟于心。

“明日便是仙魔对决,”鬼王指尖叩了叩桌案,目光落在宋小棠腰间的寒霜剑上,“剑谱练熟了,胆气也该提一提。”

宋小棠握紧剑柄,剑鞘上凝的薄霜随她动作轻颤:“鬼王放心,这一个月的苦没白受。只是……”她抬眼,“仙门那边藏了多少底牌,咱们还摸不清。”

“摸不清才有意思。”鬼王低笑一声,起身时黑袍扫过地面,带起些微寒意,“你只需记住,寒霜剑破的是仙门罡气,不是你的犹豫。明日站上擂台,要么赢,要么——”

“没有要么。”宋小棠打断他,抬手拔剑,一道清冷剑光划破堂内昏暗,“我会带着胜绩回来。”

鬼王看着她收剑入鞘的利落动作,眸色深了深:“这才像话。去歇着吧,养足精神,明日好让那些仙人瞧瞧,我教出来的人,是什么模样。”

只是一瞬间,少女变成了以前的模样。

决斗赛开场时,宋小棠跟着鬼王踏入赛场的瞬间,整个场地的喧嚣几乎凝固了。

青云宗的弟子们最先炸开了锅——当年那个把宗主千金送进青楼、被逐出师门的废柴小官,居然没死在凡间?还跟鬼王这种邪物搅在了一起?先是死寂般的惊愕,紧接着便是毫不掩饰的嗤笑。有人指着她的背影骂“不知廉耻”,有人嘲讽“果然是一路货色,跟鬼王混倒是般配”,连几个曾与她同级的修士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她身上还沾着当年的污秽。

“聒噪。”

鬼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寒意。话音未落,刚才骂得最凶的那名青云宗弟子突然捂住喉咙,脸色涨成青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在原地痛苦挣扎。周围的嘲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谁都忘了,身边这位可是能让三界震颤的鬼王,岂容凡人置喙他身边的人?

鬼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袖,那弟子便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出数丈远,狼狈地趴在地上咳血。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宋小棠,她正攥紧了袖中的手,指尖泛白,却倔强地没低头。

“怕了?”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宋小棠深吸一口气,抬眼迎上那些瞬间变得惊惧的视线,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现在,不是青云宗的人了。”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激起更复杂的议论。有人觉得她仗着鬼王撑腰才敢硬气,有人好奇鬼王为何偏护这个废柴,更有好事者开始猜测——一个被正道抛弃的人,被鬼王打通灵力,这场决斗赛,她会不会是藏在暗处的杀招?

轮到宋小棠上场时,对面的身影让她瞳孔微缩——竟是君羽墨。

当年宋小棠还是他师傅时,君羽墨是她名下最不起眼的弟子。那时的他资质平平,总被同门欺负,是宋小棠随手教了他几招防身术,却也常在他练错时冷言嘲讽,甚至把他辛苦寻来的草药随手丢给旁人——她那时心性凉薄,从没想过要对谁真心。

可君羽墨偏对她这个“师傅”存着几分敬畏,直到黎歌被送进青楼的消息传来。

那天君羽墨疯了一样青楼,他永远忘不了黎歌被救回时哭肿的双眼。

“宋小棠。”君羽墨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流云剑“噌”地出鞘,风直逼她面门,“我真该谢谢你当年‘教导’,让我看清人心能坏到什么地步。”

他剑尖微颤,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你以为傍上鬼王就能翻身?一个为了自己,能亲手将无辜之人拖入泥沼的败类,就算有了灵力,也不过是鬼王身边摇尾乞怜的狗!”

观赛席上的鬼王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杯中的血酒泛起细微波纹。他没说话,却有一道肉眼难辨的黑气顺着君羽墨的剑刃缠了上去,那剑身瞬间覆上一层白霜,冻得君羽墨指节发麻。

宋小棠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忽然笑了。她拔出鬼王给的寒霜剑,寒霜与流云剑的风撞在一起:“好好比赛吧!”

话音落时,她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这一战,她要劈开的何止是污名,更是这少年心头那道被谎言刻下的执念。

这是仙界弟子都惊呼起来。“她竟然会有寒窗剑!”鬼王坐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笑。

青云宗宗主和沈宴更是震惊。“有一把好剑又怎样,没功法还不是一样弱。”君羽墨毫不掩饰地嘲笑道。

尖锐的哨音刺破长空,宣告对决开始。

风系剑招快如闪电,流云剑化作数道白影缠向宋小棠周身。她却不慌不忙,寒霜剑横划半圆,冰晶瞬间结成屏障,剑气撞在冰障上碎成星点——第一回合,平。

君羽墨旋身变招,剑势陡然凌厉,风卷残云般直逼面门。宋小棠足尖点地后跃,同时反手挥剑,冰棱随剑气射出,与对方剑风相撞,噼啪碎裂声不绝。两人身形交错,剑光与风影在擂台上织成密网,拆至百招仍难分高下,台下呼声渐起。

“君公子剑法灵动,可惜……”宋小棠忽然开口,寒霜剑猛地沉腕,剑招陡变,冰劲顺着剑身暴涨,“快,未必能赢。”

话音落时,她剑势转沉,看似缓慢的横斩却带着冰封千里的威压。君羽墨急忙旋身避过,流云剑试图以快破重,却被寒霜剑上凝出的冰丝缠住剑脊。他猛提灵力欲挣脱,宋小棠已借势近身,剑尖直指他咽喉前三寸——那里,一道细冰正顺着剑风凝结。

君羽墨僵在原地,流云剑上的气旋渐渐平息。

“我输了。”他收剑时,语气里竟带了丝释然,“寒霜剑威,果然名不虚传。”

宋小棠收剑入鞘,冰雾散去时,指尖犹带凉意:“承让。”

宋小棠刚走下擂台,鬼王已大步迎上来,黑袍上沾着的碎雪似是被他眼底的笑意融了些。他难得没端着架子,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力道却不轻:“好丫头,没给我丢人。”

宋小棠擦了擦额角薄汗,刚想说话,就见他忽然凑近,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促狭的意味:“歇口气吧,下一场对手可不好惹——你那位前师傅沈宴,待会儿就要上来了。”

他指尖捻了捻,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沈宴那家伙,当年可是百年难遇的冰系奇才,你这点火候,在他跟前还嫩着。”

见宋小棠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鬼王反倒笑了,挑眉道:“别紧张。待会儿真要是输了,也没人笑话你。”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底闪过丝狡黠,“毕竟,能在沈宴手下走满十招,就够你在魔界吹半年的了。”

“真要是被他冻得哭鼻子,回头我给你买城南那家最甜的糖葫芦赔罪,怎么样?”叶临渊看着宋小棠安慰似的讲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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