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

江妄的手掌温热有力，隔着校服布料传来的温度让顾年的肩膀微微发烫。走廊上学生来来往往，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没人敢上前询问——江妄在学校里的名声向来如此，嚣张得让人退避三舍。

"你要带我去哪？"顾年试图挣脱，却被搂得更紧。

"天台。"江妄头也不回，"安静。"

顾年皱眉："现在是上课时间。"

"所以呢？"江妄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痞笑，"会长大人要记我旷课？"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江妄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点。顾年突然想起那个梦，黑板前的体温交叠，呼吸一滞。

"......随你。"

天台门锁早已被破坏，江妄轻车熟路地推开门。初秋的风迎面扑来，带着远处桂花树的香气。顾年站在门口没动，看着江妄走到栏杆边，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像张开的翅膀。

"过来。"江妄回头，逆光中的轮廓模糊而耀眼。

顾年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整个校园，操场上的体育课学生像彩色的小点，远处教学楼传来隐约的读书声。

"那小子缠你多久了？"江妄突然问。

顾年愣了一下："吴枫林？两周吧。"

"为什么不拒绝？"

"我正要..."

"你正要？"江妄嗤笑一声，"顾大会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顾年抿唇。他当然可以干脆利落地拒绝，但每次看到吴枫林期待的眼神，总会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个默默仰望却不敢靠近的少年。只是这种心情，他不想向江妄解释。

"不关你的事。"他转身要走。

手腕被猛地拽住，江妄的力道大得惊人。顾年被拉得一个踉跄，后背撞上栏杆，江妄顺势压上来，将他困在双臂之间。

"怎么不关我的事？"江妄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危险的意味，"你梦到的是我，红着耳朵看的也是我。"

顾年的心跳陡然加速，江妄的鼻息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道。他别过脸："那是..."

"是什么？"江妄的拇指抚上他的耳垂，轻轻摩挲，"顾年，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

"撒谎。"江妄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谎，右手的拇指都会不自觉地掐食指。"

顾年这才发现自己的小动作，急忙松开手。江妄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让他无处可逃。

"你到底想怎样？"顾年终于问出口，声音有些发抖。

江妄没有立即回答。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几缕发丝纠缠在一起。远处传来下课铃声，像隔着一个世界。

"顾年，"江妄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要不要和我犯个校规？"

"什么？"

"早恋。"

这两个字像一滴水落入滚油，在顾年心里炸开。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疯了？"顾年的声音干涩，"我们是两个男生，而且你是..."

"是什么？"江妄逼近，"转校生？问题学生？还是..."他的嘴唇几乎贴上顾年的耳廓，"那个把你压在黑板前解公式的人？"

梦境与现实在这一刻重叠，顾年的腿有些发软。他抓住栏杆稳住身体，却摸到江妄覆上来的手。

"心跳好快。"江妄低笑，"会长大人也会紧张？"

顾年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江妄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颜色，清澈得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慌乱又期待的顾年。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江妄得寸进尺地凑近。

"等等！"顾年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校规第17条明确规定..."

"禁止学生早恋。"江妄流利地接上，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所以我才说是'犯校规'啊。"

顾年哑然。这个疯子，居然把违反校规说得像什么浪漫的约定。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在认真考虑这个荒唐的提议

"为什么是我？"顾年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江妄的表情罕见地认真起来。他松开钳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一枚蓝宝石戒指，中间嵌着一颗珍珠

"因为只有你看我的时候，"他将戒指套在顾年的小指上，"眼里有光，而不是“首富”的标签。"

看着手上曾经在广告上的戒指，如今真实的套在自己手上，胸口涨得发疼。他想起了储物间里江妄塞给他汽水时狡黠的笑，想起了物理实验室梦境的温度，想起了每天清晨故意迟到的身影...

远处又响起上课铃声，这次是第二节。顾年深吸一口气，将拉环攥进手心。

"..."

"要迟到了。"他最终只说出这句话，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当顾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江妄才收回视线。他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壁纸是开学典礼上顾年专注看他的侧脸。阳光正好，少年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光。

"终于上钩了。"江妄轻声说，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弧度。

顾年那边，又是一夜无眠

（因为昨天忘更新了，所以今天更两篇，以后都是，一天一更，忘了就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