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鹤绕着凌云山顶盘旋三圈,落下的白羽沾着仙气,飘在七个灰头土脸的少年肩头。凌云真人拂去道袍上的云尘,刚要开口,就被扑过来的人影晃了眼——宋亚轩抱着她的袖子嚎啕大哭,脸上的黑灰混着眼泪淌成了河,哪还有半分当年糯米团子的白净样。
“轩儿?”凌云真人摸着下巴端详半天,指尖戳了戳他沾着铁锈的脸颊,“我家糯米团子怎么成煤球了?”
“师傅!”宋亚轩哭得更凶,器修的工具箱在地上磕得哐当响,“你走这七百年,我们天天修法器修到天亮,丁哥吹笛子招山精,贺儿炸药炉炸成秃子,张哥一顿饭能吃五斤米,我们快把后山的野菜都挖绝了!”
“七百年?”凌云真人眨了眨眼,仙骨修成后对时光早没了概念,她还以为不过是去东海钓了场鱼的功夫,“嗨,这不是回来了吗。”她抬手一挥,七道流光凭空落下,精准地砸到每个人怀里。
丁程鑫接住流光时,怀里的玉笛突然嗡鸣一声,乐修的灵力顺着指尖漫开,笛身竟化作了支玉箫,转瞬间又变成长琴,最后定格成支竹笛,比原先的法器温润了十倍。“橙子,”凌云敲了敲他的额头,“听着,乐修唤灵靠的是共情,不是蛮力。你那问灵术快被你吹出镇魂曲的调调了,下次再招山精,就让它住你床底下。”
马嘉祺怀里的符纸突然无风自燃,却没化成灰烬,反而凝聚成支术笔,笔锋流转着风系灵力。“茄子,”凌云瞥了眼他道袍上的焦洞,“你风系术法能吹得动山,偏要学人家玩火,上次烧了藏经阁半本《符经》,以为为师不知道?”她弹指飞出张符纸,在空中化作只风鸟,“火系能点着符纸就行,别折腾那些花里胡哨的。”
张真源抱着本线装古籍,刚啃到一半的肉干还叼在嘴里。“源啊,”凌云看着他鼓鼓的腮帮子,无奈地叹气,“锻体术耗精力我知道,但你再这么吃,为师就是把仙山卖了也不够你填肚子。”她指尖点在古籍上,书页自动翻开,露出套刚劲的武术图谱,“这是我在不周山悟的《磐石诀》,练这个,扛饿。”
宋亚轩的掌心躺着块寒玉,触手冰凉,鲛人族的血脉突然发烫。“轩宝体内的鲛人族血脉,遇水则强。”凌云指尖在他眉心一点,浮现出潮汐阵的纹路,“用这听雪寒玉布寒霜阵,就算对上化神期也能全身而退。”她突然话锋一转,揪住他的耳朵,“还有,别再偷我药园的灵草修法器!我那株千年雪莲,刚开花就被你挖去给严浩翔的剑镶宝石了!”
贺峻霖抱着只药炉傻乐,炉身一半覆着冰雪,一半燃着微火,正是用千年寒雪与熔岩之心锻造的宝贝。“霖霖宝,”凌云戳了戳他的药杵,“这炉子炸不了,但你再薅我后院的花草炼药,下次就罚你去喂刘耀文家的土豆。”她看着少年瞬间垮掉的脸,忍不住笑,“放心,给你留了片灵田,自己种去。”
严浩翔的玄真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的卦象纹路亮起。“好香,”凌云掂了掂手里的戒尺,作势要打,“算卦挣钱是本事,但给王大户算姻缘,把人小三小四都扒出来就过分了。”她敲了敲剑鞘,“卦修要留三分余地,不然早晚被人套麻袋。”
刘耀文怀里的驭兽印闪着金光,旁边还堆着小山似的灵兽零食。“幺儿,”凌云揉了揉他的头发,“土豆再胖下去,就该压塌山门了。”她指尖划过印玺,白狼的虚影在印上晃了晃,果然圆得像只萨摩耶,“这驭兽印能控灵兽体型,再胖就给它断粮。”
七个少年抱着各自的宝贝,一时忘了说话。仙鹤落在凌云肩头,衔来颗仙果。她咬了口果子,看着眼前这群比记忆中高了半截、却依旧咋咋呼呼的徒弟,突然笑道:“哭什么?师傅这不是回来了吗。”
丁程鑫的玉笛突然自动响起,是当年凌云教他的《归云曲》;马嘉祺的符纸飘在空中,组成个歪歪扭扭的“家”字;张真源把古籍往怀里一揣,拉着刘耀文就要去给土豆分零食;宋亚轩抱着听雪寒玉,偷偷抹了把眼泪;贺峻霖已经蹲在地上研究新药炉,盘算着今晚炼炉什么丹药补补;严浩翔摸着玄真剑,突然想去后山给师傅算一卦,看看下次云游什么时候归。
山风吹过,带着药田的清香和剑穗的轻响。凌云真人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忽然想起七百年前,也是这样的午后,她摸着最小的刘耀文的头说:“师傅去钓条能吐灵石的鱼,很快回来。”
原来对仙人来说的一瞬,对徒弟们而言,竟是漫长得足以改变模样的岁月。
“傻站着干嘛?”凌云挥了挥袖子,洞府的石门缓缓打开,飘出饭菜的香气,“为师带了东海的灵鱼,张真源,今天管够。”
“师傅万岁!”
七个声音撞在一起,惊得仙鹤再次腾空。凌云望着徒弟们冲进洞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仙山,往后又要热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