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阮小七抹抹嘴,态度是一贯的漠然,“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了,我可不相信是他们把你捆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绑架了,这事就该另当别论。”
白静也直直的看凌霜,附和道:“是呀,凌霜,有什么事你要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你都两天没去上学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凌霜想了想,这事也瞒不过去了,索性老老实实地说:“我的钱全掉了。”说着又看了看阮小七,“包括你放在我那里的钱……所以我上不成学了,也不想上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正式流浪了,至于他们,是我送外卖过来碰到的,然后就没有走掉……”
白静下巴都快脱臼了,这看似没头没脑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中,包含的信息量可太多了呀。她的钱为什么会掉?际小七的钱又为什么会在她身上?送外卖又是怎么回事?她被扣了,外卖的老板也不管吗?
太多问题要问的时候,脑子就是一片浆糊,白静震惊地转不过弯来,只是傻傻地问:“你在说什么呀……”
阮小七到是听明白了,挑起眉毛思路清楚地问:“钱在什么地方掉的?”
“宿舍。”
“为什么不报警?”
“有用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
凌霜笑了笑,“有用吗?”
阮小七微怔,又继续问:“为什么会去送外卖?”
“只找到这样的工作。”
“被扣在这里,老板知道不知道?”
“知道,他们向他借人端茶递水,老板同意了,我也同意了。条件是以后我可以成为老板酒店的正式员工,有吃有住,工资可观,足够养活我自己。”
凌霜一口气说完,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从他俩的对话中,白静总算理出了些头绪,发生这么大的事凌霜居然也不对她说,一时急从心来,不悦地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家可以支助你到大学毕业……”
凌霜垂了眼,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喃喃地说:“我知道……可是叔叔阿姨供你上学已经很吃力了,我不想再给你们增加负担,再说了,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的。你看,不是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吗?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你好什么好呀!你这才上两天班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还给我说你挺好。这要是他们几个良心被狗吃了呢,做出什么更可怕更疯狂的事来,你又要怎么去面对?”
白静气的满屋乱转。
凌霜理亏,低着头,眼睛发涩。现在也只有白静会因为自己不好而生气着急了,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就剩下她一个了,如此稀少,如此真挚。
阮小七始终都以审视的目光盯牢着她,见她明明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可是微微颤抖的眼睑却出卖了她所装出来的坚强。本来只是带着半分好奇的心像被微风轻轻地拂过,竟有些酥**痒的难受。
之后的他才明白,有些人,一旦遇见,但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他有些慌乱,轻了轻嗓子不快地对白静说:“你能不能别晃了,晃得我头晕。”
烦躁已经冲昏了白静头脑,盛怒之下她已经忘记了之前对阮小七的那点感激,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你有病呀,动不动就头晕。受不了就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阮小七气结,“你……你俩还真是一路人,过河就拆桥,翻脸就不认人,果然是近墨者黑。”
“是是是,就你干净,你出淤泥而不染,你出水芙蓉一支花行了吧……”
白静的口不择言引得凌霜不由的大笑了起来,“白静,你最近文学功底大有长进嘛,出口都能成章了……”
白静自己也崩不住笑了起来,阮小七只得摇摇头,十个女人九个疯,还有一个只是忘了疯。
笑了一会,凌霜心平气和地对阮小七说:“谢谢你的帮助,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你放在我这里的钱,这是个意外,我相信你也不在意,所以我也没有打算要还的意思。咱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走在大路上遇见的话,能装作不认识就不要打招呼了。”
呵……女人真是无情呀。阮小七不理会她意正严辞的一番话,直接地说:“你还有东西在酒店吗?没有的话,回学校吧。”
“我学生证压在酒店老板那里了……喂,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我的事再不用你管了……”
“那可不行。”阮小七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她,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要是让人家知道我阮小七的女朋友在送外卖,你还要不要我活呀,我这张帅脸往哪搁呀。”
凌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因动作过急过快,脑子有些晕,忍不住身体晃了几晃。阮小七本能地伸手去扶,又被她用手打开,“行了,你们有钱人的恶作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真玩不起了,我错了,我不该和你作对,我应该从一开始就忍气吞声,是我不好行不行!”
阮小七惆怅地叹叹气,“如果身家有几百块钱能算是有钱人的话,那今天之前我还真是有钱人。但现在我全部身家都被你给掉光了,我现在和你一样,一无所有穷光蛋一个……”
“行了,少来这套。你们偶尔穷两天,这叫体验民间饥苦,叫锻炼,只要举手投降,照样可以重回蜜糖罐里去。别动不动就拿你那点委屈来说事,和你比我可高攀不起,要我提醒你是谁吗?汉城首富之子……”凌霜不欢地大声说。
“那你是蠢还是自视清高,明知道我是首富之子,还不过来讨好讨好我,说不定我动动手指就解决了你所有问题。”
“我谢谢你了,我怕你承受不起我的讨好。我看你就是三斤半的鸭子两斤半的嘴……”
阮小七眨着眼睛看她,“什么意思?”
凌霜不语,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无辜一个愤怒地对视,白静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真是多余,忍不住不满地问:“你们这是在吵架吗?”
“你不会看吗?”阮小七没好气地说。
看凌霜拉了白静就往外走,他急步跟上,语速极快地说:“反正你的事我管定了,乖乖地去上学,其它的事交给我处理,你要是敢再去找工作的话,你找一份工作我给你搅黄一份工作,不信你试试……”
凌霜头也不回地直往前走,刚才明明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掉了,这会又奇迹般地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飞离阮小七的视线。
白霜抿嘴一笑,回头对着阮小七竖起了大拇指,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霸气”。
如果凌枫也敢这样勇往直前,不计后果,或许凌霜这些年也不用这么吃苦了吧。感情有时候是讲不得道理的,讲道理的同时也明摆着把后果分了一半给对方,有了难以计较的后果,就有了分散决心的力量。
一口气回到宿舍,凌霜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对笑的心怀鬼胎的白静说:“我真的累的要死,你能不能别烦我了,让我睡一觉,明天再接受你的盘问如何?”
“明白明白,你现在心乱如麻,我懂。”
“你懂个屁,一副看好戏不过瘾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呀。”
白静捂脸笑,“有那么明显吗?不过阮小七今天的表白真的太帅了,太霸气了……”
“你喜欢哦?那你上好了。”凌霜翻了个大白眼,又继续说道:“你那只耳朵听见他在表白?难道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在那自说自话吗?以为碰到个倒霉催的姑娘,他就能成为王子来拯救别人了,真是笑话。”
白静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连连后退低声下气地说:“好好好,你不是灰姑娘,你是圣斗士……你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说完一溜烟跑了,开玩笑,和凌霜斗嘴那还不是自寻死路的事,别看她平时叨叨个没完,真遇到凌霜动了怒开启了损人模式,那分分钟会让人觉得生不如死。
把白静吓跑后,凌霜在床前足足愣了好几分钟,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把阮小七的话当了真,否则难以解释自己的愤怒。肯定是累傻了,她拍拍自己的脸,衣服都没换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肚子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凌霜爬起来,准备下楼买点东西吃,一瞬间又清醒过来,自己身无分文那还有什么钱。
正沮丧着准备继续睡觉,宿舍的另一女孩看了她一眼,不是很乐意地说:“你朋友给你买了饭,放窗台上了。你快吃了扔掉吧,搞得整个宿舍都有很有一股味。”
凌霜清冷惯了,一向和宿舍的人毫无交集,显然她们也很不喜欢她整天昂着头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心里苦笑,她那有什么资格高傲,不过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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