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糟糕糟糕要迟到了!”
这边的少年少女间,正在酝酿着什么美妙的气氛。
然而下一秒,眼罩少女的发言被一道更加响亮的声线盖过。
这声音听上去怎么那么耳熟,任桓之下意识扭头,果不其然惠惠那有些狼狈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
一张小脸因剧烈运动涨得通红,与一对熊耳融为一体的蓬松短发显得有些凌乱,衣服也没穿戴整齐,身后小熊形状的书包随着一路小跑而一抖一抖,一看就知道是标准的睡过头而急匆匆赶来上学。
“啊!是学长————”
然后在瞥见前方任桓之身影的瞬间,惠惠还兴冲冲地朝这边挥挥手,另一只手上拎着一袋刚出笼还热乎着的小笼包,看来是没来得及吃早餐只好在路上随便买了点。
两人不约而同沉下了脸。
“......你认识?”发言被中途打断,眼罩少女僵硬着脸侧首问道。
她的表情有些不爽。
“......算是吧。”
在任桓之思考该如何确切形容与惠惠之间的关系时,后者已经跑到任桓之跟前。
“学长早上好呀!”
然后,作为打招呼的代替,很没矜持地一头撞入了任桓之怀中。
“唔!”
霎时间,任桓之只感受到胸口传来一阵被钝物撞击的酸爽感,直接让他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脸黑得要命。
哇擦嘞,这孩子头真铁。
“学长,早上好~”
始作俑者的惠惠又重复了一遍问候,还有模有样地举手行了个礼。
“为什么学长一大早上就很没有精神啊,因为没吃早饭吗?这样可不行,要和惠惠一起吃点小笼包吗?”
任桓之捂住胸口,强忍住不断汹涌泛起的反胃感,皱眉道:“妳以为这是谁的错?别突然一下子撞过来啊。”
“诶嘿~因为书上说,这种做法在学长那里加分会很高。”惠惠说着比了个剪刀手嘟嘟嘴。
“诶嘿个头啊,少卖萌,还有妳看的书绝对有问题。”
“好啦,学长消消气,惠惠这不是想在学长这里赚取充分的好感度嘛。来,让惠惠来揉揉胸口,痛痛全部飞走......啊,这只手刚沾到过汤汁,染在学长衣服上了。”
“别沾上啊!”
“抱歉抱歉,惠惠这就擦干净,擦擦。”
“别用原来那只手擦啊!这不是更脏了吗?!”
“惠惠有些天然呆呢,书上说这在男生面前也是个加分点,诶嘿~”
“天然呆个鬼啊!所以说别相信那种奇怪的书啊!”
一大清早任桓之便化身为吐槽机器,接连不断发动激烈的吐槽使他有些踹不过气来。见状贴心的惠惠立马上前用小手来回抚平任桓之的胸口,让他呼吸能平缓下来。
当然,是用沾满小笼包汤汁的手。
“所以说换只手啊!”
任桓之平时也自诩是遇事波澜不惊的存在,可在面对女校的学生时总能轻易破功,不知该说是修炼还不够火候,还是少女们的残念程度远超他所想。
总之任大少爷干脆就伸手拉过惠惠两边的脸颊来回拉伸,来发泄心中堆出的火气,后者顿时发出“噗噗”类似仓鼠的叫声。
还真别说,女孩脸蛋捏起来的手感仿佛柔软的棉花,冰凉凉的,害得任桓之又多捏了好一会儿,直到被惠惠踢了一下小腿才止住。
惠惠揉揉被捏红的脸蛋,噘着嘴说:“学长真过分,明明惠惠就要迟到了还这么玩弄人家。”
“不,请不要倒打一耙好吗?明明是妳自己迟到的。”
“切,那学长你怎么还在校门口?”
“唔,这个啊,我是中途被人拦下了......”
说到一半,任桓之才猛然反应过来,该说是惠惠带偏话题的能力特别强吗?一直专注与惠惠互动的他似乎直接就将身旁的眼罩少女无视了。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嗖”得一下背后激起了鸡皮疙瘩。
不好,要糟。
然后下一秒惠惠的发言印证了他的预感。
“啊,如果学长是说刚才那个眼罩学姐的话,她已经跑远了哦。”
闻讯任桓之猛地回头,原本双手抱胸站在他身旁的少女在不知何时已经折返到铁门处,并且不知为何,远远就能见到萦绕在她周身的黑色气场。
当两人目光对上时,眼罩少女一脸相当不悦的表情,咋舌的同时居然冲他比了个中指。
“不好意思,你已经迟到了,混蛋。”
下一秒将插销拔起用力朝铁门一踢,沉重的校门应声关上。
而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在同惠惠交谈的过程中,周围的学生早就走光了。
也就是说只有他们两人是真的迟到了。
站在原地傻眼了几秒后,任桓之立刻冲上前试图叫住欲离开的眼罩少女。
“喂!说好的会帮迟到的我开校门呢!?”
然而他得到的,只有重新转身的少女的一记白眼。
“你在说什么梦话?身为管理纪律的纪检部长,我怎么可能纵容迟到的学生呢?我可以认为你在侮辱我的职责吗?”
少女虽然笑了,但却是那种坏事得逞般得意的微笑。
“作为迟到的代价,你就乖乖和可爱的学妹在外边卿卿我我一上午的时间吧。王八蛋。”
又丢给任桓之一记中指后,眼罩姑娘便扬长而去。
这回他是真的傻眼了。
在花费五、六秒的思考后,任桓之终于得出他与惠惠一起被关在校门外的事实了。
所谓的一头雾水,说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任桓之连拍脑门叹气,下意识转过头去,见到惠惠正小口小口吃着小笼包,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似乎察觉到学长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残念,惠惠赶紧吞下一个包子抹抹嘴,接着耸肩挤出一个微笑:“事已至此,只能接受被拒之门外的事实咯。所以说,学长是干了什么吗?”
那个学姐态度好像对你很差耶。丢下这句惠惠又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小笼包来。
“学长要吃来一个吗?”
“不用,我在家吃过了。”任桓之挥手拒绝后,皱起眉头摩挲着下巴,“我和那人不熟啊,理论上应该没什么过节。”
如果要说有过节的话,也是自己这边抱有怨念吧。
“性骚扰了吗?”
“才没有性骚扰,还有拜托能别拿这个来说事了吗?”他又叹了口气,连带着心情也消沉了下去,“刚刚只说到一半,其实在妳来之前,我就被那人中途拦下,说是要找我有些要事。其实我也一头雾水。不应该啊,明明之前态度还算友善......”
“转变是从惠惠来之后开始的吗?”
“算是吧......女生真是难懂啊。”任桓之挠挠头,“那人全程自话自说耶,一直缠着我不放。”
“哦豁————”闻言,惠惠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接着发出意味深长拉长语调,
“不,惠惠倒是觉得,是学长太过迟钝了。”
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样的发展,虽然很意外但说不定也不错。一边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惠惠含糊不清地嘟囔到。
“惠惠妳明白了什么吗......话说妳认识那人吗?”
“谈不上熟悉,但也略有耳闻,毕竟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个不逊于各年级首领的名人。”
惠惠点点头,小跑出去将塑料袋丢进垃圾桶,从衣兜里取出手帕擦拭油腻发亮的嘴角与指尖。
“那个眼罩学姐真名叫李酒儿,身兼纪检部长的职责————很好笑吧,乱糟糟的不良学校里居然还有管理纪律的家伙。”惠惠淡淡地说。
“......我之前也很好奇这点,结果突然就踩了地雷。”说完任桓之也学着双手抱胸的姿态直勾勾看向惠惠,那目光意味很明显,他是让惠惠继续说下去。
小姑娘耸耸肩:“破军学校里怀胎尤其之多,其中就有一群试图重新将破军恢复成纪律良好的正常学校。该怎么说呢?有梦是好事,可常年积累形成的风气,可不是一小撮人的努力就能够改变的。”
虽然惠惠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可任桓之敏锐地察觉到过去肯定发生过某场变革。
他靠着墙角,摆出一副静听的模样。
“但也不能说什么也没做到,至少校方觉得维持表面的稳定更利于学校的发展,于是也就赋予她们一定程度管理学生的权力,从而诞生了名为纪检部的组织。大概成立了有些年头了吧,而那个眼罩学姐,就是这份意志的传承人。”
“原来如此。”听着过去的秘闻,任桓之连连点头。
那么,有没有学生会这种组织呢?他不禁联想到。
“然而纪检部所谓的职权范围也就是校门站岗、检查学生衣着打扮,以及自习课纪律......但纪检部的名号也就只在那些本就不爱惹事的乖巧女生之间有作用,真正的首领、干部级别是不大爱搭理的,话语权很有限。”
惠惠笑了笑,鼻头皱了起来,像个可爱的孩子。
“这已经是前辈们竭力争取得到的了,可这一届的部长对此却人不满意,想要发起更深层面的改革。虽然本人确实有点实力,但这种和主流对着干的做法,注定了她只能成为一名悲情角色呐。这可是比落败的夏莎学姐更加孤立无援的存在......啊,说不定,学长你可以把她争取过来哟!”
惠惠说完兴冲冲地拍拍任桓之的肩膀,并冲他竖起大拇指。
“眼罩学姐也是个很强的战力,如果能被纳为己用对学长而言大为裨益啊。”
“哦,其实惠惠妳知道吗?妳现在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拉皮条的了。”任桓之开始 掰手指,“这总共才几天,荀礼、银狼、夏莎,还有现在的李酒儿......妳咋不让我将全校的女生全泡个遍呢?”
“诶,真是过分,学长你怎么可以这样形容为你全心全意着想的女孩?”过了一会儿她又很严肃的说,“其实学长要是真有这个本事的话,惠惠倒也很建议这么做。”
“好了别卖蠢了,有这份闲心不如考虑一下现在该怎么办。因为某个女人突发性的坏心眼,我们可都被关在外边了。”
“学长不用担心,一般来说校门到中午左右就会开了。”
“所以妳的意思是让我们呆在外边翘个一上午的课?”任桓之问。
“有何不可呢?反正翘课一整天也不会有老师来找你算账。除了那些执拗的纪检部的人。”
“我一直很好奇惠惠妳来学校是干嘛的?”
“其实我也很好奇事到如今学长为何还对这里的学生抱有期待?”
“妳赢了。”任桓之撇撇嘴举起手,表示已在争辩中败下阵来。
他主动服软的举动换来女孩的一阵窃笑。
“如果学长一定要进去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啊。”
“怎么了?快说啊。”
“在进行那种话题之前,学长还是先关注一下别的要紧事吧。看,谁来了。”
惠惠挑起眉梢整个人顿时雀跃起来,每当她露出这种欣喜的表情时,心中一定又是在想坏事了。
任桓之顺着惠惠指着的方向望去,在梧桐街道的转角处,疲倦地拖着脚步的夏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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