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熟悉的质疑

“放心，承诺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不过现在呢……我想给这个新的实验品起个名字，唔……你觉得‘艾菲’这个名字怎么样？没有其它的意思哦？”

“魔女大人，您不需要追求我的意思……”

“为什么不呢？你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哦？有给她起名字的权利哦？难道说……你从来没有给她起名字的打算吗？”

“怎样都好！快一点！我都已经把她交给您了！所谓交易的条件，我能拿到报酬的吧？”

“真是性急啊，要不要再看看她的最后一眼？”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求求您了！魔女大人！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了！”

“真是性急呢……那么就麻烦你先睡一觉吧？”

随后，耳朵里隐约听到了重物倒下的声音。

这是我当时意识模糊的时候寥寥无几的记忆，当然这份记忆还是带着下文的，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已经开始憎恨着“母亲”的存在。

在她到下后，母亲大人说话了，正因为这样，所以两者必须要区别开来。

“你应该还有意识吧？可怜的孩子。”那是我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最真挚的温柔话语，往后我也深深的沉溺其中。

我基本上没办法说话，因为我的喉咙已经没有办法发声了，那个时候好像被灌了什么奇怪的蓝色液体，被别人当成哄笑的演员，从那之后，我就没办法发声了。

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手指做出细微的动作表示自己还能听得见。

那时候视线完全是模糊的，肮脏的血液浸泡着我的眼珠，混沌的雨夜中的雨水还不停的在摧残着我这具岌岌可危的躯体，全身上下都蔓延着刻骨铭心的疼痛，那种疼痛怎么也缓解不了，即使是当时母亲大人给我进行紧急治愈，我也不会没有任何事。

病和痛，早就深深的扎根了。

“嗯，生命还很顽强，很好很好，否则我可就要十分的头痛了，如果你就这样死去的话就吃不到我做的好吃的甜点了。”母亲大人的话语十分的诱人，但是这并不能起到缓解我疼痛的作用，只是给我一点点并不多的安慰。

我没有办法做出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就算是有表情，被脸上的血污掩盖着也并不好看，所以我选择了麻木。

“一定要坚持住哦？到时候回到你的新家中，我会给予你重生，我一定会这么做的，作为回报，我想听你叫一声妈妈~当妈妈这种事我可从未体验过呢，难免都有些局促不安，你觉得这样如何？嗯抱歉，你似乎现在回答不了，那么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吧。”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认识到了，母亲大人……是一名认真想当母亲的人，如果我当时能回答的话，一定会同意吧？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要将我从地狱中拉回来。

我早就是半只脚踏入地狱的人了，能被人拉回来，而且还是被母亲大人拉回来……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幸福。

被母亲大人带回去后，我被做了一次大型的手术，在手术过后，我的身体便恢复如初，我能走，能跑，能跳，能学习魔法，被母亲大人亲近的教授，没有什么是比这样的生活更加的丰富多彩的了……我完全变了一个人生。

但是我眼前的这个人呢？

我稍稍抬头，正视着我面前这副苍老的面孔，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她忘记了她在我身上的所作所为，她不明白过去的真相走到了现在。

真的是这样吗？她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对此的怀疑已经达到了顶点了。

就在几秒，她说谎了，她对于人生的满足并不仅仅是她的阅历，她对自己的另一方面也感到十分的满足，嗯，就是她地下标本室的这件事。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做到了这个地步的呢？

“我感觉我自身在获得魔女恩惠的同时，也受到了诅咒，”卡斯忒诺雅夫人苦笑着说道，“到了时候，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站在地下室中看着她们发呆。”

“你究竟在甄选什么？”除了甄选，我实在想象不出她在挑选流浪儿作为标本上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她这么做一定有的她的规则。

“甄选……啊……好像是甄选吧……其实老身，也不知道自己在甄选什么，”卡斯忒诺雅夫人带着十分无奈的语气说道，“我打心底的知道她们是无辜的，但是她们也都没有依靠，那个时候的我残留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给她们一个依靠仅此而已。”

“所以你就大肆的收养流浪儿，为的就是满足你特殊的收集癖吗？还有，你巧妙的回避了我刚才的问题，难不成你也不明白你甄选的条件是什么吗？”我俯下身，用食指敲了敲桌面，表示这是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甄选条件啊……我也不清楚自己的甄选条件是什么，”卡斯忒诺雅夫人淡淡的说，“只是每一次，我都会恍惚间从被害的女孩身上看到另一个女孩不真切的倒影。”

“那个倒影是怎样的？”我追问。

“很红，红得不健康，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仅此而已，”卡斯忒诺雅夫人说道，“可即便如此，我也想看到她，每一次看见她的倒影，我就会上前抓住她的倒影，想抓住那个倒影……我想……将她掐死，狠狠的掐死……每一天每一夜，她都在我的眼前出现，我都快被她摇曳的身影送往癫狂的深渊了……”

“这一点我十分理解，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飘在自己眼前的苍蝇，但是你说的那道幻影，明显不是一个量级吧？”我斟酌说道，“你是如何看待那道幻影的呢？”

“可能……是我失去记忆前最重要的人，究竟是怎样的理由，让我有对她感到……恨？不对……这个心情也不对……老了，已经想不出可以形容的词汇了。”卡斯忒诺雅夫人表示真的记不清那个倒影具体的模样。

“那么……回到原本的主题上来吧，”我摆正姿态，“那你想死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不仅仅是认为你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吧？”

“是啊……的确，我没有理由主动的寻死，但是我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去寻找理由，前任魔女大人取走了我的记忆，至今我都没有办法获得那一份记忆，所以，我想用这一次的机会，自己去争取到这份记忆。”卡斯忒诺雅夫人整个气息一变。

如此，我大概明白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

只见卡斯忒诺雅夫人往地面上敲了一下拐杖，这一变动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丝毫不慌张。

卡斯忒诺雅夫人一直想要的就是自己的记忆，她眼底里产生的幻影当然也是记忆删除的后遗症，我说过，母亲的记忆删除并不是彻底的，当然有一点影像残留，才导致了这个状况。

所以卡斯忒诺雅夫人想知道自己的记忆，日日夜夜被幻影折磨的她想知道她的记忆，所以在晚年布下了局，想要从魔女的口中知道恢复记忆的方法，这么做，想必她有很大反而把握吧？毕竟这些年她培养的势力和财力当然不会少。

可是，她真的觉得她想多了，唯独这一次。

她的这拐杖一敲下去，我旁边的书柜以暗门的形式打开了，一名巨汉的尸体倒了下来。

“啊啊啊！”窗外掉下去了一道黑影，那一位的惨叫声在一秒后也戛然而止。

房门也打开了，又是一个人带着死不瞑目的眼神靠着门框倒下。

“也就是说，这也是你的谎言么？”我淡定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赞了露丝一波，毫无疑问，这些自然是露丝的的成果。

楼顶上站着维持某个结界的魔法师，在书架后面准备抓捕我的战士，以及在书房门前阻挡我退路的猎人，对付他们对我而言也是小菜一碟，不过露丝更想做出表现，所以我没有大显神威的余地，这些人都被露丝干脆利落的暗杀了。

我的这句话，毫无疑问在讽刺着她的神经。

“看样子……是失败了，”卡斯忒诺雅夫人不气不恼，依旧是一幅淡定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真是连一点给人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啊。”

“我只是来宣告你死期的存在，究竟是怎样的胆量，让你有反抗的欲望呢？”我就知道这个糟老婆子坏得很，成为上位者也没有办法改变她自私自利的本性。

不过比起之前，她所自私的境界上升了一个层次，从某种意义上。

我原本以为可以逞现在还能再嘲讽一波她的，可是接下来我笑不出来了。

“魔女大人，你是不是还没有杀死我的打算呢？”她说出了最致命的疑惑。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这个时候，我渐渐意识到……我实在是太墨迹了。

“按照我委托的内容，魔女不是应该更加干脆的将我击杀吗？但是从刚才开始，您就一直在询问我想死的原因，但是这一点真的和委托有关吗？没有，即使是有兴致的魔女，老身也不认为她会探究到这个地步，绝望魔女大人，您究竟在想着什么，迟迟都没有对我下杀手呢？”明明我刚才的举动就足以被当场处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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