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伊莉雅线FSN再数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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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夜(一)

“啊…………呃……”

我茫然的睁开眼睛。

从喉咙涌出一阵恶心。全身上下疼痛不已,心脏每跳动一下,头部就跟着刺痛一下。

“发生了────什么?”

头部剧痛到让我想不起来。

是因为在走廊上睡了很久吗,身体冷到不停地打颤。

唯一能确定的是,制服胸口处的破裂,还有黏糊糊地喷撒在走廊上,自己的鲜血。

“…………呃。”

我抱着模糊不清的脑袋,站起身来。

自己倒下的地方,像杀人现场一样满地狼藉。

“……可恶,是真的……”

────我的胸口,被贯穿了。

“……哈啊……哈啊……咕……”

我忍住涌上喉头之物,进入离我最近的教室。

踉踉跄跄的打开柜子,拿出抹布跟水桶。

“……啊咧……我在做什么呀……”

脑袋还处在惊恐中。

明明遇到相常危险之物,突然就被杀掉的说,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还打算处理善后啊,笨蛋。

“……哈啊……哈啊……可恶,擦不掉……”

……我用抹布擦着地板。

手脚仍旧使不出力,但总算把四散的血迹擦完,捡起掉在地上的垃圾,放进口袋。

……或许,这正是所谓的凐灭证据。

因为脑袋还模糊不清,所以才会做出愚蠢的举动吧。

“……啊……哈啊……哈啊……哈啊……”

收好抹布和水桶,踩着像僵尸一样的步伐,离开学校。

……越走身体越热。

虽然外头寒冷,但只有自己的身体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屋子里没有半个人。

别说樱了,连藤姐都已经回去了。

“……啊……哈啊、哈啊、哈───啊。”

“咚”地一声,我坐到地板上。

我就这么顺势躺下去,心情总算冷静下来。

“……………………”

我大口深呼吸着。

胸口一鼓起来,心脏就痛的好像开了一条裂缝。

……不,是相反。

其实并非是心脏破裂。

而是因为被开过孔的心脏才刚愈合,一让它膨胀起来,就会使伤口裂开。

“……我真的差点被杀掉啊。”

这也不对。

不是差点被杀,是已经被杀。

我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某人的帮助。

“……到底是谁呢,至少想去道谢一下。”

那个人既然待在现场,说不定就是和他们有关系的人。

不过,救起我的这件事还是没变。总有一天,一定要好好道谢。

“啊……咕……!”

在放松心情的同时,疼痛也跟着回来。

同时,涌上呕吐感。

“啊……哈、咕……!”

我撑起身体,强忍住恶心。

“唔……呼……”

我从制服破掉处,碰触到露出肌肤的胸口。

虽说得救了,但胸口还是被开过洞。

那种感觉。

被像菜刀一样的枪尖刺穿胸口的不舒服感,短时间内无法忘怀。

“……可恶。这段时间,又会出现在梦中。”

一闭上眼,就感到胸口又被长枪刺穿。

我挥开那种错觉,总之,先冷静下来,平定心神。

“……好。冷静下来了。”

每天晚上锻炼的成果。

只要深呼吸几次,就能清空思考,身体的热度和呕吐感也跟着降低。

“然后,那件事。”

红色的男子与青色的男子。

虽然看起来是人类,但我想那并不是人。

应该是幽灵那类吧。

但是,我还没听说过幽灵能够拥有实体、直接影响到活着的人类。

而且,他还会说话。既然拥有自己的意志,就更难认定那是幽灵。

……而且,虽然听说拥有肉体的灵只有精灵那类,但精灵应该不会是人形的吧……?

“……不。问题不在这里。”

应该还有其它的、更根本的问题。

……互相杀戮的两人。

……闯入附近屋子里的强盗杀人。

……持续发生不祥事件的冬木镇。

“………………”

想了这么多,我能了解的只有,这是自己无法处理之事。

“……这种时候,如果老爹还活着的话……”

因为胸口的创伤太过栩栩如生吗,我口中吐出不应该有的丧气话。

“───笨蛋,不是决定过,就算无法明白,也要做到自己能做的事吗。”

丧气话事后再说。

首先是,没错───得选择要不要与这事扯上关系───

“────!?”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铃铛鸣叫起来。

此处虽然没用,但也是魔术师的家。

至少装设有宅邸被陌生人闯入的话,就会响起警铃的结界。

“这种时候,居然有小偷────”

我小声说着,然后为自己的愚蠢咋舌。

怎么可能是小偷。

在这发生过异常事情的时间点上,怎么可能会是小偷。

确实有侵略者进入。

那并非夺取物品的小偷,而是夺取生命的暗杀者。

因为,那男人不是说过了吗。

“看到了就只有死”、这样。

“─────”

屋里静悄悄的。

在悄然无声的黑暗中,的确───在校庭内感受到的那股杀气,正一步步地接近中。

“────呜。”

咕嘟,喉咙发出声响。

背上的恶寒如针在扎。

那并非幻觉,只要一走出房间,就会立刻被刺穿。

“呜────”

我拼命地忍住快要泄漏出来的惨叫声。

在我发出惨叫的瞬间,暗杀者就会欢天喜地的冲进来杀我吧。

……这样一来,之前的事又会再度重覆。

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我,又会被那把长枪贯穿。

“────啊────哈啊、啊────”

在我这么想的同时,呼吸就不像话地开始紊乱。

令人生气。

感到恐怖的自己,和简单就放弃得救的自己,实在太不样像了。

“呜────咯”

我咬紧牙关,抓着曾被贯穿的胸口,克制着没用的自己。

也差不多,该习惯了。

这是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即将被杀。

即使如此,明明说过不能再露出刚刚那种狼狈样,卫宫士郎不是魔术师吗?!

那么,这种时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这八年来到底学了些什么───!

“……很好。不是打算要干吗。”

停止烦恼困难的事。

现在,先打跑过来的家伙为上。

“……首先,武器得想点办法。”

虽说是魔术师,但我做得到的,也只有把能当武器之物”强化”而已。

战斗的话,要有武器。

虽然仓库里能当武器的物品多如山高,但从这里到仓库太远了。

……虽然很困难,但武器一定得在这里准备好。

最好是有细长的棒状物。对方擅长的是长枪。短刀或菜刀是无法相比。

虽说有木刀的话最好,这里但当然是没有。

要说这客厅内,能当武器的东西────

“呜哇……只有藤姐留下的海报……”

我的肩膀不禁一垮。

但是,在这完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反而镇定下来。

既然都走到最坏情况,就不会再坏下去了。

那么───接着,只要竭尽全力向前即可。

“────Trace on(同调,开始)!”

和切换自己的暗示同时,我在长约六十公分的海报上注入魔力。

因为要做成能对付那把长枪的武器,所以必须让魔力注入整张海报,使其固定的话,才能做为武器使用。

“────构成材质,解明。”

集中意识。

像是隔着皮肤,让自己的血渗入海报一样,我让魔力的触觉渗透进去。

“────构成材质,补强。”

咚、有种碰到底的感觉。

魔力传达到整张海报,在溢出来之前……

“────全工程,结束。”

我切断海报与自己的接触,身体因为成功的感觉而震了一下。

海报现在已经硬的像铁一样。

而且还轻的和原来一样,以临时做出的剑来说,是无可挑剔的结果。

“顺利的,完成了───”

不知道有几年没有成功过强化魔术了呢。

从切嗣死后一次都没有成形的魔术,在这种状况下居然进行顺利,真是讽刺。

“不过,这样一来────”

或许能派上用场。

使剑的话,我也有点心得。

我两手紧握海报,站立在客厅正中央。

反正,不管留在那边,都会被杀,就算跑出宅邸,我也不认为逃得掉。

那么,接下来,只要一直线朝仓库跑去,再做更强的武器────

“──────呼。”

要来就来吧,我不会像刚才那样了,当我摆出架势来的瞬间。

“───────!”

背上寒毛直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了。

从天花板出现的他,朝着我一直线落下。

“什………咦────?”

从头上滑落下来的银光。

只能想说穿越屋顶而来的那家伙,打算将我从头顶刺穿而下───

“这────家伙……!!”

我全心全意地往前一跌,藉以闪避。

咚、发出轻微的着地声,我不雅地在地上滚着。

不过我立刻就停住,握着临时的剑站起来。

“────”

那家伙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缓缓地朝我转过来。

“……我真是白费工夫。想说让你看到的话,会感到痛苦。为此我还特地费神呢。”

那家伙泄气的拿着长枪。

“────”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现在的他没有在校园中的霸气。

既然这样,就真的───能够制得先机……!

“……真是的,竟然沦落到一天内杀同一个人两次,人世间什么时间变得如此血腥啊。”

男人表现出的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恶声恶气的说着。

“────”

我一点一点地向后退。

离窗户还有三公尺左右。

如果跑到那边,到了庭院后就离仓库不到二十公尺。

那么,就算现在立刻────

“再见了。这次可不要迷路喔,小鬼。”

微微地。

像在叹息一样,男人说着。

“啊────!?”

右手传来剧痛。

“……?”

那是瞬间之事。

男人的长枪自然地、无声无息地刺了出来。

……本来,我应该就此迎接第二次的死亡吧。

挡下长枪的,是架在身前临时做出来的剑。

那家伙认为这只是普通的纸张吧。

无视海报而刺出的长枪,被纸剑弹开,擦过我的右手。

“……喔。很奇怪的技巧呢,喂-”

男人脸上的表情消失。

直到刚才为止的漫不经心,褪的不留痕迹,他以野兽般的眼光,观察着我的动作。

“啊────”

我错了。我竟然会有可以对付他的傲慢想法。

───现在我眼前的,是不可以用常识度测的恶鬼。

我彻底了解到,与那家伙对峙还有些微放松的自己之愚蠢。

……没错。

真要拼命的话,就应该在奇迹地躲开头上一击后,头也不回的往窗户跑去才对……!

“我还以为你只是普通的小鬼,原来如此……虽然微弱,但能感到魔力,心脏被贯穿还能活着,就是这么回事吗?”

长枪的尖端指着我。

“────────”

挡不住。

他那闪电般的一击,我挡不住。

如果这个男人擅长的是剑,不管多么迅速,我至少能够摆好架势。

但是,那是长枪。

剑的轨迹是线,长枪的轨迹是点。

连最初的行动都看不穿的一击,要怎么防御啊。

“很好───我稍微能享受一下了吧。”

男人压低身体。

刹那间────

不是从正面,长枪从侧面挥来。

我只靠反射神经,挡住朝脸颊挥来的长枪。

“咕────!?”

“好孩子,看好,下一击要来啰……!”

呼、吹着的旋风。

他是怎么办到的,在狭窄的室内,长枪连墙壁都没擦到,画出优美的弧线。

“呃……!!!!!”

这次是从反方向,划出大曲线朝我身体挥来……!

“啊────!!!??”

用来防御的临时剑弯曲了。

怪物───这家伙拿的是铁锤吗!

可恶,这种发麻的感觉,双手的骨头该不会被压扁了吧───!

“咯、你────!”

“哼?”

我反射性地挥出剑。

他是轻视我吧,我挥剑砍向还未收回去的枪柄───!

“咕……!”

打向长枪的双手发麻。

临时剑弯得更厉害,男人的枪只稍微偏离轨道。

“……不能用了啊。明明给你机会,却白费掉了。算了,期待魔术师能跟我互砍,也是没用吧───”

男人刚刚的行动只是在玩。

能挡住两击就给我奖赏,让我攻入,男人游刃有余。

……而那唯一的绝对机会,被我当场浪费掉了。

因此───这男的,不认为我有与他互斩的价值。

“───我失望了,你还是立刻去死吧,小鬼。”

男人重新举起长枪。

“随便你────”

在他那多余的动作中。

“说吧、白痴────!”

我头不回,背部往窗户跳开……!

“哈啊、哈啊、哈────”

我用背部撞破窗户,滚到了庭院。

就这样滚了几圈后,站了起来────

“哈、啊────!”

没有任何凭据、

我扭过身体,朝背后击出───!

“唔────!”

我弹开刺来的长枪,男人稍微犹豫了一下。

───跟我想的一样。

如果我从窗户跳出,那家伙一定会追击过来。

而且,如果在我站起来之前,他就追上来的话,我就一定会被杀。

所以───正因为我相信必杀的一击会来,我才用尽全力挥剑。

只要晚了一点就会立刻死掉,太快的话,也会因为空挥的空隙而被杀的鲁莽策略,但从我跟那家伙的实力差来看,我是不可能挥的太快。

所以我要做的,只有用上全身力气尽快站起来,朝背后击出而已。

结果完全命中,一击就漂亮地把男人的长枪打回去……!

“哈、呃……!”

我立刻重整姿势。

接着,只要趁男人害怕的空隙,想办法跑到仓库就───!

“────飞吧。”

“咦……?”

长枪应该被弹开的男人,不拾起长枪,反倒空手朝我攻来、

转了一圈背对着我,踢出回旋踢。

“────────”

景色在流动着。

被踢飞的胸口麻痹,无法呼吸。

不,我更应该吃惊的,是自己飞在空中一事。

只是一记回旋踢,居然把我的身体像球一样踢飞,我作梦都没想过────

“咕────!”

我从背部落地。

撞上墙壁,受到几乎让背部骨折的冲击,我滑落到地面上。

“咳────、啊…………!”

无法呼吸。

视线模糊。

墙壁───我撑在目的地的仓库墙壁上,总算让身体站起来。

“哈────哈啊、哈……”

我以模糊的视线找着男人。

……我真的、被踢飞约有二十公尺吧。

男人重新拿起长枪,一直线朝我冲来。

“咯────!”

会被杀。

绝对会被杀。

男人马上就会攻来吧。

在那之前────如果不想死的话,我就一定要、站起来、迎击────

“────”

刺出来的长枪尖端。

我连回头转向那男人都办不到,以快要崩溃的身体面对枪尖。

“啐、是男人的话就给我站起来……!”

真的是运气。

无法支撑身体而弯下膝盖,是我幸运。

长枪从我的头上,用力撞上仓库的门,把厚重的门弹开。

“啊────”

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

只要进到仓库,就有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吧。

“咯────!”

我手脚并用地爬进仓库。

这时────

“喂、这就结束啦───!”

无法避开的必杀长枪攻来。

“你────这────!”

挡住了。

我把原本是棒状的海报摊开,做成只能用一次的盾。

“唔……!?”

铿、地一下冲击。

张开的海报,硬度无法维持原样吗。

虽然是挡住了长枪,但海报被贯穿,同时恢复成原来的纸张。

“啊、咯……!”

我被刺过来的长枪冲击震飞,弹飞到墙壁上。

“啊────、呜────”

我跌坐在地板上,奋力叫起将要停止的心脏。

然后,当我抓住能当武器的东西,抬起头来时。

“结束了,刚刚的可让我吓一跳呢,小鬼。”

眼前的是,伸出长枪的男人身姿。

“───────────”

已经,没有后路了。

男人的长枪不偏不倚地对准心脏。

这我知道。

就在几小时前尝过的痛楚、毫不留情地被推向死亡的味道。

“……可是,我不懂啊,明明挺有机智,魔术却完全不行,虽然有才能,是太年轻了吗?”

……我听不清男人的声音。

我的意识,完全集中在眼前的凶器上。

当然啰。

因为,只要长枪一刺出,自己就会死。

所以其它事情都是多余的。事已至此,现在还有什么可想。

“虽然我想,莫非你是第七人……哎,就算如此,也要结束了。”

男人手臂一晃。

至今为止,一次都未曾看清的动作,现在看起来像慢动作一般。

奔驰的闪光。

像是被我的心脏吸入的枪尖。

一秒之后,就会喷出血吧。

我知道的。

钢铁刺入身体的感触、

喉咙涌上血液的味道、

还有世界渐渐消失的感觉、

就在不久之前才刚尝过。

……还要再来一次?真的?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我非得遇到这种事不可。

……开玩笑

我不能认同。怎么可以在这里无意义地死掉。

我曾经得救。那么,既然曾经得救,就不能简单地死去。

我一定得完成活着的义务,死了的话,就无法完成义务了。

即使如此,枪尖还是往胸口刺入。

枪尖刺入皮肤,将这样切断肋骨刺穿心脏吧。

“────”

我生气了。

简直是开玩笑,居然这么简单就杀掉人。

简直是开玩笑,我居然这么简单就死去。

简直是开玩笑,一天之内被杀两次,居然有这么愚蠢的事。

啊啊、真是的,真的是什么都在开玩笑,那我才不要老实害怕起来、

“别开玩笑、我怎么能────”

在这种地方,无意义地、

被你这样的家伙、

给杀掉啊────!!!!!

“咦─────?”

那,真的是。

“什么………!?”

如魔法一般地,出现了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出现在我背后。

思考停止。

我只能判断出,出现的是少女的身影。

“锵”的一声。

一出现就弹开打算贯穿我胸口的长枪,毫不迟疑的朝那男人迈进。

“───当真、是第七名Servant……!?”

架起被弹开的长枪的男人,与手中挥动“什么”的少女。

火花再次爆开。

钢剑一闪。

受到才刚出现的少女一击,持枪的男人退了几步。

“咯────!”

他了解自己的不利吗,男人以野兽般的灵敏飞奔出仓库───

以身躯威吓退避男人,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

今天是风很强的日子。

云朵流动,月亮只稍微露了一下。

射入仓库的银色月光,照耀着骑士装束的金发少女。

“────”

我发不出声音。

并不是因为事出突然而混乱。

只是,眼前的少女太过美丽,让我失去了言语。

“────────”

少女用翡翠般的瞳孔,冷淡地凝视着我之后。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她用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凛然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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