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没有救赎可言的两人

“放弃吧，年轻人……乖乖把你手中的枪放回去，那些人不是你能救得了的。而且，我敢保证，在你用枪口指向我以前，你就会立刻身首异处。”

“救不了她们并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把自己当成一位必须拯救所有人的救世主。但你要想清楚，那些人并不值得你拯救。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她们那可怜的眼泪让你觉得于心不忍，激起了你的保护欲？”

阿德里安的话不断地刺痛着克鲁格的内心，他情不自禁地将左手攥紧成拳，然而就在这时，戴维却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冲他摇了摇头。

戴维说：“这样不值。”

……

是啊，这样不值……为了一群将死之人而得罪一位国内权势滔天的将军，毫无疑问是一项非常蠢的举动，尤其是这位将军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克鲁格。

他能想明白这一点，但，那种怎样都无法挥之而去的愤怒感却一直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一直盯着远处的那支少女队列，直到她们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直到此时，克鲁格才逐渐松开了手中的左轮枪。

阿德里安在克鲁格身后看到这一幕，冷漠地说道：“如果柏树家族的后裔就这点气量的话……呵……倒也不足为惧。”

克鲁格背对着阿德里安，他的双眼六神无主地看着四周，过了几秒钟，他突然开口说道：“我承认，我是一个伪君子，是那种在真正涉及到自身利益时候会放弃他人利益的家伙，尤其是那些人并不值得我拯救。我明白这一点，但即便如此，我并没有失去身为人类的情感，至少我明白，我的愤怒并非是源自自身的无能为力，而是源自你明明有能力做更多的事，为了那些平民，为了那些女孩做更多的事。哪怕仅仅是让她们在临死前吃一点饱饭这样简单的事，这并非是为了讨好谁，也不是为了做做样子，而是因为这是人之常情。你明明有能力做这些事，却选择了熟视无睹，没错，她们确实是感染者，但你也不要忘记，她们曾经也是人类，甚至，她们在没有变异以前，一直都是人类，连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我和你之间，确实没什么好谈的。”

“也许我确实沉不住气，年轻气盛，但至少，我没有丧失自己的良知。而你……我并不明白生命在你眼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等量价值。呵，不对，应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你看来都是可以通过等价交换得到的吧，例如牺牲士兵的生命来获取战争的胜利，例如牺牲自己的家族来谋权篡位。也许在你看来我很可笑，那么你呢？你又比我强出多少？”

克鲁格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对身旁的两名女生开口说道：“走吧，这里不欢迎咱们。”

两名女生点头，无言地推着克鲁格朝街道外面走去，而站在克鲁格面前的一些士兵想要将他们三人拦下，阿德里安却在这时摆了摆手，示意放他们走。

戴维深深地看了阿德里安一眼，又看了克鲁格一眼，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冲阿德里安敬了个军礼，随后便快步走到克鲁格身边，与克鲁格并肩离开这里。

阿德里安看着克鲁格的背影，突然冲他大声说道：“你认为说了这些话就能找回一些面子么？年轻人，别忘了，漂亮话谁都会说，但不是谁都能有能力将所有事都做到完美。你说我不近人情，那你又能比我强上多少？放下狠话以前先掂量自己的斤两，别忘了，你不是什么救世主，你甚至连你父亲都不如，他至少能拯救这个国家，而你呢？满嘴的空话又能拯救些什么？”

克鲁格听到阿德里安的话，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他一闭眼，深吸一口气……过了良久，才缓缓呼出，说道：“别理他了，走吧。”

……

克鲁格走了以后，阿德里安站在原地，望着克鲁格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移步。

他的部下们全都站在他身后，没有人敢在这时说一句话，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今天的冬将军很生气，非常生气。

过了一分多钟，阿德里安这才收回目光，他转身望向自己的这些部下，好似询问又好似自言自语地问道：“就算是完成了夙愿……我最后又能得到些什么……又能剩下些什么……”

几名军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人敢回答阿德里安的这个问题，他们只能装作听不见，继续站在阿德里安面前，等待着阿德里安的指示。

阿德里安叹了口气，尽管他此时的内心很不平静，但他终究是一国之将，多少风雨坎坷都经历过的他自然不会被克鲁格的一番话就影响了心态。

而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走到阿德里安身边，低声说道：“将军……那个人来了，目前正在您的住宅处等您。”

听到这句话，阿德里安皱了皱眉，说道：“我记得，我并没有让她今天跑出来见我。”

“应该是遇到了些变故，根据她的简单阐述，我也认为是相对较重要的事。”黑衣人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士兵和几名军官，然后警惕地说道：“所以……请将军您尽快赶往府邸，处理一下那边的事。”

阿德里安没有说什么，而是摆了摆手，示意这名黑衣人退下，黑衣人微微点头，随后便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身体便朝着一旁的高楼跃起，很快就消失在街区的楼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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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格等人刚从封锁线中走出，立刻便发现不远处的伊芙特与一队士兵正在冲自己挥手。

很快，克鲁格等人面走到了伊芙特面前，刚一见面，伊芙特还没来得及问话，克鲁格就率先开口，说道：“怎么，舍不得我？又返回来了？”

伊芙特看着克鲁格，深吸了口气，说道：“好小子……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有勇气出现在阿德里安面前，而且还跟他聊了这么久。如果不是斯蒂芬金及时通知我的话，我怕你小子今天就要掉脑袋了。”

克鲁格微微一笑，打趣说道：“你是来救我的？可我也没见你发挥什么作用啊。”

“这不是刚折返回来，你就出来了么，并非是我不想当英雄，而是美女你压根不给我机会啊。”伊芙特同样笑着说道。

说到这里，两人齐声笑了笑，这种冷笑话无论什么时候在军人之间都不会过时。

笑着笑着，伊芙特突然正色说道：“女王有事要找你，她知道你没有跟我一同折返以后，以命令的形势要求我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带回去。我估计她是认真的，为了你她真的敢和阿德里安开战。”

听到伊芙特，这样说，克鲁格沉默了。眼见克鲁格没什么表示，伊芙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也幸好你们都平安无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然……今天我和我的部下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克鲁格看了一眼伊芙特，突然开口问道：“你不会真的打算跟咱们“自己人”拼命吧？”

克鲁格的这句话其实也没错，毕竟，阿德里安的部下和士兵们都也是欧提亚斯军人，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国人，毫无疑问，如果双方开打的话，无非也就是所谓的窝里斗。

伊芙特下意识答道：“反正跟南欧提亚斯之间的战争也属于打自己人，早就习惯了。再者说了……在当今的欧提亚斯，哪有什么所谓的“自己人”……一座城市内能分裂出十几个权贵势力，这些当权者之间的势力斗争残酷到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说什么不要内斗？呵……在权利面前，哪有什么所谓的圣人君子。”

说完这句话以后，伊芙特才明白自己说的太多了，因此，他赶忙转移话题，说道：“不管怎么说，女王陛下正在等你，我们快走吧。”

“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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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分钟以后……克鲁格出现在了克洛娅面前。

虽然仅仅是几天未见，但对于这两人来说，这几天所经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两人都误以为双方足足有着几个月没有见面。

等到推着轮椅的两名少女退出房间以后，克鲁格便看着克洛娅，开门见山的说道：“陛下，我有事想找您谈谈。”

克洛娅的眼眸中染上了一丝神伤，她看着克鲁格，柔声说道：“说吧……你想问些什么。”

很显然，她知道克鲁格是带着疑问来面见自己的。

得到了克洛娅的允许以后，克鲁格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克洛娅，这位已经四十多岁的女王即便是在此时依然显得光彩夺目。

“陛下……您知道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种族阶级制度的真相，您是知道的，您全部都知道，对么？”

克洛娅：“……对，我知道我的祖辈为什么在建国的时候要将这个国家的制度建立成种族阶级制度，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个国家的真相了，对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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