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为父亲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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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妹妹居然都是父母救下的孤儿，这个事实对于欧阳涛来说，显然有些突兀，父亲为什么忽然和自己说这个？而且，父亲言语中流露出的伤感，更是让欧阳涛觉得不安。

“爸爸，你怎么忽然说这些啊，我和阿雪这不都好好的吗。”

“不是，阿涛啊……你……唉……”父亲显得很苦恼，似乎这个问题并非是这一天两天的事，而是长久以来郁结在心中的某种思绪，只是现在不知威慑额，忽然爆发出来了而已。

“爸爸，您可千万不要多想，我和阿雪肯定不会抛下你们的，血缘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您的救命和养育之恩我怎么可能辜负呢！等我将来学成了，你们也不用辛苦地出海了，我挣钱给你们养老。”欧阳涛也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虽然他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那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一码归一码，现在的父母欧阳涛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一直跟随，为他们养老送终的打算。

“好，好……阿涛啊，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很高兴啦……”父亲很感动，也有些激动，拍了拍欧阳涛的肩膀“不过啊，阿涛，你爸爸我虽然是个渔民，没什么太多的见识，可是啊……看人从来不会错，打一开始我就有种感觉，你和阿雪啊，那都不是一般的孩子啊。”

“这个……爸爸，不管我和阿雪是什么样，我们……”

“哎，听我说完，这些话呀，也是时候该和你好好说说了。”父亲没有让欧阳涛说下去，因为他要说的话，实在是很多，很多。

从哪开始呢？父亲先说了说作为父母的一点私心：“阿雪从小就机灵，有天分，你呢，一看就知道有才学，所以啊，我们这做父母的，是真心舍不得你们啊……想把你们一辈子都留在身边，你们有没有血缘，所以当初，我和你妈妈就商量着，等你们长大了，给你们定个亲，留在我们身边……啊，我就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哦……”欧阳涛点点头，但是真要不往心里去，那也是很难的——想想，父母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二老一生只有这对上天赐予的儿女，自然是希望两人能够一直陪在身边，为他们养老送终。

可是，父亲也明白，儿女长大了，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他们了：“阿涛啊，可是我知道，你是个待不住的人啊！这小镇子实在是太小了，真的容不下你这条龙哦，所以说……你和阿雪被那个什么学院录取的时候，爹我这心里啊……唉……”

说到这，父亲实在是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有些老泪纵横起来，对于一般的父母来说，儿女进入了象牙塔深造，是一件他们骄傲的事情，但是对欧阳兄妹的父母来说，就有些复杂了。

高兴，那是自然的，毕竟自己的儿女有出息，能走出这个小地方，去奔更好的前程，那当然是好事情，然而，这对儿女与自己并没有血缘的羁绊，二老难免会担心，这对儿女是不是会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呢？

所以，当欧阳涛和妹妹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时候，父母的心头，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特别是欧阳涛，一回来就带着一个公主未婚妻，这让老人家不由得觉得，这个儿子翅膀已经硬了，真的要飞走了。

“爸爸，你千万别想多了，我和阿雪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欧阳涛抓着父亲的手，也有些激动起来“我欧阳涛发誓，这辈子都是您二老的儿子，将来孝顺你们一辈子！”

“哎，好，好……有你这份心就好。”父亲很感动，儿子即便飞黄腾达，也还惦念着他，把恩情和孝心放在心头，这样他就很满足了，不过，除了这些，父亲还有一些话要叮嘱“不过，阿涛啊，有件事情，父亲觉得，也要叮咛你一下，你不会嫌我啰嗦吧？”

“不，怎么会呢，您说。”

“哎，那我就说了啊。”如果说，前面都是父亲心中的结，那么接下来，他要说的，就是以一位父亲身份，对儿子的人生教诲“儿子啊，那两个姑娘啊，我看了，都是大户人家的好姑娘……”

又提起这件事，欧阳涛想趁着周围没有干扰的时候，好好和父亲说个清楚：“爸爸，这件事情您听我解释，有些复杂……”

“这些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我要说的，是另外的事情，你可给我听清楚了。”

“是，我听着。”

“呃……我先给你说个故事吧……从前啊，有一个渔民的小伙子，你和差不多大，有一次下海捕鱼，他一网子下去，结果鱼没捞着，倒是捞上来一颗拳头大的夜光珠子，哟，小伙子那叫一个高兴啊，二话没说就回家了。”

“这是个什么故事？”欧阳涛还真是没听过，起初还以为是老一套童话里报恩的故事呢。

“别打岔，听我说完。”父亲继续说道“后来，这个小伙子一回家，那自然是向左右四邻炫耀啊，大家都说了，这么大一颗夜光珠子，得值多少钱哟，大家都羡慕的要死啊。”

“爸爸，最后不会是小伙子卖了珠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吧？”

“都说了别打岔，关键的地方来了。”父亲拍了欧阳涛的头一下“可这时候，小伙子的父亲出来了，一把夺过珠子，严厉地说，这珠子，是海底里龙王口里衔着的宝珠，你能捞上来，肯定是龙王睡着了，等龙王醒了，那可是要找你兴师问罪的啊！说完，就把珠子扔回海里了。”

“呃……”欧阳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显然不太明白这个故事的重点在哪里，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爸爸，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又没捞到什么夜明珠。”

可是，父亲的态度却又变得严厉起来：“我说儿子，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那么大一颗夜明珠就在咱们家，你还说没有？你想想是不是啊？”

“哦，你说她啊……”欧阳涛总算明白了，不过，父亲的这番比喻倒也不算夸张，细细想来，甚至是很贴切的。

玛丽安本人光彩照人，身份显赫，用夜明珠来比喻毫不过分，而欧阳涛得到她的垂青，似乎也就像故事中的渔民小伙一样，不费吹灰主力，完全就是无意之中的一网下去得到的收获。

但是，问题来了，欧阳涛有个地方对不上：“可是……爸爸……我现在这个里面可没有什么龙王啊……”

“是没有，还是你自己没意识到？”

“爸爸，你的意思是，我会有危险？”

虽然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欧阳涛隐隐觉得，这个故事也是有道理在其中，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凭什么就会忽然得到这样一颗“夜光珠”呢？

不，不仅是玛丽安，欧阳涛的脊背忽然开始冒冷汗——因为他得到的“夜光珠”可不止玛丽安一个，真要算起来的话，赵月涵绝对也是一个啊！难道说，自己会因此遭遇什么危险吗？

不对，这已经不是猜测了，而是实际存在的状况！

但是，父亲显然不知道这么多的内情，看到儿子紧张起来，他笑了笑：“阿涛啊，你别紧张，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呢？你能攀龙附凤，那是你的福分，只是啊，我得提醒你，千万要记住，凡事多个小心。”

欧阳涛点点头：“是的，爸爸你的话，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

“再就是啊，做人一定不能忘本。”父亲加重了语气，捏着欧阳涛的肩膀，如果说之前是一种父亲个人的预估，那么现在，就是通用的人生哲理“阿涛啊，现在你成功了，发达了，但是记住，做人有不能动摇的底线和原则，不要骄横，时刻记住你是谁。”

“是，我我知道的。”

“而且啊，你现在从这里走出去了，见到大世面了，也会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孩子啊，这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你现在得势了，肯定少不了有人会巴结你，奉承你，但是不要忘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爹我不是咒你，但是指不定哪天你就落魄了呢？所以千万要知道，怎么去看人，怎么做人。”

欧阳涛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爸爸，这些道理我都会记着的。”

“好，我相信你。”父亲摸着欧阳涛的头——一生得一子如此，做父亲的当然高兴“再就是，最后一条，照顾好你妹妹。”

“阿雪吗？那当然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做一个好哥哥。”

“阿雪是个好姑娘，又喜欢黏着你……我们二老其实是真的希望你们俩……唉……算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多说，不多说。”

父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一厢情愿的，所以也不强求。

“爸爸，哥哥，回家吃饭啦。”父子两人的交谈此时也接近尾声，这时，欧阳雪远远地跑了过来，招呼两人回家吃饭。

“阿涛，记住我刚才的话。”父亲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回家和你妈妈做的豆腐鱼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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