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潜入

“这个通讯中枢是这片地区网络的信号枢纽，如果你们可以把病毒装进去的话，我就可以瞬间黑进这片区域所有人的终端，在里面说不定可以找到未央的线索。”一边查看着自己头顶的虚拟屏幕，安以晴一边在脑中飞快地进行路线计算，似乎是觉得有些棘手，女人撇了撇嘴，摆出一个难看的表情。“但是这里一共只有一个大门，而且那里一般会有教会的治安员在那边进行排查，你们两个人想正面不动声色的就闯进去可能会有点难。”

“没什么难的吧，我直接把大门烧了不就行了。”

“如果你想重新帮【贪婪】那个家伙吸引教会的注意力你就这样做吧。”

对于阮皓的说法嗤之以鼻，安以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手指继续开始在自己的终端上进行操作，原本通讯中枢的平面图在屏幕上进一步缩放，转眼间就变成了这片街区的全景俯瞰平面。。

“大门进不去我们就换个方法，如你们所见，通讯中枢的后面是一片有着小型水库规模的人工蓄水池，因为用来发送信号的网络矩阵核心长时间运转经常会出现过热的情况，所以足够的降温用水对于每个通讯中枢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这个蓄水池对我们有什么用？”

“古悟你今天晚饭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桌，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安以晴再次按动了几下虚拟键盘，很快，整个通讯中枢的内部建筑结构图就已经被安以晴发送到了屏幕那边的古悟那里，“有蓄水池就必定会有用来抽水的通道，不然这个东西摆在那儿是好看的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从那个抽水口进去？”

阮皓此时听见安以晴的话也回过头来，一脸颓废的表情此时也已经稍微有了改观，似乎有精神了一些。

“你这不是废话吗？虽然那边应该也会有用来阻隔垃圾的滤网之类的东西，但是相比于这群麻烦的治安员，走抽水口要安全省事的多。”

“呃，我很怀疑我和阮皓能不能在水中憋住那么久的气。”

“这个我也已经想好了，古悟，你可以在水中维持住【无名之雾】吗？”

“感觉有点麻烦，在陆地上没什么东西打扰，我可以让雾气很稳固，但是如果在水中的话，因为雾气和水流都是流体性质的东西，一旦水流的速度过快的话，雾气很容易被混进来的水流搅乱结构，“

给出一个并不算确定的答案，古悟查看着安以晴发送过来的内部建筑图，脸上的表情罕见地严肃了一些，手指轻轻地划动屏幕，很快，水库底部的抽水口位置就展现在男人的眼中。

“五十米深，教会怎么老是喜欢把钱花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啊。”

“五十米深的蓄水池对于降温所需的用水量来说很正常，这点教会没做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艳红的嘴唇，此时的安以晴样子显的有些调皮，“我计算了一下，如果教会那边不启动抽水的话，管道中的水流速度可以保持常态，大概不会超过两米每秒的速度，这个速度对于你们来说应该很安全，但是——”

“但是？”

“如果潜入期间这个抽水口一旦开启，水流的速度也会得到飙升，大概可以达到三十米每秒。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抽水口的直径一般不会太粗，水的压强会成倍增加，对于一般人来说，承受这种速度的水流八成是会直接被撕碎的，虽然你们是亚种，但是我实在是不确定你们的肉身能否承受住这种压力。”

“真是个恐怖的消息，我等下该不会看见自己的身体直接被扯成几块碎片吧。”不由自主地挠了挠自己的左边胳膊，古悟摆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虽然嘴上还想轻松地说着垃圾话，但是语气中表达出的意思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所以我才问你啊，如果你的【无名之雾】在水中可以维持住形态的话，防御这种级别的力量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由雾气组成的相对的密闭的空间也能帮你们带一些氧气过去。”

安以晴用一只手撑住自己那只好看的下巴，然后全身放松，整个身体完全靠到身后小亭子的扶栏上，周围的枫叶散发出一阵好闻的清新气息，让女人长时间高负荷计算的大脑得到了一丝慰籍，水流速度，压力承受极限，这些计算公式早就被安以晴烂熟于心，现在的她，完全不会担心行动会因为自己计算失误而出现纰漏，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面前这两个笨蛋的生命安全，虽然脑子笨了点，但是他们的确是很不错的小弟。

“雾气的维持的话，常态水流应该没问题，但是如果开启抽水后的那个水流速度真的如你所说，那我们也完全没戏，亚种的肉体可能最多在那种撕扯下留下几截断肢，我的能力在水中基本没办法完全发挥。”稍微思考了一下，古悟马上就给了安以晴一个答案，完全在安以晴的意料之中，古悟的答案和大姐所想的没有任何差别。

“啧，真是没用，那我懒得管了，你们自己选吧，是走蓄水池还是帮【贪婪】那个混蛋一个忙，走大门正面突破？”

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两个选择摆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安以晴伸出手拿过手边的一杯早就凉掉的咖啡，仰起脖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咖啡特有的苦味在凉掉后变的更加明显，一股难受的酸涩味道瞬间就从舌尖蔓延开，然后充斥着整个口腔，让女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阮皓，你怎么选？”

“我没所谓的，但是如果真要我决定的话，我实在是不想给那个家伙的计划开展的太舒服，已经钻过一次套了，不能再钻第二次。”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运气也没那么背吧，这个降温应该用不上的时间会多一些，谁家核心会一直过载啊。”

双手抱拳，古悟将自己的手指捏的嘎吱作响，完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灰色的光芒，很快，大片大片的灰色雾气就在古悟的身边蔓延开，只是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就下降了好几度。

“御喰鲸，无名之雾！”

雾气伴随着主人的控制开始自己流转，很快，原本扩散到周围的气体就往古悟这边收拢，然后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球体，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古悟敲了敲环绕在自己身边的以太，反馈回来的是一阵让人感到安心的闷响。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阮皓，做好准备把命交给我了吗？”

对于雾气球体的硬度相当满意，古悟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男人笑了笑，大叔的笑容看上去比平常他所展现出来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可靠的多。

“不管如何，反正我怎么选也没差吧。”

耸了耸肩，阮皓此时依然是那副颓废的样子，走上前去，伸出手使劲按压了一下古悟构筑出来的【无名之雾】，男人的眼中也同时迸发出一丝狂暴的赤红。

“真是拿你们两个笨蛋没办法，既然做好选择了，那就准备上路吧，我会在这边给你们做路线的指引，古悟你要做的就是全力维持好以太的防御就够了。”

从身后的靠背上起身，安以晴再次将那副修长的手指放上自己的键盘，一个个复杂的平面路线图迅速地在女人的眼中展开，随后便被她那个怪物一般的思维能力整合在一起，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中枢内复杂的行进路线就已经被安以晴给完全记下。

“好嘞，那就麻烦我们亲爱的大姐头了！”

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古悟就将半空中的投影挪到一边，开始迈出往前的第一步，伴随着男人的脚步落下，身边那些灰色的雾气也随着古悟的动作一起移动，完美地将里面的两个人覆盖在以太的保护中。

“看起来似乎还可以，那么接下来我得加快点速度。”

“你就算是飞起来我都懒得管你，只要你能够保持好防御就行。”对于古悟的这种话只能摇摇头，安以晴仔细研究了一下面前的路线图后，马上就得出了一个答案，“用刚才的步子往两点钟方向走三十步，你差不多就能够到达其中一个抽水口的正上方，中间有个铁丝网大门，记得让阮皓用小火烧掉，记住，是小火，不是大火。”

“以晴，以空以前有说过你很适合扮演妈妈的角色吗？”

“妈妈？”

“你看，就是现在这种交代我们什么要做，什么不做的这种样子，我觉得还是挺像的。”

被古悟的话弄的有些发呆，安以晴此时连手上操作键盘的动作都已经停止，似乎是被唤醒了一些比较遥远的记忆，在脑海中，整个环境的背景都被一层雾气笼罩着，唯独那个画面中央的女人的笑脸分外清晰。

和安以晴同样长度的大波浪长发，穿着可以勾勒出身体完美曲线的黑丝袜长裙，那双和安以晴一模一样的绿宝石一样的青色眼睛温柔的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给融化在其中，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女人此时是一副素颜，她端坐在一把转椅上，正对着安以晴的方向浅浅微笑。

“小晴是姐姐，所以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弟弟哦。”

“如果以后，妈妈不在了，妈妈希望小晴可以捡起我被迫丢下的那份责任，虽然有时候可能会显的微不足道，但是我想小空他一定不会忘记小晴你在身后的那份付出的。”

“对不起啊，小晴，妈妈以后没办法再教你电脑了，妈妈可能要和爸爸一起，去一个没有任何烦恼的地方，以后这个世界的一切，只能让小晴和小空一起去亲自感受了。”

“小晴，不要哭，女孩子哭多了，会不好看的，要像妈妈一样多笑才能让男孩子喜欢。”

女人那副温柔的笑脸逐渐靠近有些呆滞的安以晴身边，缓缓朝前伸出一只手，女人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触感，幻象终究就是幻象，不管心中如何渴望，从前的那份时光都再也回不去了。

“嗯，我不会哭的，我的眼泪早就在你们离开的那一天流光了。”握住幻象中妈妈伸过来的手，虽然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但是安以晴还是露出一副有些贪恋的表情。

“接下来的路，我会笑着和小空一起走下去。”

“以晴，以晴？怎么愣住了？我已经到你说的地方了，是直接跳下去吗？”

“我愣住是因为你这个家伙的骚话让我觉得恶心，所以回来你给我继续跪榴莲，再讲骚话的话明天也一起跪了。”

“呃，饶了我吧，说你像妈妈是一种褒奖啊，怎么骚话了？”

“你见过哪个妙龄女子喜欢被别的男人叫做老妈的吗？你这家伙活该就这样单着，别想着找女朋友了。”对着屏幕那边亮了亮自己的拳头以表示威，安以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自己面前的屏幕上，代表着古悟的红点在一个被圆圈重点标注出来的位置上分外醒目。

“啧，行吧，我就这样单着貌似也还行，反正亚种的身份基本也别想有啥甜甜的爱情。”在屏幕那边耸了耸肩，古悟转过身，将灰色的以太释放的更多一些用来加固防御，“所以，我现在就这样跳？”

“对，就这样跳。”

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安以晴此时脸上露出的微笑，像极了传说中的十字路口恶魔。

“好吧，那我跳了，反正最多不过就一死嘛，阮皓，准备好了吗？”

“比你准备的要好一点。”

将自己额头前火红的刘海往后捋过去，阮皓此时的样子看上去不是那么的颓废，狂躁的以太在男人身边燃烧，能量瞬间就融入进周围的【无名之雾】中，在一片灰白中透出一丝赤红的纹路。

“行吧，那么，一，二，跳！”

并没有让倒计时完成，伴随着一片白色水花的溅起，转眼间，蓄水池岸边的那一大片灰白色雾气就随着男人的动作一起消失在水面之下，表面泛起一连串的泡沫，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西蒙大人，新的安全程序的安装将在五分钟后进行，到时候整个阿斯嘉特的通讯网络中枢都会超负荷运行，请记得将没有完成的工作进行备份处理。”

巴别塔偌大的参谋室之内，只有夏娃那个冰冷的机器合成音在空空如也的房间回荡，西蒙此时整个人完全缩在自己的扶手椅中，手中拿着一杯血色的红酒，一双琥珀瞳孔盯着眼前一闪而过的数据流，看上去惬意的不行。

“辛苦了，夏娃，该备份的我都备份了，就等着看这个全新的安全网络能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了。”

“我这边预先进行过演算，防御效果应该可以达到之前的五倍以上。”

“那就好，有这种效果，一般的臭鱼烂虾也就没办法钻出这片网了。”对着夏娃点了点头，西蒙从扶手上缓缓起身，放下手中的红酒杯，然后两只手交叉叠放在下巴上。

“对了，记得在防火墙那里留一个缺口，我要给尼德霍格小姐预先准备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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