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燃烧之水

“那么，臭脸鬼，我们现在怎么办？”

似乎是早就已经料到了通讯要被切断，古悟对于面前虚拟屏幕的消失完全没有表现出惊讶，转过身，大叔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个一如既往的贱兮兮的微笑。

“不知道，你估计你的雾墙还能坚持多久？”

“看这个水流的加速速度，我估计五分钟差不多吧，有可能更短，怎么，要来一场生死赛跑的冲刺吗？”

稍微在自己的心里盘算了一下以太的消耗速度，古悟很快就得出了阮皓所需要的答案，环绕在周围的雾墙在水流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确已经不多了。

“即使从现在开始用以太全力强化速度也没办法顺利到达的吧，这是在水下，不是陆地，水中的阻力已经足够我们吃一壶了。”

摇了摇头，对于古悟提出的建议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对于这一点阮皓知道的很清楚，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他们这些个体终究还是太渺小了一些，即使平常可以在陆地上呼风唤雨，但是在这个漆黑的水下世界，他们这些罪王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最终的结局都只会是被水流的压强撕的粉碎。

“说的也是，那我们不还是只有死路一条，真是的，在以晴面前说那么多漂亮话，结果只能耍帅吗？”

对于阮皓的话只是苦笑了一下，大叔此时已经收起了那副贱兮兮的笑容，稍稍抬起手，不得不再次分出一丝以太去维持雾气的平衡，但是灰色的能量柱在出去的一瞬间动作就被停滞住。

“这是？”

感觉到头顶有几颗水珠的存在，随后，铺面而来的就是一道手臂粗细的水柱，喷涌而出的水流此时横亘在阮皓和古悟之间，让雾气中的两人有些看不清彼此的存在。

“看来你的时间估算一点都不准。”

稍稍抬起头，阮皓盯着头顶雾墙的那道缝隙，语气有些发冷，那张颓废的脸上此时也浮现出一丝凝重的神色。

“好像是偏差了点，那我们怎么办，得快点拿个主意出来了，看这个缝隙的大小，我估计也就一分钟的时间留给我们。”

将手中的灰色以太往上方驱使而去，想要填补雾墙上方这道巨大的空缺，但是以太就连最基本的靠近都做不到，水流带着巨大的排斥力，直接就将靠近的一切流体雾气冲的粉碎。古悟原本引以为傲的【无名之雾】在此时完全失去了它应该有的作用。

“啧，真是麻烦，但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拨动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红色的刘海，阮皓并没有去看头顶那个巨大的缝隙，男人只是转过身，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身后的雾墙上，手指上此时泛起一层赤红色的光辉，刹那间，整个密闭空间的温度就上升了几分。

“呃，臭脸鬼，你想干嘛？用仅存的氧气把咱俩烧了，好让我们看起来死的没有那么惨？”

“我的确是打算烧掉剩下的氧气，但是会不会死我就不知道了，老实说，其实这个方法在我看来和白送也没什么区别，但总比在这里等死强一些。”手中冒出一团跳动的火苗，原本就已经被急剧消耗的氧气在这株火苗出现后马上就见了底，一阵窒息的感觉瞬间袭向古悟的脑海，让男人视线中的世界蒙上一层黑色的阴影。

“唔——”

“古悟，你能憋气多久？”

“没试过，估计一分半是极限？”

花了好一阵功夫才算习惯这种氧气稀薄的感觉，古悟此时回答阮皓的声音显的并不确定，男人的呼吸显的有几分急促，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一分半吗？我也差不多，那就赌一把吧。”

“赌一把？赌什么？”

“别说话，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以太防御住全身就好了。”

“啥？”

没有再回答多余的话，阮皓再次给手掌中心的火焰注入了一团以太，转眼间，原本只有手掌大小的火苗就成长为了一团巨大的火球，赤红色的火焰带着恐怖的高温，将头顶缝隙中喷涌而来的水流化为一道道白色的水蒸气，翻滚的火舌显的有些狂暴，在阮皓的手中疯狂肆虐着。

“这点氧气的话，这种温度就是极限了吗？”

看着手心的这簇火苗，似乎并不满意制造出来的温度的效果，阮皓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男人回过头，用那双赤色的眼瞳看着身后正在大口吸气的古悟，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把自己的手朝大叔的方向递过去。

“干嘛？你不是有未央了吗？我直的，不搞基。”

“你这个家伙在乱想些什么？快点，想活命就拉住我的手，然后憋好气，不然等下死了我可不管你。”

将手中巨大的火球往前方的雾墙推过去，阮皓的语气显的有几分不耐烦，伸出的那只手的手指勾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催促着古悟快点行动。

“呃。”

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伸手的古悟在听到阮皓的话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妥协，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两个男人的手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瞬间就连接在了一起。

“啧！”斜着眼看了一下身后古悟伸手的动作，然后稳稳接住男人递过来的手，阮皓此时也不再有任何顾虑，将手中凝聚出的巨大火球缓缓往前方推过去，本来就已经不堪一击的雾墙在高温的作用下瞬间就燃烧殆尽，外面高速奔涌的水流如同出膛的子弹，在雾墙消失的一瞬间就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席卷向这边的两人。

“烧起来吧，湮烬。”

慵懒的语音让人完全提不起精神，但是伴随着话语而燃烧起的火焰却在一瞬间就压榨干净了周围的所有氧气，赤色将整个水底都染成自己的颜色，看上去就像整片水域都在燃烧。恐怖的高温带着一份不肯妥协的顽固，直接正面和高压的水流发生碰撞。

此时此刻，在这个蓄水池的最底部，亮起的，是冲天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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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此时位于国王区的巴别塔中心地带，西蒙的那间参谋室显的有些反常，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是无边的黑暗，头顶那盏常年不用的装饰华美的水晶吊灯已经被打开，将柔和的白色灯光播撒向这间巨大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呃，教皇陛下，您先消消气，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双手不停地往外推着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动作，西蒙此时正对着眼前的虚拟屏幕给屏幕那边那个坐在王座之上的老人赔着笑脸，表情似乎是有些尴尬，在面对眼前这个老人的时候，即使是身为总参谋的他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消消气？你让我怎么消气？就在巴别塔的眼皮底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故，你来负责给下面那群抗议的民众交代吗？”

对着自己王座的扶手狠狠砸了一拳，教皇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他刚刚午睡起来就从彼得的手中接到了巴别塔底下那个交通事故的报告，只是粗略的涉难人员统计数就已经接近八百人，还不包括被大火焚毁的那些基础设施重建费用，这种级别的事故如果负责人不是西蒙而是其他人，他都能够直接赐那个人死刑。

“本来在我的估计中这种电压的问题只会持续很短的一个时间嘛，虽然骚乱肯定会有，但是也不至于会闹的这么大。”掏出自己口袋中的白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西蒙和他身边的夏娃此时都不敢抬头去看眼前这个老者的眼睛。

“但是现在他就是闹的这么大，你最好给我一个对外界合理的解释，不然你这个使徒的身份在民众那里可有些站不住脚。”

“当然，当然 ，虽然在我的计算中，安全系统的升级相比于这种骚乱，地位还是要高一些，但是民众那边我们还是要给个交代的。”对着教皇点了点头，西蒙瞬间就在手边调动出一个虚拟键盘，代码的输入在一瞬间完成，很快，几个文字记录就在参谋室的半空显现出来。

“对外通报的记者通稿我已经写好了，不知道一个K级亚种能不能堵住他们的嘴？”

“K级？现在在皇后区不就在讨伐两个K级吗？怎么又来一个。”

看着西蒙这边的文字报告，教皇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的彼得招了招手，很快，穿着一身白色风衣的彼得就走上前搀扶着教皇来到虚拟投影的前面。

“K级一共有七个嘛，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我一点都不奇怪。”听到教皇的语气，西蒙的胆子似乎是大了一些，男人终于直起腰板，开始用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来操控键盘，“而且，这次皇后区两个K级的消息本来就是这个罪王提供出来的，所以我想他的危害优先级应该比现在的那两个更高。”

“我们的情报来源为什么是罪王？”

“这里的确是我的失职，他似乎是很了解我们教会的情报系统，所以没用什么力气就将他想让我们看见的情报送了进来，而我们也正如他所愿，将大量的兵力调往了偏远的皇后区。”耸了耸肩，西蒙对教皇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无奈，“这也是我急着进行这次安全系统更新的原因，如果继续用原有的老旧安全系统，即使是我也没办法保证巴别塔的机密不被这些暗处的敌人窃取。”

“真是个奇怪的罪王，居然会将同为亚种的其他的罪王的信息送到我们手上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已经大致浏览了一遍西蒙传送过来的文字报告和记者通稿，教皇缓缓点了点头，这个总参谋的办事效率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但是即便如此，在看见这些报告后，教皇心中的那份疑惑依然没办法扫清，倒不如说那份阴云是更加厚重。

“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让这个亚种不得不用别的罪王的信息来吸引住我们的注意？”似乎早就在等着教皇的这个问题，西蒙对着眼前的这个老者深鞠一躬，随后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输入代码，大量的记录瞬间就全部被展现在教皇的眼前。“我想对这点我应该还是了解一些的。”

“哦？你了解？”

“坏兽的人为制造技术，我想教皇陛下一定不陌生。”抬起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和屏幕那边的教皇对视，西蒙的脸上是自信的微笑，“在我的计算中，这个亚种已经掌握了如何制造坏兽，而这次将我们的注意力从国王区调开，想必是想进行某种布置。”

“制造坏兽？”

听到西蒙的话，教皇的脸色变了一些，虽然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但这些变化都没有办法逃过西蒙那双如同鹰一样的视线。

“对，就是制造坏兽，而且起码是【死亡】级别的坏兽，之前在公主区的那次兽潮想必就是他弄出来的，被称作【小丑】的S级亚种口中的王也应该就是他。”

“真是麻烦，居然还有亚种可以掌控这种技术。”扶住自己的脑袋，教皇此时摆出一副头疼的样子，“不过亏得他有这种本事，一个危害极大的K级亚种想必应付那群难缠的记者也足够了。“

“这也算是他给我们带来的唯一的好处吧，不然我也不太好为这次的事故想一个托辞。”

收起周围环绕的虚拟屏幕，西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保持了自己一贯的笑容，即使此时面对的是教皇，男人此时依旧看起来从容的不行。

“那么西蒙，对于这个亚种的讨伐你有什么安排吗？”

“这个嘛，暂时还没有哦，这个家伙很狡猾，我了解到的信息还不够多，所以没办法做出更详细的讨伐计划。”

“至少将他提上日程吧，我感觉这是个相当棘手的家伙。”

听到西蒙这样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教皇只能冲着西蒙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将视线面向整座阿斯嘉特的上空，此时他所位于的巴别塔顶端的这处全景观览台，可以将这座城市最美丽的风光尽数收入眼底。

“当然，他一直在我的日程上。”

“还有，西蒙——”

“嗯？教皇大人请说。”

刚刚准备关掉眼前的投影，西蒙的动作就被那边背对着自己的教皇打断，男人抬起头，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等待着老者对自己的下一步吩咐。

“不该查的事就别查，虽然平常我对你的小动作很放纵，但是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有些领域不是我们可以染指的。”

侧过半边满是皱纹的脸，教皇苍老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样，带着一份威严震慑着西蒙的耳膜，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西蒙不得不对着屏幕那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当然，教皇大人，我不会越界的。”

“希望如此。”

没有多余的动作，对于西蒙的这个回应，教皇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挥动了一下身上穿着的长袍，伴随着一层金红色的亮光闪起，半空中的虚拟投影很快就被那边给掐断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会越界，但是您也没让我下保证啊，不追求未知的知识这种事对我来说果然还是有点难。”面对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半空，西蒙耸了耸肩，脸上的那份恭敬瞬间消失不见，男人此时就像换了一张脸，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的笑容带着一份让人后背发毛的诡异。

身边的虚拟屏幕再次重新展现开，此时围绕着男人的是一幅幅神话中所描述的怪兽的图片，蛇发的女人，带着翅膀的狮鹫，坐在礁石之上正在歌唱的人鱼，这些千奇百怪的怪物全部来源于巴别塔数据库中的一部分。

“坏兽啊，真是有趣，看您的这个反应这也是属于那个神的领域吧，我果然快变成一个有神论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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