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新的仆人

张异提着一大袋的零食回到自己的单人病房。自己的那个便宜妹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提电脑，上面正在播放《虫师》。

“把这种慢节奏的温情向动画作为入宅作也是少见——喂，阿瓷，这些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他招呼着把零食袋放在自己的病床上，“我把能找到的甜食找到了。棉花糖、巧克力、牛奶糖这些。饮料我挑了可乐和酸牛奶，你看看吧。”

“谢谢大哥！”这称呼倒是在张异的许可范围内。要是他直接被喊哥哥，估计会因为太受刺激而心脏承受不起——虽然他的心脏有和没有都差不多就是了。

“你先慢慢看，我出去一下吹吹风。”张异把零食和饮料从袋子里面拿出放在病床上，自己先离开了病房。在出门的时候，他顺手打开了房间灯，“看电脑要在光源足够的环境下进行。”

深夜的医院走廊上静悄悄的，明亮的灯光充斥着整条过道，张异坐在供人歇脚的长椅上，闭起眼睛深呼吸。

“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张异旁边的虚空中突然荡漾起一片无色的波纹，当这波纹平息的时候，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现在张异的身边。她穿着风格独特的侍女服，看起来像是把盔甲和普通的长裙缝在一起改过来的。女子身材婀娜，不过有一点让张异有些在意，那就是她看起来是个有些特殊的幽灵。

“嗯……你看起来就好像出了故障的老式黑白电视机的影像，怎么一闪一闪的？”

女子在张异眼里，就是个面部模糊不清的立体影像，而且还只有黑白两色，不停地抖动。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幽灵，不过这种样子的幽灵还是第一次见到。

女子首先向张异行了个礼，用机械的声音说：“我是人工灵体，代号为‘霍尔蒙克斯-α’。向您请安，先生，感谢您对小姐所做的一切。”

“超能力者、前军医、狼人、女巫，现在是人工灵体吗？下次我遇到什么样的女仆，改造人吗？话说回来，好像我从进入到东帝市开始就没有见到正常人的女仆了。”张异吐槽了一下自己，“我收到了你的心灵感应了，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称呼您为兄长，那么您便是我的主人，我觉得有必要向您宣誓效忠，以及表达谢意。”

第一次被人这么毕恭毕敬地对待，张异感觉到一阵不自在，全身上下好像有鸡皮疙瘩起了一样，“没必要称呼我为主人，也没必要对我用敬语，平时随便惯了被这么对待反而不适应。对了，你表现一下自己的才能吧。”因为对于幽灵女仆的不信任，张异让她进行才艺展示来证明自己的立场。

“Master看到什么样的才艺才会满意？”

“你随便表演一个不好吗？另外给我再换一个称呼。”

“对不起，我的思考模式没有‘随便’的选项。”

“那就威力最大的一个吧。”张异随口说道。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结果幽灵女仆真的照做了。

“好的，遵命。拘束术式解放，第一至第五限制解除。魔力生成与搜集开始——”

“别别别我知道了！暂停暂停，stop！”张异察觉到，以幽灵女仆为圆心，庞大的能量如漩涡一般涌向了她，直觉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

“您的意志。”幽灵女仆很听话地结束了才艺展示。

因为害怕幽灵女仆会一不留神炸掉医院，张异换了个要求：“你知道我之前待着的亚空间吧？把那个亚空间的情况跟我详细说一下。”

“知无不言。您之前待着的亚空间是小姐制造的。小姐首先以八门遁甲之术为参考建造了投影了整个城市的亚空间。”

八门遁甲张异并不擅长，不过也有所涉及。这是根据对世界的推演而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事情的秘术。最常见的对八门遁甲的利用是占卜，阿黑曾经向张异演示过用八门遁甲来设下陷阱(以及让张异自己从这个陷阱中逃出去，美名其曰训练)，不过这次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八门遁甲制造亚空间。

“小姐在这个城市的各处设置好结点，将这些关键的位置连起来描绘出了这个城市的结构，作为亚空间的基础。所以这个亚空间看起来和东帝市一模一样，因为它就是这个城市的倒影。”

“影子城吗？”

“不过这是个大工程，没有足够的金钱和时间是做不出来的。幸好小姐平时比较闲，而且她有足够的资金。”

“有趣有趣。”张异觉得自己的便宜妹妹或许并不便宜，倒不如说很有价值，希望别是个烫手山芋，“那么那些《寂静岭》一样的怪物呢？很难想象阿瓷她会做出这种怪物出来，倒不如说我的那个大小姐更有可能，恶趣味爆发的大小姐天知道会搞什么鬼。”(凯萨琳：“阿嚏！”)

幽灵女仆回答：“有人进入亚空间后擅自把其作为自己的试验场。这是一种邪术，将人们心里的负面情绪加以扭曲并具象化，给予实体。这种怪物称之为‘异鬼’。因为没有伤害到小姐，也没有接到命令，所以我并没有干涉。”

“然后你们两个就任由自家沦为了别人饲养怪物的场所对吗？好歹做些什么啊。”

“没有命令的前提下，没有违反我的原则问题的前提下，我不会行动的。”这个回答让张异叹了口气。或许张瓷会在任务上提供很大的技术支持，但估计会让自己照顾她的日常生活照顾到离过劳死又近了一步。而且这负面情绪具象化的扭曲怪物是什么鬼？说起来以前就很想吐槽这个亚空间这个词了，现在又多出‘异鬼’这种情绪具象化的怪物玩意，东帝市下面是恐惧之眼吗？①还是说帝王的黄金王座实际上就在东帝市？②

待自己冷静下来后，张异继续提问：“那么，关于把亚空间变成自己的后花园的人，有什么线索吗？”

“尚不清楚，只知道他也是一个擅长遁甲术的人，可以将小姐已经规定好的规则进行篡改，把原本只是单纯天黑的城市变成了充满了死气的城市。”女仆的回答让张异进一步地思考。

这个城市的深处还藏有多少的未知？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德库拉家族、巴托里家族、赤剑特种部队、秦天为首的势力这四方的斗争，但看样子在这之外还有别的势力虎视眈眈，幸好他们并没有直接出手的打算。

“最后一个问题，你就这么放心把你的主人交给我？那么放心效忠于我？”

女仆深深地鞠躬，回答：“将重伤的您的位置发送给凯萨琳小姐的人就是我。在发送信号后，我一直守候在您身边。您还记得您当时对我说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

“您拼命地祈祷，祈祷着视野不远处的人可以活下来，到最后甚至挣扎着要去救治他。您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异沉思了许久，缓缓说道：“战斗已经结束了，到此为止吧。应该是这个理由吧。”

“您当时也是这么回答的。重伤接近濒死的您，在当时如此回答，我不认为这种人会伤害小姐。”

(注释①：《战锤40K》的地名，异空间和物质宇宙的交汇处，常规物理法则并不适用并且充满了被混沌所扭曲的怪物。

②：在《战锤40K》的世界观中，人类帝国的帝王坐在黄金王座上，封印着王座下面的缺口，防止帝国的首都：神圣泰拉遭到后面虎视眈眈的恶魔大军的入侵，令其变成新的恐惧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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