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1 高加索山下

背靠着高加索山，方大同坐在小山的斜坡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小房子。

他看着克伦威尔把马路上走过的伤员们扶到房子里，不禁苦笑起来。他总能在克伦威尔身上找到一点过去自己的影子，但这么想着又觉得很悲哀。

房子里的事根本不用他操心。假如真的有伤员要搞事，那个埃及小女孩应该会嘭地一声把他们全点爆。

方大同默默点燃一根烟，然后对着这空旷到令人寂寞的天空呆呆地凝视。

事实上，他根本不是出来寻找材料——他只是出来抽会儿烟缓解下情绪。

“什么时候你已经沦落到这个境地了，方大同？躲在没有人的角落里抽劣质烟？”

方大同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在他的印象里，声音的主人应该躺在一具冰棺里面。不过掐指一算，这家伙也差不多应该刑满出狱了。

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北欧人嚼着一根草茎，走到方大同的背后：“呀呀呀，艾娜妹子还好吗？”

“不好，”方大同手抖了一下，差点把香烟掐断，“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

“上次的炼金术战争后，你就开始到处游荡了吗？”北欧人找了块干燥的枯草堆坐下，“嘛，时光飞逝如箭。”

“你似乎给了我的那群小伙伴一些提示？”方大同躺到身后的枯草堆上，“看来你也大概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我俩一起跑路吧，”北欧人笑嘻嘻地伸出手，“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然后一起去逍遥快活。”

“这可不行啊，”方大同又忽地坐起，“跑路是一定要跑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那真是可惜，”北欧人慢慢起身，神色有些惋惜，“退休了记得来找我。上次的朗姆酒还没有喝完呢，我们两个还约好了要去你故乡看漫天的烟花。”

“别说的和同性恋一样。”方大同挥了挥手，“后会有期。”

刚刚躁动起来的荒野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方大同瞟了眼怀表，二十分钟也差不多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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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189037944010000......”艾珅一遍遍听着录音，试图从那一长串数字里找出规律。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草稿纸，上面写着许多行录音里的数字，被红色和黑色的笔画满了批注。

“该死，这是一个数列吗？”他终于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笔，“我真的尽力了。”

这真的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即便是最优秀的数学家也没法找到数字之间的联系。

“那这大概就是个密码了。但会是什么密码？”慕容苍有些沮丧，“或者这纯粹是某人在戏耍我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埋怨，大概就是你高数怎么学的啦，那你为什么不去读数学研究生啊，快去毕达哥拉斯高斯他们的墓前拜一拜啊云云。

“别吵啦......反正扥搞事情办完了，方先生也会告诉你们真相。”

克伦威尔已经处理完了伤员们的伤势。他疲倦地坐到沙发上，突然听见了钥匙戳在锁孔中的声音。

方大同靠着门框，朝门外比了一下大拇指：“那么，任务开始。有活干了。”

“行动的内容？”

“第一，活下来，这是最重要的，”方大同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子，“第二，我们要在这座城市原有的炼金矩阵上构筑一个新的炼金矩阵。”

“多大规模的？”艾珅掏出笔记本刷刷记着。

方大同踩了踩脚下的地板：“我们脚下的那个一样规模。”

“你要建造一个城市规模的炼金矩阵......这不可能！”艾珅扔下笔记本，“听着，大叔，我们需要一些实际可操作的方案。”

房间里的伤员都探出头来，想要明白外面的人在吵些什么。

“而且......你疯了！”艾珅大声说道，头上青筋暴起，“这座城市有八百万的人口，这些人要怎么办？你要建一个新的矩阵，想必也是以道路为基石吧？这样就一定会在地上造出鸿沟，你以为我们都是中国拆迁队出来的？”

“不需要，”方大同指向远处的城市，“看那里。”

顺着方大同的手看去，城市辉煌的灯火映在了他的眼中。

在比他们所处位置海拔高度低的山间平原中，纵横的光点凝成了很长的线，汇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图线。

“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吧？”方大同把手搭在发懵的艾珅的肩膀上，“抓紧一点，趁着那些电灯被城市里的暴徒和流氓全部打烂之前。”

一旁的慕容苍遥望着远处的灯火，眼睛睁得老大。困惑的表情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

“供电局在哪里？”她把匕首别到腰间，这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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