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往事成梦，觅亦无踪

“呼-呼--呼--”向解难喘着粗气，苍劲如老竹劲节的身躯，到处是烟火炽灼的烫伤。

挥了挥右手握着的木簪，从尖锐出延伸，又被捶打的弯曲豁口的凝视剑气。不过一息之间，银辉再一次的蔓延凝实，又颤响起分割万物的音响。

幅度不大的挥手，牵扯到腹部的灼伤，撕裂而近乎麻木神经的疼痛，还是让向解难忍不住的皱眉。

不过，无所谓，只是疼痛罢了。只要能挥动剑气就行。

向解难周身的气息，古板平静，像是一口檐壁堆满了青苔的老井。又好似映在冰块的肃冷北风。

唯有他眼中的银辉，在不断的狂乱里暴戾。雄狮失去了枷锁，巨熊远了寒冬，宝剑碎了剑鞘......

不远处的余烬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数百道剑光大气‘雕凿’的峡谷，纵横交错的密布在‘神山’的万丈躯壳上。

‘峡谷’中隐隐约约的银辉，淡逸孤清，明明平淡无奇。却在不声不响里，阻止着那山石一般的血肉愈合。

两者冷漠的对视，然后一通默然的消失。

一个又一个宏伟浩瀚的异象，在金雷鸣吼的黑云中屹立、消失。震撼着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

通天彻地的剑云、生命与毁灭的缺月、焚烧万里荒漠的火海、摇曳星河的火焰流星......

没有打趣的语言，没有诉说价值观的冲突。这里是现实，这里是深渊，这里是血肉横飞的战场！！

既然注定要分个生生死死，那就早点分完，早点回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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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没有极限！

生死？早已不记得生死！

挥剑、挥剑、挥剑！！

不知道为什么，我挥舞的手臂...变得越来越轻松？好像有一段负在我身上的枷锁，在不断的剥离。

一片又一片，一段又一段......

那细碎不甘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语：

放弃，放弃注定失去的得到......

不要再挽留了，没有价值，没有意义......

遗忘吧，一个人独自的遗忘吧。

遗忘了，就没有悲伤；遗忘了，就不会有失望；遗忘了，你就永远是你自己......

声音琐碎而绵长，恨不尽一江春水，怨不独万里山关！！

我在不断的沉沦沉沦沉沦，沉沦进了沼泽，无数的黑影与毒气，遮盖住我的口鼻。消弭了最后一线光明。

直到有一瞬间，无数陌生又熟悉的回忆，忽然的从脑海中翻涌而起，如潮......

我来到了空无一物的沙滩上，湿润微咸的海风，引起碧蓝的浪潮，和一珠珠细微而破碎的白沫。

在那些不断涌起，又不断破碎的白沫，我看见了一个女子。

一个发色如早春绯樱的女子，却犹是脆弱单薄的女子。在陌生的记忆中，自己和她为什么那般的熟稔？

我记得她！我应该记得她！我一定要记得她！

但是...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记忆里？

我现在明明记起了她，为什么又在不断的忘记她？我伸出手去触碰，手中却空无一物。

为什么...突然想哭？

......

数百颗流星火雨把剑仙砸到云下；下一刻，缭绕黑焰的向解难就会出现在余烬督的身后挥剑。

（苍白的老林，少女跪坐在枝与叶的光阴里。在狼穴与绝望的深渊中。少年白衣飘飘，带着一丝无奈的，走到她的身前。

在少女懵懂神情中，他俯下身，把一丝命元并指点在她的额前。说：我来了，别怕...）--破碎

“吼昂~~！！”裹挟净世之力的火龙，在剑光的切割中，濒死凄厉的咆哮！！

“啊啊啊啊--！！”剑仙拖着丈许的剑光，癫狂的，呐喊的，在巨人的身躯上奔跑。

（“阿难其实心肠挺好的。为什么总做出一副坏人的模样？”女孩掩着嘴轻笑，把小小的山村，静谧成了花前月下的轻舞。

“啧--，谁知道呢。”男孩有些挂不住的侧过脸。

“阿难，在害羞？”

“啰嗦！我没有！！”）--破碎

“噗--”流焰的火拳轰击在向解难的身上，炽烈的鲜血，从他的身躯中喷洒。

（血染黑了泥土，桀骜狂妄的老狼，在虚空里嘶哑厉声的诅咒。一道名为‘末法’的黑线，越过了疏忽的剑仙。

在剑仙懊恼狰狞的咆哮里，埋入了女孩的心脏。）--破碎

“死！！”

向解难咬着染血的银牙，手中木簪一挥。数十道意蕴相近，却各含众生离合的月相。狠狠的向着巨人镇压！！

月华剑--诸天月相。

（暴雨倾盆的站台中。剑仙背着染了半头霜雪的她，一伞分两界。伞里边，是风轻云淡的陪着她。

伞外边，青丝白发空悲血。是一段段不可重组的血洼与碎片。）--破碎

向解难挥剑...

（她捧腹大笑：噗呲--，哈哈哈哈！！阿难，你师父真的是太风趣了！！

他咬牙羞恼：“整一个老不修好不好！！”）--破碎

向解难受伤...

（海崖上，她坐着轮椅，脸色苍白而无奈：“阿难，你都说一路了，就不能歇歇？”）--破碎

破碎......破碎...破碎，破碎，破碎，破碎！！！！

潮汐涌上沙滩，可以留下贝壳，可以留下小蟹，可以留下珍珠...却绝对留不下泡沫。

因为那绚烂而美丽的泡沫，自诞生起，就是为了破裂。

剑仙不知所措！

剑仙暴怒欲狂！

剑仙嘶哑咆哮！

可是记忆的破碎，没有停歇。

一直到最后的最后：

（剑仙半跪在地上，她倚在自己的怀里。在她弥留之际的耳边轻说：......今日情急，取姑娘发簪一用，可否？

她满头白发，闭着眼欣喜的轻答：嗯--）--破碎

然后，剑仙的心...一无所有......

往事恍然成梦，觅亦无寻踪。几点苦泪谁觉，四望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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