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 巴别塔（六）

叶卡捷琳娜跳下卡车时，天已经亮了。

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庄里，但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居民。断裂的土墙上还有着弹孔，但村子里的房子还基本完整。在这里，几百个未来的武装分子聚集在了一起，另外几十个家伙则负责训练他们。这几十个人都穿着粗布袍子，如果走在喀布尔的大街上，他们看上去就是普通人，并不会被怀疑成武装分子。

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每个人都带着枪，神情严肃，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场由他们进行指导的射击训练正在进行。

叶卡捷琳娜跟着那个意大利人在后面站好，等待有人来接受他们。很快，两个裹着灰色头巾的家伙快步赶来，把其他人和两个欧洲面孔分开，带往各自的院子。女孩能明显地感受到，那个家伙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不过她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想必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们将会住在这里。”他用生硬的英语说道，“说不定你们还能找到同伴。”

叶卡捷琳娜随意地走进一间房子，发现里面住满了人，各种衣物和背包被胡乱堆在墙角，唯一的桌子上也满是杂物。她走了一圈，似乎没有她能住的地方。她不可能和一群男人住在一起，而所有的房间已经都被他们占据了。

意大利人已经找好了自己的床位，但叶卡捷琳娜依然没有着落。她走进其中一栋房子附带的车库，发现里面堆满了东西。她简单清理了一下，从房子里吃力地拖走一块床板，准备暂时安顿在这里。那个意大利人想要帮她，她没有拒绝，把床板的一端交给了意大利人。

“你们两个从下午开始加入训练，至于其他事情，这里的其他人会告诉你们的。”

叶卡捷琳娜从车库的杂物堆里找到一张还不错的草席，于是连忙放在了床板上。如果有时间的话，她甚至想把车库里的东西都翻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终于可以卸下她的背包了。她有一上午的时间休息，索性把车库的门关上了一半，直接躺在了草席上面。这是她人生中经历过的最差的住宿条件，但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施予善意，女孩早就把斯维塔的这句话烂熟于心。她回忆着卡西欧夫讲述过的经历，慢慢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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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卡捷琳娜是被那个意大利人叫醒的，原因是午饭的时间到了。

她从草席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跟着意大利人去领午饭。院子里的人多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鞋底碾在沙子上，发出“吱嘎”的声音。

“这伙食糟透了。”意大利人抱怨道。

叶卡捷琳娜为自己领到两张烤面饼，除此之外就只有意大利人手里的一壶茶了。这伙食确实糟透了，她很想念斯维塔的烤土豆。茶是加了糖的，在回到院子后，女孩翻出自己的水壶，向里面灌满茶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不好喝，这是她的第一印象。院子里的声音很杂，混合着各种语言。

“新来的，是不是？”一句俄语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起头来，看向车库门口，视线与那个意大利人交汇——她知道那个家伙已经愣在了那里。由于需要吃饭，她摘掉了她的面纱。这种东西是遮挡面部的最好方式，而且在这种地方并不会引人注目。

“你——”意大利人语无伦次地说道，“对不起，你居然——”

她放下水壶，拿着纸和笔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轻轻摇了摇头。

很快，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知道，这样的情况必然会发生，于是她举手示意让那个意大利人过来。

“我是个哑巴，”她直白地写道，“不要为难我。”

意大利人的眼神很是复杂。“你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女孩点了点头。“我受过军事训练。”她补充了一行字，“所以没问题的。”

“那么，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iris。”她在纸上留下四个字母。

“你可以叫我安东尼奥。”意大利人转身看向院子里的众人，用更大的声音说道，“大家好，各位先生，这里是新来的安东尼奥和伊莉斯，不要误会什么，她和我们一样，也是一名战士。”

院子里安静了几秒钟，又很快变得热闹起来。听到了至少五种语言，但他只能听懂其中的一句。

“女人也能来打仗？”

叶卡捷琳娜并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她只想确保自己的安全，同时狠狠地打他们的脸。她躲在车库里，吃掉自己的两张饼，意大利人似乎在门外说了什么，因此没人来打扰她。

但女孩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搭建的靶场里，“外籍兵团”的所有人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他们几乎不需要训练，女孩甚至听到一个家伙在放下枪后用俄语向同伴大声炫耀。

“军队的要求可比这个高多了。”

她突然想到了卡西欧夫。在几年之前，卡西欧夫还是这些人中的一员，而现在，她居然也步了后尘。轮到她的时候，她所在的位置似乎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端着步枪，深吸一口气，回忆着斯维塔教给她的射击技巧。

巴基斯坦教官喊了一句“合格”，她身后的人竟都鼓起掌来——虽然之前的人都获得了“优秀”和“良好”。

女孩姣好的面容藏在面纱后面，不知是悲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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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了个群，群号742840508，进群验证斯维塔。群里……想干嘛干嘛吧，主要是可以催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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