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塔的离开计划并不顺利。如果她执意要走,凯特的确不会阻拦,她也做好了一切准备,计划找一个天气好的黄昏离开,但有一位不速之客到访了这里。
这位叫内哈贾的男子是在下午气势汹汹地找上来的。他的大嗓门把睡觉的斯维塔吵醒了,走廊里很快爆发了争吵。经过接近一个月的学习,斯维塔已经听懂里面的个别词句,但她没有捕捉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与他吵架的人是凯特。斯维塔走出自己的房间,发现这名男子手里提着一根木棍,而凯特已经几乎被他逼到墙角。
“凯特!”斯维塔着急地喊道,“发生什么了?”
男子回过头来,斯维塔看了看他的脸,用自己的眼神向他施压。他的头巾脏兮兮的,衣服上也全是土,斯维塔甚至怀疑这个人刚在沙尘暴里走了很远的路。
“要你管!”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斯维塔听不懂的话。
“莉莉,他——啊!”
男子手里的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凯特的胳膊上,嘴里胡乱地喊着话。
斯维塔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她迅速冲刺,心脏剧烈跳动着,腿部肌肉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既然对方先动了手,那么她也没必要顾忌什么。举着木棍的男子还没来得及转身,他的腰部就受到了一记重击。现在轮到他惨叫了。
“凯特,告诉他,如果他还想动手的话,我不介意和他打一架。”斯维塔一把夺去他手里的棍子,侧身护住了凯特。男子狼狈地靠在墙上,看了看凯特,又看了看斯维塔,什么都没说。凯特没有翻译斯维塔的话,但这家伙看上去应该是不打算动手了。
“所以,凯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斯维塔没有放松警惕,她手里的棍子看上去仍旧很有威胁。
“这是扎丽娜的丈夫。”凯特挨了一棍子,声音有些颤抖,“他让扎丽娜和他回家。”
斯维塔记得扎丽娜的故事,她逃到凯特这里就是因为她的丈夫。
“他说,如果扎丽娜不和他一起回家,就举报我们。”
斯维塔一脸愤怒地盯着这个男人。她当然知道这种“举报”的含义,扎丽娜的行为相当于逃婚,她没有离婚权。一旦事情闹大,这个完全由女性组成的医疗点也可能不复存在了。
“如果扎丽娜同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把他打上一顿。”斯维塔冷冷地说,“他很聪明,真的很聪明。”
凯特听出了斯维塔话中的讽刺意味,但面对这样的难题,她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她很意外,因为这个男人居然能找到扎丽娜的位置。她可以暂时保护住扎丽娜,但无法维持更长的时间。
男人依旧在看着她们。斯维塔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太好,她的金发还披散在外面,尽管她认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因此而对她指指点点。
“找个空屋子吧,凯特,我们得和他好好谈谈,如果扎丽娜想见他的话,最好也把她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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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的窗户朝北。房间里有些阴暗,不过没人会点灯。
房间里有五个人,气氛十分诡异。靠窗的椅子上坐着内哈贾·艾哈迈迪,而斯维塔站在他的斜对面,随时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做出任何过激行为——事实上当他看到他的妻子时他已经激动得想打人了。
凯特坐在内哈贾正对面的床上,扎丽娜则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藏在了凯特的身后,仿佛这样能带给她一些安全感。房间里的最后一个人是鲁拉,她为内哈贾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就出去了。斯维塔给几个没有门的房间都装上了门,但不包括这个最近才收拾出来的房间,因此鲁拉需要在门口看着,如果有新来的病人,她需要及时通知凯特。凯特的胳膊有一大块淤青,因此临时缠了一块热毛巾。
这是一个平静的下午,除了内哈贾,没有第二个陌生人到访这个简陋的居民点。扎伊尔来过一次,但斯维塔临时表示她暂时不会走,因此他又离开了——在出城时斯维塔可能需要他的帮助。斯维塔当然不会走,内哈贾就像一颗炸弹一样,她必须先排除这个威胁。
在这场谈判开始前,凯特就对斯维塔表示了她的担忧。“我已经在和他谈了,莉莉,可是他不想谈,似乎只想动手。”
“那我和他谈。”斯维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需要拜托你翻译,凯特。”
谈判就是这样进行的。内哈贾不断地表示这是他们的家事,拒绝与两个外国人正常交流。斯维塔恶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并几次扬起手中的木棍,这才让他的态度稍微端正了一些,但依然十分狂妄,不把面前的凯特和斯维塔放在眼里。
“艾哈迈迪,请问你有稳定的收入吗?”斯维塔突然问道。
他似乎在犹豫。斯维塔悄悄扬了扬棍子。“没有。”他说了实话。
斯维塔的信心更足了。“那你想靠什么来养活你和你的妻子呢?”
内哈贾听到凯特的翻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们管。”
斯维塔已经到了不借助翻译就能听懂这句话的地步了——他已经说了太多次了。“扎丽娜在我们这里过得很好。她能吃饱饭,也有比较充足的营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内哈贾,等待着凯特把自己的话告诉他,“而你,灰头土脸,我甚至怀疑你并不能很好地养活自己。凯特为扎丽娜提供了一份工作,你就直接举起棍子砸她。”
内哈贾想要站起来揍这个女孩,但理智让他暂时放弃了这么做。他知道,这个女孩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她甚至能旁若无人地掏出手枪在手上转来转去。他面前的两个女人正在不断地消减他的自尊。
他感觉自己的愤怒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值。
斯维塔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他会出手的,她想。她很想揍这家伙一顿。他就是个无能的沙文主义者,她不指望他能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要能解决当下的问题就够了。
她可以帮助扎丽娜,但管不了扎丽娜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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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来,昨天是斯维塔的31岁生日了(笑)这书显然写不到31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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