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 寻觅（三）

“您……找到他们了吗？”米尔靠在墙边，小心地问道。

“没有。”斯维塔把捡来的破篮子丢在了地上，“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她这样说是有理由的。这里的房屋相对完整，居民也比较多，很难找到废弃的房屋作为临时落脚点。她在树上看到的暗号可能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但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被破坏得过于彻底的废墟往往意味着异常情况，只是残垣断壁在这座城市比较常见，人们都见怪不怪了而已。

“你们有吃的吗？”斯维塔突然问道。

“有，有，”米尔连忙回答道。

“那就好，就不需要我再来一趟了。”斯维塔满意地说。

连续两天昼夜颠倒的生活使她产生了一丝疲惫感。既然今天找不到人，那明天再找也是一样的。对她来说，米尔和阿扎马特只能获得她一半的信任，她可不想在晚上和他们住在一起。

斯维塔很快告别了两位雇佣兵，找到自己的车，躺在后排座椅上休息。车没那么宽，她只好蜷起自己的双腿，较为难受地侧躺着。前排的窗户被她开了一个通风的小缝，她不敢睡得太熟，一旦有人发现了这里，她还需要想办法脱身。

她很幸运，在这个短暂的夜晚里，没有士兵发现她。在第二天，她扩大了搜索范围，逐渐把工作重心放在了成片的废弃房屋中。但依然一无所获。傍晚时分，阿扎马特来找过她一次，原因是他和几个说英语的队友取得了联系，但他们都不怎么会英语，希望能得到女孩的帮助。女孩没有拒绝，一溜小跑地到了米尔和阿扎马特的新藏身地。

“为什么你们非要派说不同语言的人进城呢？”斯维塔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在她看来，这是严重降低效率的手段。

“我们的人手不足，”阿扎马特解释道，“有几个人死了，另外一些人受伤了，五十几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三十多人。他们计划招募一批新的人，但至今我们也没见到新人。”

“加入他们的本地人倒是越来越多。”米尔补充了一句。

斯维塔从米尔的手里接过耳机，试图呼叫那几个说英语的队友。天渐渐黑了，她的呼叫也石沉大海。

“你们确定他们能接收到你们的信号？”斯维塔皱起眉头来。

“白天的时候，我和他们约定了这个时间。”米尔为自己点了一支烟，“至于他们听没听懂，我也不知道。您知道的，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这么做。”

斯维塔并没有埋怨他们，而是默默开始了新一轮的呼叫。这一次，她终于听到了人声。

“请问你们属于什么分队？”斯维塔用英语问道，“这里是第三分队，报告你们的位置。”

但电波另一端的人表现出了对斯维塔的不信任。这很正常，他们的队伍里只有叶卡捷琳娜一个女性，而斯维塔的声音又太过明显，似乎并不是他们的人。

“听着，电台并没有被劫持，我可以让那两个人继续对你讲俄语，反正你也听不懂。”斯维塔只能无奈地说道，“我认识加苏尔·乔德里，我可以保证是来帮助你们的。如果你们依然不信任我，那就自生自灭吧。”

这句狠话取得了一点效果，那个说英语的家伙表示自己叫约翰，目前暂居在城东的一栋民房里，处境比较安全。民房的主人刚逃跑不久，留下了许多可以用的东西，甚至还有时断时续的电力供应。他的两个队友也在他的身边。

“你们与第一分队取得过联系吗？”斯维塔继续问道，“我们已经试图联系他们两天了。”

“我也曾试图呼叫他们，但也没有回应。”那个叫约翰的男人说道，“但我们在某个地方发现过他们留下的记号。记号是新的，因此他们应该还在城内。”

“我认为我们需要面谈，”约翰补充说，“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交换情报，还要寻找失联的队友们。”

“我们可以趁天黑过去，但请你们报告具体位置。”斯维塔回头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位雇佣兵，他们似乎都在紧张地看着她。“你们快收拾一下，我们去找他们。”

过了一会，约翰慢吞吞地描述了他们所在的街区。“我的两个队友已经出去做记号了，你们可以通过记号来找到我们的位置。”

约翰的描述很不精确，但斯维塔只能带着身后的两人硬着头皮出发。他们目前的位置偏向城南，斯维塔看着地图选择出一条相对稳妥的路线，只是她两天以来的经历比较曲折，让她明白了一个过去也经常能发现的道理——地图是具有时效性的。米尔背上了电台，阿扎马特带上了其他的东西，斯维塔则在随身的重要物品之外还带上了那个破篮子——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可能很有用。在出发前，她还特意吃了一块巧克力，同时分给米尔和阿扎马特一人一块。巧克力是可以给人带来好运的糖果。

夜间的巡逻队伍非常松散，斯维塔没费多少力气就绕开了他们。她没时间批评这些不专业的士兵，因为城市的最东端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爆炸产生的火光让她在一瞬间看清了面前的墙壁。两位雇佣兵把她夹在了中间——这是相对安全的位置。

“我们不要管，该去哪去哪。”斯维塔镇定地说，“米尔，我们先不要跳墙。里面的人家好像醒了，我们先在这躲起来。”

他们把脚步放到最轻，并排靠在墙角，暂时躲在这个院子里。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辆摩托车突然启动了，发出很大的噪音，紧接着则是铁门晃动的声音。那辆摩托车似乎驶出了附近的什么院子。

“什么人！”斯维塔突然听见一声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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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恢复一到两天一更的频率。今天先一更，明天看能不能多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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