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相见与别离（一）

夜色正浓。斯维塔带着两个人一路搜索过去，终于看到了第一个刻在墙上的记号。

“这地方可真难找，”阿扎马特小声抱怨道，“他们隐藏得不错。”

“嘘……”斯维塔示意他安静。她关掉手电筒，试图听清墙那边的声音。在风声之外，她还听到了人的低语声。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认为他们应该来对了地方——在两次险些被发现以后，他们的行动更加谨慎了。幸运的是，那些士兵也不会贸然地搜索废墟区域。

她挥了挥手，希望墙后面不要突然跳出一队士兵。

米尔之前认为自己应该打头阵。绝大多数雇佣兵都认识他，只需要照亮彼此的脸就足够了。至于斯维塔，她还是一个当地女人的装扮，所以最好不要第一时间出现，以免引起误会。

“的的喀喀湖。”米尔低声说出了暗号。斯维塔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她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我是约翰。”墙那边的人说了一句英语，“你们是第三分队吗？”

“是的。”米尔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没有找错地方，“我们有三个人。”他的英语非常生硬。

“快进来。”墙那边突然变亮了，米尔小心地打了头阵。斯维塔看到那个人戴着头灯，为了尽量降低出现误会的可能性，她决定直接开口说话。“你好，我是在电台里和你们讲话的那个翻译。”

她说的英语是很明显的美音，发音很自然。果然，她能明显感到对方的敌意消失了不少。口音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一个人的身份。

“你是哪里人？”约翰没有急着邀请他们进屋，而是盘问起斯维塔来。

“我是哪里人并不重要，”斯维塔扯下了自己的头巾，把头发暴露在约翰面前，“重要的是我的姐姐在你们的队伍里，她叫伊莉斯，我现在很想找到她，你明白了吗？”

她知道她过分年轻了，所以必须尽快说出这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如果你对她有印象的话，”斯维塔补充说道，“她有一头棕色的头发，不能说话，只能一点发出嘶哑的声音。”

约翰似乎思考了一小会。“你可以加入我们的队伍。”他的态度有些傲慢，“我们也在寻找他们的下落。”

“很好。”斯维塔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们先去里面，这里有一个地下室，我们平时就在那里。”约翰转身，似乎是准备带路。

两个哈萨克人显然听不懂这段对话。斯维塔回过头去，“跟着我和他走。”她很不喜欢这种用不同语言把话重复好几遍的感觉。当然，为叶卡捷琳娜翻译手语则是另一回事了。

她在无线电里听到的东西基本属实。从外观上来看，这栋房子确实比较完整。灯光有限，她也没法仔细观察，只能跟着约翰先去地下室。

“伙计们，这是第三队的人。”约翰推开地下室的门，“她是那个伊莉斯的妹妹，来找她的姐姐的。”

“你们好，”斯维塔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地下室里亮着灯，有一股什么东西腐烂的气味，但不是不能忍受。

“嘿，小妞，你多大？”躺在床上的家伙坐了起来，露出肩膀和胸前的肌肉。

斯维塔没有生气。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但她也有必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这和你有关系吗？”她轻蔑地说。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他甚至吹起了口哨，“既然你来找你的姐姐，就必须——”

斯维塔的拔枪速度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她甚至能听见身后的米尔倒抽了一口气。“我不是必须和你们合作。”她冷冷地把枪口指向那个坐在床上的家伙，“如果你们不能做到最起码的尊重的话，我会直接离开。”

身后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紧张？

“冷——请冷静，”约翰伸出一只手，“弗兰克，你确实不应该这样，向她道歉。”

“嘿，约翰，我——”

斯维塔上前一步，手中的枪纹丝不动。

“好吧，这位小姐，我向你道歉，”被叫做弗兰克的男人很不情愿地说道，“我不应该这样说的。”

“莉莉，发生了什么？”阿扎马特看见斯维塔终于把枪放了下来，连忙走到她的身旁。

“没什么，这个家伙惹到我了而已。”斯维塔走到墙边，“现在我是你们的翻译了。你们有什么需要交换的情报，就都说出来吧。我能确信，在这样一个鬼地方你还找不到第二个像我一样的翻译，所以信不信由你。”她把这段话用俄语和英语各重复了一遍。她依然讨厌这种感觉。

“我先来，”米尔缓慢地说道，“城南的士兵都是临时凑起来的民兵，他们没有像样的军装，看起来战斗力很差。自两天前起，我们的电台坏了，同时减员一人，因此和其他队伍失去了联系。”

“第一小队也是两天前失联，”约翰看了斯维塔一眼，继续说道，“我这儿的情况差不多，刚才的爆炸声来自于城内的军营。弗兰克去偷偷看了看，他们那里不知为何着火了。我们昨天能联系上第二小队，今天还没有呼叫过。”

“你们有指挥部的消息吗？”

“那玩意还存在吗？”弗兰克激动地说，“如果是一周前，我还信那帮人的鬼话，但现在他们把我们丢在这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斯维塔原封不动地翻译了这段话。她能看见米尔的苦笑——他们也遇见了同样的情况。

“我在第一小队的活动区域找了一天，只找到一个记号，别的什么都没有。”斯维塔说起了自己的发现，“但我可以肯定那个院子有他们活动过的痕迹。”

“那他们可能已经转移了。”约翰惊讶地看着斯维塔，“你找了一天？”

“只要学上几句这里的语言，再把自己包裹起来，我想自由地在街上走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不搜我们的身。”斯维塔突然睁大了眼睛，“对呀！既然我能想到这一点，那她也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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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了上一章遗漏的错误……我好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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