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下。”时千简短地道,继续拉着折腾不休的陶夭。
如此不听话的女人不断地闹腾,再加上一个被打碎的花瓶,吸引不少路过的人。
避免耽误时间,时千只能把她抱了起来。
高挑的身子没想到轻得很,他感觉骨头咯手。
“放我下来——混蛋!”
只觉一阵晕头旋脑,陶夭抬头怒骂,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面色苍白却坚决。
“别动,再动我直接在这里亲你。”
“你敢!我要报警了!”
“我们是夫妻,亲热是很正常的事,你留学在外读了那么多年书难道不知道只要领证,代表默认履行夫妻义务?”
陶夭忽然不动了,这个男人唇际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但她知道他不像是说笑——真能在这里亲她。
不过很快意识到一点,他怎么知道她是留学生?
折腾到了医院,检查出来是低烧,用不着输液,但精神状态不行, 还是开了药。
陶夭把药随意往包里一塞,然后就被他看见里面的巧克力,还有几小袋干面包。
“这什么?”他蹙眉。
“你不识字?”
时千是资本家,自己管理的员工里也有一些拿零食当正餐吃的人。
他以为这女人花钱租四千多的房子开十几二十万的车,生活一定也不赖。
“用得着这么拼吗?”他嗤笑了一声,淡淡嘲讽,“你这样拼命也只是赚钱给资本家用,为那赔偿的钱也不用这么省。”
“不是,不止是省。”
陶夭闷闷地低头,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慢慢地吞药,忽然抬头一脸认真:“你一个人吃过饭吗?”
“怎么?”
“一个人吃饭最孤独,我很不喜欢,尤其是在点很多菜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时候,你不会懂的。”
这和有没有钱没关系。
时千愣了会,良久很郑重道:“我懂,但这并不构成你三餐不固定的理由。”
一个人在外生活那么久,连烧水都不会,真是留学生中的奇才。
吃了药,他又带她去别的地方开小灶,这回是川菜,他发现她并不挑食。
虽算不上大胃王,但一碗半的米饭就着辣滋滋的几盘菜也吃得很乐活。
…
回到公司,陶夭便忙自己的了,也没注意到送她回来的时千。
直到临下班时,王总把时千带到公司,她才知道这个男人要留在这里。
王总平时不巴结人,但他却对时千客客气气,让秘书给他安排。
时千扫了眼员工个数并不多的办公地方,最后笑眯眯指着陶夭,和她在一起工作。
陶夭忙工作时是不会考虑到其他事的,只是抬眸扫了眼,并不意外,继续做数据。
大部分员工都下班回家了,时千抬头看了眼钟表,凑了过去,“下班了。”
她嗯了一声,“我要加班。”
上午脑子昏掉了,漏掉一个项目的分析。
时千从没做过给人端茶送水的工作,这时从王总那里要来的茶叶,冲泡一杯给她。
他扫了眼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慢慢开腔:“没想到你是工作狂。”
“回家也没事做。”
“唱歌跳舞,你不能玩吗?”
陶夭抬头,怔了下,好像他嘴里说的是另一个不相关的自己。
分析做好以后发了邮箱,陶夭看了眼面前空了的杯子,还有等候多时的男人,忽然问:“你怎么在这儿?”
时千:“……”
敢情自己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隐形人。
他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踢开几把没有放进桌里的椅子。
捏着细白的手腕,心里暗暗下决心,把和她上床的目标放到后一位,第一件事是把她喂肥。
不然浑身摸哪都咯人。
陶夭被他拉去吃韩国烤肉,她警觉地挑起眉头,“你不是无业游民吗,哪来钱的?”
“谁说我无业的,明天就是你公司的员工了。”
她不信,“公司只招人才。”
“……你可以直接说我不是人才。”
她笑,这回算是有了点真实的自己,脱离生活的OL在工作上一点都不可爱。
一边闲聊几句,一边吃饭。时千烤肉很熟练,结果就是她负责吃,他负责烤,叫来服务生开一瓶酒,数字令人咋舌。
陶夭越想越奇怪,这货哪有钱的?
“有时候我搞不懂你这个人,对我一点也不了解就敢扯证结婚,万一我要是个骗子怎么办?”
他一边给她倒酒,慢悠悠地开腔。
“那你是吗?”
“当然不是。”
陶夭颇具兴致地打量着他,“难道你还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我记得你有个儿子,那应该还有个前妻。”
很少看韩剧的陶夭能想到的便是这货手里可能有点闲钱,但钱未必是自己挣的,前妻说不准是个女强人,他撑死当个小白脸。
“儿子在上学,我呢,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无业游民或者乱七八糟什么。学位念的是金融,和你的工作也有点联系,这段时间闲下来主要是很多事情耽搁呢,奶奶生病等等……”
顿了顿,他浅浅啜了口酒,“我的家族是……”
“这不是陶夭吗!”
不远处,一阵掺杂着外国口音的女声传来。
这边,男人烤肉的动作和说话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抬眸先看看对面的女人,才把目光投向这对站在他们旁边的情侣。
因为是自助烤肉,位子随意,他们这样并不是太过唐突打扰。
陶夭定了定神,眼神自一身白色衬衫西裤的男人身上掠过,匆忙怯怯的一眼。
金发女人改口用英文说话:“he,我就说我没看错吧,她就是陶夭,你瞧她几乎没有变化的脸蛋和穿着。”
女人旁边侧身站着的男人,身长玉立,高挑又伟岸,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文儒雅。薄唇抿出浅薄的弧度。
他长腿迟疑一会才迈开,向这边侧目望来,眼神深邃难测。
陶夭目光顿住,一瞬不瞬看着慢慢朝自己靠近,这是隔了整世纪之久意外的相逢。
晕黄混合的灯光下,只看到他一个人。
“好久不见。”
面容温俊的江心和仍然抿着薄唇,淡淡地和陶夭打了声招呼。
时千看着陶夭全身都在僵硬,用整理出非常勉强的笑容,熟练的英文显得拗口:“好久不见。”
“这位是……”
“我……丈夫。”
“噢——你结婚了?”
江心和似乎狠惊讶,任谁也看到了他本平淡的眉头强烈蹙起。
陶夭笑笑,听见那个金发女人佯装嗔怒地打了下他:“人家结婚了你激动什么?”
“Sophie,我没激动,你松开手。”江心和语调平缓,气势不减,“立刻,马上,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把自己的心情赖在我的头上。”
国外生活久了,中文也带了点语法上的特色。
金发女人,也便是Sophie——索菲,本就白皙的小脸更白了。
时千饶有兴致地一边喝酒一边看他们像是在唱对台戏似的,打情骂俏。
虽是自助烤肉,但他们的位子十分隐蔽,如果不是故意想做些什么,没必要跑这里和陶夭打招呼。
“夭,我们可以和你一起用餐吗?”
索菲笑容融洽,如果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会认为她们有可能是顶好的闺蜜。
陶夭抬头,片刻的愣然后,小口地喝了口酒,又和时千碰杯,“我得问问我的老公。”
老公,头一回听她说。
时千乍时没反应过来,眼梢挑起,耳边只回荡小女人温静娇软的嗓音:“老公,我以前的教授和他的未婚妻,哦不,新婚妻子想来用餐,你欢迎吗?”
从未听过软腻得不像话的嗓音。
时千微微地勾起唇角,这双方戏演的,一个比一个绝。
“我十分愿意。”他淡淡道,客气生疏地邀请他们入座。
江心和迟疑了下,被妻子拉着入座。
而后陶夭给他们介绍,江教授,江夫人,她这位则是时先生。
侍者给他们送来餐具和茶水,又给他们烫杯子。
相比于竭力压抑的陶夭面对这场久别重逢,江心和从容淡定,不急不缓解开袖扣挽起袖子,露出手腕,和时千一样烤肉。
盘子、夹子以及油瓶等等都在时千和陶夭的中间,使得江心和像一个副手。
但他偏偏没有做出副手的样子,薄唇抿唇似有似无的弧度,很有男人韵味。把烤了两三分熟的肉片夹到一边,慢慢地烤,好了后夹给两个女人。
陶夭微微低头:“谢谢,不过不用,我老公烤给我吃。”
语调平缓没有任何的波澜,时千颇具兴致地抬头看她,附和:“是呢,你这个小吃货, 吃的速度比我烤的还快。”
“哪有。”
陶夭笑嘻嘻说着,任由时千抬起的食指在她脸颊上挂了下,满脸都是小女人的娇羞。
方才教授夫妇唱的双簧戏一下子由他们接手。
索菲面上红白交错,在心里比划自家老公和另一个男人,身材长相没有可比性,如果非要比的话,那个男人更让人钟意。
“这位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索菲用英语问,目的揣测他的英语是否流利。
时千微微一笑,标准的英伦腔调,“和我爱人在同一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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